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著大地節度使臥室厚重的梨花木門擋不住里面陣陣的申吟聲傳來。
在門外守著的柳錦州等四人都是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個個面色微紅心里暗自咒罵咒罵中帶著幾分艷羨。不過良好的訓練讓他們依然站的筆直恪守著自己的崗位。
柳錦州默默地望著天空的明月對月倍思親想起成親一年的妻子想到他來的時候才剛剛滿兩個月的兒子嘴角不由的露出甜蜜的笑容不知怎麼地他又忽然想起牛茜那嬌媚萬端的模樣心里忍不住一蕩不忍去想她被馮繼業那頭肥豬壓在身下的樣子更不願意去想馮繼業的嘴臉。
屋里的情況卻和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馮繼業不僅表情不還非常嚴肅。一本正經地對在身上起伏著的牛茜道︰「我說的你記住了？」
「哦呃」牛茜一邊高聲叫著一邊夾著低聲道︰「記住了。不就是讓馮志將軍搶在黨項人前面殺死劉沙虎嗎？為什麼一定要殺他呢哦」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馮繼業滿臉不耐地在雪白的上拍了一巴掌「總之你一定要告訴馮志讓他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殺掉劉沙虎。記住不些一切代價就是把我這兩千人打光了也在所不惜！」
牛茜雪雪呼痛一聲甩了個眉眼︰「妾身明白一定會一字不漏地告訴他。」
「好。」馮繼業顯得無精打采的對牛茜的拋來的眉眼也視若無睹喃喃地道「馮志啊馮叔叔啊你可要一定給我辦妥。不然.我們就麻煩大了唉你雖才能不足卻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
馮志是馮繼業一個本家叔叔從小看著他張大的。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比馮暉更像一個父親也是他最忠實的支持者。
過了好一會兒牛茜才從馮繼業的身上爬了下來擦拭干淨。馮繼業卻顯得極為煩躁一夜都沒有睡著天色剛明的時候就催促牛茜起來去辦他交代地事情。
牛茜嘟囔一聲不情願地從溫暖的被窩中爬了起來。衣服都沒整理好就走了出來胸口露出的大片白膩肌膚讓站了一整夜的柳錦州飽了一把眼福。
牛茜出了節度使府入了左手第三個宅子這就是馮志地家她和馮繼業經常來拜訪他向他請安倒也不惹人生疑。
入了府里不過兩刻鐘牛茜就出來了馮志親自送出門口。看著她走入節度使府才轉身走了回去關上了門把背靠在門上馮志看著松開了地手掌掌心是一枚不大的虎符。他默默地嘆了口氣對下人大聲道︰「拿我的盔甲來。」
牛茜回到後院此時節度使府的僕役都忙活了起來打掃院子準備早點。
牛茜吩咐了廚房準備馮繼業愛吃的東西。這才躲入了房間。拿起一支眉筆匆匆在一張白紙張上寫下什麼。寫好之後放到一個信封里然後塞到了假山旁的一塊磚頭之下。
做完之後她四下張望一番現沒有人現才舒了口氣掛上滿臉的笑容帶著僕婦丫鬟把早餐親自給馮繼業送去順便告訴他事情辦妥了。實際上不僅辦妥了她還辦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牛茜剛走不久一個換防地侍衛恰好經過假山瞟眼間現了石塊上的標記側著身子翻開了石塊把下面壓著的信塞到了自己懷里動作嫻熟敏捷顯得非常熟練。然後若無其事地走出節度使府。
安樂州對面二十里處綿延著數里長的營帳正是黨項人的大營最中間是野利乞力的大帳此時他剛剛回營臉上一片凶厲之色嘴里喃喃地道︰「明圭吾兒為父很快就會取回你的尸骸了。」
就在剛剛他親自送走了馮繼業的使者。
「叔叔」野利谷霏快步走了過來輕聲在他耳邊道「黃鶯派人來了說是有重要地事情。」
「帶我去見他。」野利乞力急忙道。黃鶯是早就埋下的探子沒有重要的事情她不會輕易派人聯系自己的。
野利谷霏應了一聲走在前面帶他去一個稍遠的小營帳。野利谷霏今年二十八歲身材高大武藝不凡人也比較聰明又是他地親佷兒深得野利乞力喜愛。野利明圭死後他就有意讓野利谷霏繼承他的位子而加以培養。
