清晨不約而來,晨曦如燃,微風送涼。就在這迷人的清晨之中,多錢老爺家的豪宅好像一個身材臃腫的大胖子,緩緩地蘇醒了過來。
以春蘭為首,四大靚麗女僕照例捧著面盆、早餐、清茶和欲仙槌來到了寶少爺的書房門口。
「哎,最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少爺老是在書房里過夜,他以前可是用兩頭牛都拉不進去的。」夏竹嘟囔了一句。
春蘭笑道︰「咱們這位少爺這叫浪子回頭金不換,昨兒傍晚他不是說了嗎,他要研究什麼拳來著?」
「真沒記性,是鐵砂拳拳譜,那拳譜還是我從廁所里給少爺找出來的呢。」冬梅有表功的嫌疑。
「還是別嘮嗑了,我們當前的事情是伺候少爺早起呢。」秋梅小聲冒了一句。
這時書房的房門嘎地一聲打了開來,伸著懶腰的傅書寶從書房里面走了出來,半眯著眼楮看了一眼朝陽,這才說道︰「你們幾個又在嚼本少爺的舌頭了吧?」
撲通。傅書寶的一句玩笑話剛一說完,四個女僕竟同時跪在了他的面前,又齊聲說道︰「奴婢不敢……」
傅書寶頓時苦笑道︰「你們這是干什麼?我可沒責怪你們的意思,都起來吧,不起來我可生氣了。」
「多謝少爺。」四個女僕又是一齊出聲,脆脆女敕女敕,于這迷人的晨景之中別有一番迷人的味道。
「我師父呢?」放眼看了一下四周,傅書寶隨口問道。
春蘭應道︰「少爺的師父一早就出去了。」
「一早就出去了?」傅書寶有些愕然地道︰「他不是那種勤快的人吧?他沒說出去干什麼嗎?」
春蘭應道︰「少爺的師父倒沒說出去干什麼,不過這兩天府邸附近總有幾個漂亮女人轉悠,他恐怕是去勾搭去了吧。」
「對,」夏竹突然脆聲說道︰「昨天傍晚的時候我還看見阿里師父跟在一個漂亮女人的身後走了好長一段路,在拐角處還突然加快腳步,撞了人家一下呢。」
「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傅書寶嘆了一口氣,也懶得管這樣的事情了,轉口說道︰「你去把我昨晚整理出來的拳譜掛到練功房去,就是放在書桌上那一只獸皮卷軸。」
冬梅乖巧地應了一聲,進書房將傅書寶所說的獸皮卷軸拿了出來。不過,她前腳剛一從書房里邁出來,一道白色的人影突然從天降下,在她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從天而降的人已經將她手中的獸皮卷軸搶了過去。
雪白的儒雅服飾,漂亮的八字胡,油光水滑的頭發,身上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花粉香味,也只有寶少爺的嫖客師父才會如此風騷地登場。
順手一抖,大約兩尺見方的獸皮拳譜就展了開來,捧著一看,阿里頓時愣在了當場,半響才說道︰「小子,你在書房里忙活了一夜就搞出這麼一件破東西?」
一夜的時間,傅書寶將原來的三千字左右的內容精簡成了五句口訣。
鐵砂練基︰手如鐵鏟,左右上下,著力沙中,至強至熱。
沖拳︰虎盤深穴,聚意而出,咆哮助勢,千軍莫擋。
砸拳︰高空風雷,一泄而下,身臂合一,遇山劈山。
掃拳︰立點為釘,拳自橫去,舍之不回,風掃砂石。
擋式︰身如靜湖,石來而動,石過而止,自在觀人。
除了這五句口訣,他還配上了四幅拳圖,剛好應對他整理出來的鐵砂拳的四個招式。不過,那並不是憑想象而畫制的拳圖,而是根據他所創造的力量之源心法而畫制的拳圖,每一幅拳圖之上都有力量傳輸的路線,看似簡單,但其實是復雜至極。另外,這五句口訣和四幅拳圖他還借鑒了不下十種格斗技能的精髓部分,可謂是集眾家之長而又精心濃縮才得到的這份經過改進的鐵砂拳拳譜。但是,阿里卻只草草看了一眼就否定了他一夜的成果。
「小子,為什麼不說話?」
「我懶得和你說。」傅書寶一把將阿里手中的鐵砂拳拳譜奪了回來。
「難道你認為憑借你這幾句籠統的拳法口訣和這幾幅狗屁不是的拳圖就能練出真本事麼?我跟你說,你最好還是放棄它,由為師來指導你的格斗技能,我保證你……喂!你小子,為師的話都還沒說完你就開溜,你什麼態度啊?」
