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里有火光!」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
「過去看看吧。」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馬蹄聲減緩,向傅書寶和狐月嬋這邊過來。很快,三輛馬車停在樹林邊,從馬車上走下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婦來。臉如銀盤,明眸皓齒,是一個可人兒。隨行的是六個佩劍的女侍衛,剛才的笑聲顯然是她們所發。這些女侍衛的年齡普遍不大,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個個姿色不俗,加上勁裝佩劍,別有一番英姿颯爽的味道。
除了六個女侍衛,還有馬夫和一群騎士,身上甲冑在身,裝備精良,胯下的戰馬也是清一色的黑色,神駿非凡,顯然是秀國的正規軍。他們的人數最多,有二十個。
那個貴婦人在一個女侍衛的攙扶下,優雅地下了馬車,四看了一下,最後將視線停留在傅書寶和狐月嬋的身上,停頓了一下才淡淡地道︰「這個地方倒適合露營,我們就在這里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再上路吧,楊木,你去問一下那兩個山民,在這里干什麼。」
「遵命,夫人。」一個騎兵躍下馬背,大步向傅書寶和狐月嬋走了過來。這個楊木身材高大,足有七尺之高,身材魁偉至極,大步行走之間,氣勢逼人,就像是一座移動的鐵塔。
「傅大哥……」狐月嬋不免緊張了起來,低低地冒出了一個聲音。
「不用怕,有我呢。」傅書寶倒是穩得住氣,心中也在猜測著那貴婦人的身份。此地已經靠近英石城,想必和英石城有些關系吧。
很快那楊木就走了過來,粗聲粗氣地問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在這里干什麼?快快回夫人的問話。」
傅書寶臉上堆上了笑容,「回軍爺的話,我們是前去英石城做生意發財的夫婦,小民姓李名葉,這是小民的媳婦,胡大美。」
李葉,隨口胡編的名字,把舌頭卷起來念的話就成了」你爺「了。
被編成「胡大美」的狐月嬋卻老大不滿意地白了傅書寶一眼,這個名字土得掉渣不說,關鍵是傅書寶還佔了她的便宜,冒充兄妹不行麼,怎麼就成了他的媳婦了呢?
「哈哈……」楊木笑了起來,「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山野小民,就連名字都取得這麼老土,沒有文化,就憑你們也想去英石城做生意發財嗎?哈哈,痴人說夢。」
「軍爺,什麼叫痴人說夢啊?」傅書寶裝愣裝到底。
「痴人說夢就是……媽的,我跟你這種山野小民解釋什麼呢?在這里老實待著,不許亂動,我稟告了夫人之後再說。」楊木顯然沒有同兩個山野小民交談的興趣,轉身走回,向林子邊上的貴婦人回了話。
「讓那對小夫婦把帳篷移遠一點,我不想沾著他們那粗俗的俗氣,這樣的話,我們就能在那片空地上搭建帳篷了。」貴婦人做了這樣的安排,秀眉微蹙的樣子,似乎傅書寶和狐月嬋的俗氣已經讓她很不舒服了。
楊木很快返回,「听見了嗎,夫人讓你們把帳篷搬遠一點,免得你們的俗氣擾著她,沒听見嗎?還不快行動起來,不然捆起來一頓好打,你們的帳篷也一把火燒個精光。」
狐月嬋頓時緊張地看著傅書寶,那日在塔卡村,她可是親眼看見傅書寶斬殺那些強盜的場面,血腥而恐怖,殺氣凌人,這樣的血性,面對這樣的侮辱,他要是倔強起來,和對方開戰,那就糟糕了。
哪里知道,就在狐月嬋琢磨著要不要拉一下傅書寶的衣袖,暗示他隱忍下來的時候,卻見傅書寶呵呵一笑,點頭哈腰地道︰「這位軍爺,你就是不說我也要退開,夫人是何等尊貴的身份,怎麼可能和我們這樣的山野小民住在一起呢,我把帳篷搬開,遠遠的沾點夫人的貴氣也就心滿意足了,對了,夫人是誰呢,我以後會當成神靈來拜,把她的美名傳到我們的村子里。」