看著佷兒矯健靈活的背影野利乞力心里一陣酸不期然想起野利明圭他不夠聰明也不如野利谷霏沉穩干練可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唯一的骨肉。他雙拳握地緊緊地心里再次誓一定要把郎兵碎尸萬段。
「叔叔吐蕃人會讓我們過他們的領地嗎？」正在前面走地野利谷霏忽然轉過頭來問道。
「會的一定會。」野利谷霏冷笑一聲道「黃旄是個老狐狸他早就把一切算好了借我們之手除掉郎兵和劉沙虎兩個心頭大患。嘿嘿做的干淨利落誰也抓不到把柄。」
「那叔叔為什麼還答應呢？」野利谷霏說完就意識地到自己不該問他也听到傳言野利明圭是他叔叔的親生兒子但是他心里依然認為為了一個人大動干戈太不值了就像他對從前野利乞力有意讓才能遠不如他的野利明圭繼位一樣很多時候部落領的利益和整個部族的利益並不一致。
野利乞力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從長遠考慮我們必須這麼做。郎兵是什麼人物？你應該看的出來他和一心想保住現有的榮華富貴的馮繼業不一樣他年輕不會安分守己他想建立無上的功勛那就必然會拿我們開刀。哼他才來多久就煉出了一支精兵敢于向劉沙虎挑戰。哼劉沙虎真是老了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居然認為郎兵軟弱可欺想吃掉他。」
「叔叔是說劉沙虎不是郎兵的對手？」野利谷霏吃驚地道。
「不錯別看他人數上佔了優勢沙匪們也個個悍勇異常真要打起來如果不出意外他絕對不是郎兵的對手沙匪永遠是沙匪比不上經受過嚴格訓練的正規軍。」
野利谷霏若有所地點點頭他听出了苗頭奇怪地問道︰「叔叔說的意外是指什麼難道是說馮繼業？」馮繼業會不會搞鬼我就不清楚了不過馮繼業小命還捏在郎兵手里呢玩不出什麼花樣。嘿嘿不過我們不就是一個個意外嗎？」野利乞力道「郎兵即使勝了劉沙虎也必傷亡慘重我們正好把他們一網打盡。
叔叔這麼做是有私心但更多的還是為了我們部族。劉沙虎二十年集聚財富無數我們部族得到它將迅壯大起來過拓跋氏也不是不可能。」
「殺郎兵會不會引我們大周的戰爭？」野利谷霏猶豫半餉道。
「戰爭？哼我們與大周的戰爭已經開始了從郎兵踏入靈州的那一天開始！」野利乞力望著夜空悠悠地道「中原的皇帝是百年不出的奇才他志在統一天下野心之大比郎兵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早晚會對我們動手的沒有任何一個強大的漢人政權允許我們的存在。」
「那叔叔不是給他們動戰爭的借口嗎？」
「你錯了戰爭到了的時候根本不需要任何借口沒有生只因為時候沒到。」野利乞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周不統一天下是不會輕易對我們動手的對大周來說統一南方才是當務之急因為那里有他們需要的錢糧、人口戰爭啊打的就是錢糧、人口。所以叔叔才不惜和馮繼業合作。」
野利谷霏咀嚼著野利乞力的話眼楮慢慢地亮起來︰「我明白了。所以黃旄敢肯定六谷部領折逋嘉施會放我們過去的他同樣不想郎兵坐大。」
「折逋嘉施是頭老狐狸劉沙虎的財寶少不了他一份。」野利乞力心不甘地說了一句「快走吧看看黃鶯給我們送來了什麼。」
一個普通漢人打扮的漢子正在小帳篷里面等著一見野利乞力立即恭敬地遞上了一封信。
野利乞力迅看完了信大笑著遞給了他的佷兒「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怪不得劉沙虎這麼有信心。黃旄好計謀卻沒想到自家出了內鬼。」
「黃旄想借助劉沙虎之手殺郎兵可是馮繼業為什麼又一定要殺劉沙虎呢還要搶在我們前面？」野利谷霏想了想道「莫非」
「不錯馮繼業一定有把柄落在他手里所以才急于殺他生怕黃旄和朝廷知道。嘿嘿皇天不負有心人黃鶯終于揮了大用。捏了馮繼業的把柄得到劉沙虎的財富我野利氏就可以一飛沖天了。」
「螳螂捕蟬黃旄自以為是那只黃雀卻沒想到獵人正在他背後。」
叔佷二人放聲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