端著一碗稀飯,嚼著八分熟的牛肉,傅書寶卻已經走到了老遠。道不同不相為謀,話不投機半句多。與其和一個的中年大叔扯什麼格斗技能的長于短,那還不如早點進入鐵砂拳的修練呢。
「氣死老子了,小子,要是你能用那破拳譜練出什麼來,老子給你磕頭,叫你師父!什麼態度啊?」耍扇子的大叔氣呼呼地吼著,唰地將扇子彈開的時候,四個女僕呀地一聲輕呼,臉紅紅地逃開了。
木木地站立了一會兒,瞧著傅書寶離開的方向,阿里突然心中一動,躍上屋脊,僑務聲息地潛行了過去。
練功房之中,傅書寶將鐵砂拳拳譜掛在了正面的牆壁上便返回到了大鐵鍋的旁邊。雙腿微分並下蹲,站成了一個馬步的姿勢之後揮掌便向鐵鍋之中的鐵砂插了下去。
少爺這十多年來都是細皮女敕肉,雖然最近一段時間有刻苦修煉真力和體能,但手上卻是連一塊老繭都沒有,這一掌插下去,一股鑽心的疼痛頓時傳了上來。傅書寶慌忙將手掌抽了出來,卻見白女敕女敕的皮膚之上已經破皮好幾處,傷口之上還粘著粗糙的鐵砂,越發地顯得疼痛。
愣愣地看了看破皮的手掌,傅書寶心中突然一橫,「如果連這點苦斗不能吃,我還怎麼在這個力量主宰一切的世界上混?拼了!」
揮手,傅書寶又是一掌向鐵砂之中插了下去。鑽心的疼痛固然還存在,但這次又了心理準備,那疼痛居然還真就被他這股兒狠勁給壓了下來。旋即,第三掌、第四掌……
嚓、 嚓、 嚓……
記不清楚已經插了多少掌,傅書寶的雙手從疼痛已經轉變成了麻木,那一雙細皮女敕肉的手掌早已經是鮮血淋淋,但卻似別人的手掌一樣,他毫不心疼。
「手如鐵鏟,左右上下,著力沙中,至強至熱……左右上下……」近乎瘋狂地修插沙之中,傅書寶的腦海之中突然浮現出了這一句口訣,這口訣還是經他的手整理出來的,怎麼就忘了呢?
想到此處,傅書寶心里頓時明白了一點什麼,旋即將一只手掌向鐵砂之中插了下去。
沒有任何聲響,也沒有任何疼痛,馬鐵的雙掌完全插進了鐵砂之中。
「人從高處往地下跳,雙腿會本能地曲起,在著地之後的一剎那間又會本能地繃直,借雙腿曲與伸的緩沖之力消除來自大地的沖擊力和下墜的重力……我的雙掌向堅硬的鐵砂插去,雖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事物,但這道理卻是一樣的,我的手指在空中就應該曲成一個小團,以一點之力插進鐵砂之中,然後在接觸到鐵砂的時候迅速伸直,這樣既能減少鐵砂對手的傷害,又能起到強化手掌的強度之修練作用,對,就是這樣的!」傅書寶真的是明白了,手上的動作也更快了。
嚓、 嚓、 嚓……
揭開一片屋瓦,阿里剛好將練功房里的情景盡收眼底,也就在看清楚傅書寶正在做著什麼事情,又是何等地瘋狂的時候,他的嘴巴微微地張開,再也合不攏了。此刻傅書寶在他的眼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而那股狠勁更是讓他的心無由地一片顫動,恐怕,就是一個久經沙場的戰士,也不過如此吧?
「混蛋!練一個只值兩三枚銅幣的垃圾鐵砂拳都這麼賣命,你小子要是把練鐵砂拳的十分之一的狠勁和決心用到聯系師父我給你的格斗秘笈之上,那豈不是強強結合!」一聲嘆息,阿里突然又想到了一點什麼,「難道……正如那四個小丫頭片子所言,這小子真的是瘋了?」
傅書寶全然不知道練功房的屋脊之上正有一雙眼楮注視著他,更不知道那個中年大叔此刻的心里在想著什麼奇怪的問題,他心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練拳、練拳、練拳!
用手掌插沙所練的不僅僅是手掌的強度,練的還有出手的速度和精準度。慢慢的,傅書寶還嘗試著將他那點少得可憐的真力運用到手掌插沙的練習之上,結果雙掌的痛苦再次減少,而他的真力運行也越發熟練起來。
嚓、 嚓、 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