「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楊木笑道︰「不過你這小子也算實相,是個機靈人,我就告訴你吧,我們夫人可是當今兩大封疆王爵清逸王爵的三女兒,秀芝,是虎威軍團軍團長洛震天公子洛陽的媳婦,知道了嗎?你們去英石城,那可是夫人的地盤。」
傅書寶心中一片了然,怪不得這麼橫,原來是清逸王爵的三女兒秀芝,還是洛震天的兒子洛陽的老婆。套到這個貴婦人的真實身份,剛才的低聲下氣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小民知道了,小民這就和媳婦搬帳篷。」傅書寶也沒多說,招呼著狐月嬋就開始搬帳篷。兩人將帳篷搬到了五十米開外的地方,又搭建了起來,重新生火。
幾頂華麗的帳篷很快也在騎兵和女侍衛的張羅下搭建了起來,先前的空地上也燃起了幾堆大篝火。幾個女侍衛的說笑聲音再次蕩漾開來,一副充滿野外露營趣味的生動畫面。傅書寶和狐月嬋搬開之後便再沒人過來找麻煩,兩人也由此清淨了下來。
「傅大哥,剛才我真的好害怕你受不住氣,要和那個軍官動手呢。」想起當時的情景,狐月嬋似乎還有一點後怕。當時的情況,如果交手,傅書寶打不打得贏那麼多人是一回事,關鍵是,肯定會影響到後面的采取無根水魄的計劃。
傅書寶笑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受不了一點委屈,現在讓他橫,總有一天,我要讓他跪在我的面前,求我。」他的眼眸之中閃過一抹異樣的光澤,很是詭異。
區區一個楊木,就算是拍馬也追不上秀吉和羅杰,秀吉和羅杰這兩個人都在他的面前橫過,但一個尸骨無存,一個淪為煉曬一下太陽都要祈求的奴隸。而在那之前,在秀吉和羅杰的面前,他也曾經隱忍過。
看得見的五花大蟒其實並不可怕,躲在草叢暗處,一口就能要了你命的毒蛇才是真正可怕的。
傅書寶不是五花大蟒,是毒蛇。
「接下來我們有什麼打算?」狐月嬋問道。
傅書寶想了一下才道︰「要去西伯利斯山就必須經過英石城和英石城關卡,我有一個情報組織早就打入其中,從我知道的情報來看,英石城的關卡是非常嚴密的,出了繳稅過關,別無它路,在附近的地面上,虎威軍團每天都有巡邏,但凡想逃稅的商人都會被抓住關進大牢。」
狐月嬋道︰「只要我們老老實實繳稅,過關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傅書寶道︰「到時候再說吧,我們進帳篷睡覺吧。」
狐月嬋啐道︰「你開什麼玩笑呢?我們怎麼能睡在一個帳篷里呢?以前不都是你睡在篝火旁邊,我睡帳篷嗎?」
傅書寶笑道︰「今天是特殊情況,我在那些家伙面前說了,我們是夫妻,哪有老婆睡帳篷,丈夫睡外面的,你就忍耐一下,將就一晚上吧。」
狐月嬋癟了癟嘴,心中老大不願意,但也沒辦法可想。分開睡吧,會引起秀芝那方面的懷疑,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睡一起吧,她又覺得特別吃虧,而且不能保證傅書寶這家伙規規矩矩的,很是矛盾。
好歹還是一起睡進了帳篷之中,傅書寶挑選了左邊的位置,狐月嬋睡右邊的位置。兩人合睡一張床單,一床被子,夫妻的味道濃厚。
「往那邊挪一點,你的臀抵著我了……」
「傅書寶,你再毛手毛腳的,我拿刀割了你那玩意!」
「嘿,是你自己靠在它身上的,管它什麼事呢?」
「……」
軟玉在側,呼吸可聞那蘭花一般的美妙體香,還有溫暖的體溫,滑膩的肌膚觸踫的感覺,這一切都美在其中,也樂在其中。看見狐月嬋羞惱交加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傅書寶就覺得很痛快,由此變本加厲。
開始狐月嬋還要斥責和掙扎後,但身上豆腐被吃得多了的時候,她也就趨于麻木了,只是在傅書寶做得比較出格的時候象征性地掙扎一下,大多時候也就任由他大吃特吃豆腐了。
逗趣了一些時候,喂飽了手足的豆腐之欲,傅書寶也消停了下來,卻沒睡去,而是靜靜地思考起了問題。
元一戰技怒拳式的修練問題。
