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公子 第三十七章 不是她的錯

作者 ︰ 玩曖昧的小孩

生活中有很多人成為旁人嫉妒的對象,紅雨就是一個,優越的家境,完美的長相,驚艷的才智,她的一切都讓人嫉妒,也許背地里議論她的人會問︰她還缺什麼?或許是紅雨令人指的先天條件讓命運女神也嫉妒了,于是,紅雨從出生時,就被剝奪了母愛,當這個小公主問世時,她的哥哥文賢,失去了母親,她的父親方天成,失去了摯愛,而紅雨,則沒有母親,因為她幾乎不曾擁有過,就談不上失去。

父愛如山,方天成用雙倍,十倍,百倍的愛去呵護紅雨,去彌補紅雨,父女之間幾乎沒有兩代人之間那無法逾越的代溝,方天成是一個了解女兒心思的人,他甚至比紅雨還要了解她自己。

當宮玉軒正在為今後如何賺錢而愁時,紅雨打來電話邀他去外面吃飯,本來今天打算好好待在家里,想一想如何利用剩下不到一年時間來賺夠錢的宮玉軒,只好改變了主意,不過紅雨約他的地方卻是東華市里高檔次的飯店,而那里的菜價貴得離譜,這就讓宮玉軒心里疑惑了,他預感到這頓飯不會平凡。

東悅軒的貴賓包廂里,滿滿一桌豐盛的菜肴十分惹眼,尤其是雕刻玲瓏的蔬菜更是為這一桌價格不菲的筵席錦上添花,可坐在席間的人都沒有動筷子,四個人,三個人的目光聚焦在一個人身上。

眼看面前聞所未聞的名菜佳肴,宮玉軒卻不合適宜地掏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微眯著眼楮看著面前的酒席,卻沒有動筷子的意思,吐出的煙圈很快消散在空氣中,包廂里沉靜的有些陰森,氣氛十分尷尬。

紅雨作為邀請宮玉軒來這里的人,她見宮玉軒此時的態度就知道這頓飯吃起來不會那麼愜意,于是輕輕拉了拉宮玉軒的衣服,示意他能夠不要那麼冷酷。

沒有理會紅雨的小動作,宮玉軒依舊抽著煙,望著豐盛的酒席,終于等到一根煙抽完,他舉起面前的茶杯喝了兩口,沖淡了煙氣帶來的干燥,潤了潤嗓子後,宮玉軒的視線終于離開了菜肴,望向桌子對面的一個人,一個對著他微笑卻帶讓他幾乎喪命的人!

宮玉軒恐怕一輩子也忘記不了被人用槍指著頭時的感覺,那種蔓延全身的冰冷,瀕臨窒息的恐懼,他永生難忘!而讓他體會到這感覺的人此刻就坐在他的對面,笑臉相向,甚至還有些慈祥的錯覺。

「方先生,今天約我來,有事就請直說,我現在已經不是混混了,也不為蕭成雄辦事,所以,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交集。」宮玉軒面對方天成,感覺很復雜,沒有女婿對岳父的殷勤討好,也沒有救命之恩的覺悟,他很冷淡,本能的冷淡。

「那雨兒呢?就憑你和雨兒的關系,難道我們之間就沒有交集嗎?」方天成很坦然,他一點也不覺得虧欠宮玉軒什麼,也沒有強硬的認為宮玉軒欠他什麼,他可以為了利益不擇手段,但凡事只要牽扯到了紅雨,利益這個詞語就會從意識中消失。

宮玉軒斜著眼楮看了眼方天成身邊的方文賢,他微微低下頭,右手放在桌上握住一只茶杯,指肚輕緩地摩挲著杯身,他眯著眼楮幽幽地說道︰「也許將來,我有機會喊你一聲岳父,但是現在,我們只能算認識。」

「宮玉軒,你別太過分了!」文賢看不慣宮玉軒一副不冷不熱,天下人對不起他的樣子,雖然父親上次對他確實狠了些,但那些,是他自找的,如果沒有紅雨這層關系,他恐怕連坐在這里的機會都沒有,再者,父親用天價把他從蕭成雄手下換過來,他本就應該感恩戴德!當然,蕭成雄把宮玉軒賣了的事情,宮玉軒並不知道。

「哥!」

「文賢!」

父女二人同時出言制止文賢,用眼神示意他別太激動。

「呵呵,呵呵,過分?!我有什麼資格過分?如果沒有紅雨,你們根本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玩死我也是由著你們的喜好而已,我說的沒錯吧!我過分,呵呵,真是可笑。」宮玉軒笑了起來,笑得有些輕狂,笑得有些諷刺。

「你想知道為什麼蕭成雄不再需要你了嗎?」方天成直接無視宮玉軒嘲諷的話語,他今天來這里,不是示威,不是施壓,更不是挑釁的。他是來示好的!

宮玉軒疑惑地看了眼方天成,然後又轉頭看了眼紅雨,現紅雨的眼神有些躲閃,宮玉軒腦子不苯,也知道方天成話中有話,略微一思量,宮玉軒冷哼一聲,帶著淡淡的怒意看了眼紅雨後起身就走,態度堅決。

他終于明白了為什麼蕭成雄會放棄了他,就算蕭成雄對他不信任,但他還不至于轉眼便被舍棄,之前宮玉軒沒有仔細想,可現在,他明白過來了,原來是方天成從中作梗!真正讓自己「失業」的人居然是他!而紅雨明顯知道這一切卻選擇隱瞞,這是宮玉軒無法容忍的事情!