從得到元一戰技的那一天起,傅書寶便開始了第一式怒拳式的修練,時至今日,已經半個多月的時間了。怒拳式的十二種變化他揣摩了四分之一,也就是三種變化,但還有九種未能揣摩透徹。而且,他的揣摩和修練也只能做到形似而無神髓。
元一戰技怒拳式的十二種變化分別是怒、快、準、狠、纏、截、轟、影、魅、引、擋、殺。這一十二種變化囊括天下百家拳法的精髓,無所不包又無所不精。也就是說,修練了怒拳式,天下間的拳法就可以不再修練了,因為根本就沒有超過它的拳法。這樣的說法或許有點過頭,蒼茫宇宙,能人異士多不勝數,比元一天尊厲害的人肯定有,但總的來說,元一戰技是非常厲害的戰機,如果將格斗技能比之一座金字塔,那麼它無疑是唯一塔尖那幾塊石磚的其中之一。
十二種變化,傅書寶領悟了三種,分別是怒、快和準,後面還有九種。不過領悟到此處,他並沒有心急去學習更多,而是準備鞏固了前面三種變化的領悟,熟練地掌握了之後再學習新的內容。
「怒的變化我最熟悉,也體驗到了它的威力,但快和準就不是那麼好理解了,按照拳法上說的,快如奔雷閃電,準去探囊取物……看似簡單的要求,但要做到,談何容易?」一番思考之中,傅書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人的動作再快,又怎麼能和真正的奔雷閃電想必呢?
在戰斗的時候,敵人肯定不會站著挨打,而是運動的,那又如何探囊取物呢?
如此種種,好像理解了,但又做不到,心中的感受就像是水中觀月,看得見,撈不著。
「或許,我是受了原有的鐵砂拳的影響太深,老想著用最大的威力去突破對方的防御,出拳的時候身體的擺動過大,手臂運行的軌跡過長……那麼,我要是拋開那些陳舊的觀念,嘗試出快拳、短拳呢?就像這樣!」被窩之中,心中靈感突發,傅書寶突然右手握拳,一拳轟在了被子上。
棉被迎全飛起,跌落一邊。
依舊睡意朦朧的狐月嬋突然一聲驚呼,慌忙坐起,手中果然是握著一只小巧的準備割掉傅書寶那玩意的匕首。
「你、你想干什麼?」
「睡吧,我什麼也不想干。」傅書寶笑了笑。目光落在狐月嬋的身上,又是一番眼饞。她的肌膚細女敕得讓人無話可說,偏偏還從領口曝露出一大片雪白的女敕肉來,引人入勝。刺客的她正緊張地抱著胸部,這樣一來,那一對豪.女乃頓時夸張地向外擠壓了出來,巍峨的尺度,險峻的坡度,還有布料之下的隱約可見的櫻桃形凸點,總之,這樣的極具魅惑之力的女體,狐月嬋的身上就沒有一處不是要人命的。
「睡就睡,你要是敢再胡來,我就不客氣了。」狐月嬋卻知道,她這樣的威脅根本就沒有力量可言。
傅書寶的目光又移落在了狐月嬋那豐腴肥美的香.臀之上,心中一片感嘆,「對了,月嬋姑娘,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大膽又開放,還明目張膽地用幻術勾引我,這才沒多長時間,你怎麼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處處防備著我,又是這麼含羞的呢?」
「當時的情況不一樣,那是我在用幻術保護我自己,現在我無需那樣做……我老實告訴你,我們狐族女子可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騷.媚,見著男人就想勾引,我們的心比你們所說的那些淑女還要正經呢,我現在和你同床共眠已經是最大的忍耐了,你就不要得寸進尺了,哼。」
「狐狸精比淑女還正經?」傅書寶仿佛覺得,他听見了有生以來最荒唐的說法,比看見太陽從西邊升起還稀奇。
狐月嬋拉過被子,重新蓋在了身上,卻依舊握著小匕首,警惕著身邊男人的不軌動機。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願意,一個簡單的眼神或者勾引的肢體動作,她就會變成傅書寶想象之中的那種「狐狸精」。
帳篷里重新歸于平靜,這之後傅書寶倒沒在被窩里練拳,只是靜靜地思考著怒拳式的要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