拉開門就朝外走去,宮玉軒沒有任何猶豫,他的身後,滿面憂色的紅雨追了出來。

看那小子的態度,咱們用得著對他那麼好麼?」文賢似乎也動怒了,十分不滿宮玉軒的態度。

「呵呵,你不會明白他這樣的一個人有著怎樣的人生,體會不到他經歷過的酸苦,也就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他是窮,但他窮得有骨氣,他以前為蕭成雄賣命,連性命都可以豁出去,那不是忠誠,而是用命去博他的未來。他覺得咱們**了他,可笑卻令人無法笑出來,可敬卻又不知有何敬佩,可悲卻無法憐憫的尊嚴!」方天成唏噓不已,對于女兒的選擇,他保持尊重,沒有任何反對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女兒既然愛了,便不會後悔,也不會放棄。他將宮玉軒能夠查得到的過往事跡都研究了數遍,最終卻只能嘆息一聲。

當宮玉軒走出東悅軒,已經走出數十米後,紅雨才追上了他,紅雨顧不得矜持便大聲喊住了宮玉軒。

「你給我站住!」

宮玉軒轉過身,面色如霜,他壓下一口怒氣,冷淡道︰「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紅雨面對如此不近人情的宮玉軒,瞬間失去了本來的沉穩,語無倫次。

不知道先別生氣,好嗎?」

「我不知道你父親用什麼方法讓蕭成雄舍棄了我,但是,我想問問你,這件事,你知道嗎?」宮玉軒質問著紅雨,面無表情。

知道。」紅雨咬著下唇,點了點頭。

宮玉軒閉上眼楮深呼吸一口氣,冷聲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再見。」宮玉軒說完,轉身欲走,紅雨見他這樣無情,明白這一聲「再見」便是二人結束的信號,即使真的再見,也形同陌路,她一把抓住了宮玉軒的手急聲道︰听我解釋,你不能這樣對我。」

「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宮玉軒停子,轉過身,幾乎喪失理智地吼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一定要逼我!」宮玉軒右手抓住自己的襯衫,用力一扯。

啪嗒!

宮玉軒的襯衫被他自己撕開,上身了出來,雖然繃帶已經拆了,但是數道粗長的硬疤痕依舊觸目驚心,在撕開上衣的時候,指甲劃開了一道結疤的傷口,一道鮮血從胸前急流下。宮玉軒表情痛苦地朝紅雨咆哮道︰「我是沒權,沒錢!我只能當一個小人物!就是你們家這樣的有錢人養的狗!我咬人,主人給我食物做為獎勵,我被人打,被人罵,我沒能力反抗,這就是我的命,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父親給我的!蕭成雄不會為了一條狗而出頭,你父親和他一樣,根本就沒把我當人看!我活得很簡單,但是我靠自己的手活下來了,我沒怨過誰,沒哭天喊地說自己命不好!可是你呢?你有想過我的感受嗎?」

紅雨的淚水早已經涌出了眼眶,她緊緊抓著宮玉軒的手,顫聲道︰「我是為了你好。」

宮玉軒英俊的臉上浮現出慘淡的笑容,冷如骨髓的語氣仿佛自言自語。

「為我好?!我當然知道你對我!可我告訴過你,給我一年時間,我還不至于大男子主義到不花女人錢的地步,一年後,我養不起自己,我會讓你負責,這話我說過,說過!可你呢?你的家人呢?哼哼!隨意控制我的人生,把我當什麼?打則打了,罵則罵了,折磨完給個笑臉便當什麼事也沒生過了?現在又來介入我的生活在你們眼中卑微,渺小,你們有權,你們有錢,你們以為我是玩偶,想讓我擺出什麼姿勢就擺出什麼姿勢,呵呵,我能做什麼?方天成想讓我死就是一句話的事,我敢做什麼?紅雨,我說過,我們不適合,可你讓我相信我們有未來,但現在呢?你是想讓我安分的做一個學生還是方家的上門女婿?我宮玉軒雖然活在陰暗的世界里,但我還不至于搖尾乞憐任人擺布!」

宮玉軒的怒氣很盛,紅雨雖然是他的女友,未來可能成為他的女人,但是,她沒有資格干涉他的人生!外人永遠不會明白宮玉軒的生活,他失業了,他沒有了經濟來源,他想到的第一個問題不是自己如何生存,而是雅薇,他該如何讓這個女人好好活著。所以,宮玉軒實際上背負的不僅僅是自己的人生,還有一個女人的未來。

就在宮玉軒將要用力甩開紅雨的手時,紅雨不顧一切撲進了宮玉軒的懷中,雙手伸過宮玉軒的腋下,牢牢地將他抱住,她的哭聲傳入了宮玉軒的耳中,但是他沒有動搖自己的去意。

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會這麼生氣,爸爸說要去找蕭成雄換你的自由,我確實知道,我有私心,我不想你再繼續當一個混混,所以我沒告訴你。但是,我是真的為你好生下來就沒有媽媽,雖然沒有感受過母愛是什麼樣的,但是見到別人有媽媽,我就很羨慕,同時也很難受,我知道是失去親人的感覺,真的很痛苦。當我見到渾身是血快要死掉的你時,我差點兒以為就失去你了,我不想讓你冒險,不希望再見到你受傷害的樣子,你流的血讓我的心好痛,我想保護你,並不想控制你,我只想讓你月兌離危險的生活,真的,沒有別的意思你原諒我,不要離開我,我真的不想失去你。」

听到紅雨泣聲中的訴說,宮玉軒冰冷的眸子逐漸溫和,繼而模糊,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他的雙手慢慢撫在了紅雨的背上,擁著紅雨柔弱的嬌軀,宮玉軒逐漸加大了力氣,仿佛想將紅雨融入自己體內一樣,他俯下頭,埋進紅雨的秀,沉醉在她的柔情之中……

她沒錯,錯的是這冷漠的社會!錯的是這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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