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謀的最大效果便是布局者在最後落下帷幕時才浮出水面,讓人恍然大悟,原來一切不過一場戲而已,顯然,歐陽笑天的笑容出現太早,一切還未成定局時便一副勝券在握的得意,這是設局者的大忌。
當歐陽笑天一行人控制了皇朝的地盤後,留下四百人進駐娛樂場所,穩定局面,而他們,則帶著一千人趕往了南山區,觀察皇朝與南幫之戰的勢態進行到了什麼程度。
幻想過即將見到的場面,可真到了現場,歐陽笑天,馬輝,王城璞還是倒吸一口冷氣!
面前的場景實在太,太慘烈了!
野外郊區的寂寥本就清冷滲人,再加上滿地尸體與暗紅的血液,寒風吹過,仿佛踏入了修羅地獄般恐怖,但歐陽笑天心里總有一股怪異的感覺,但具體怪在何處,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亦步亦趨,別說那些身後的一千混混,就連歐陽笑天三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從沒想到過皇朝與南幫的大戰居然展到了這樣玉石俱焚的境界,尤其是滿地數不清的尸體,牙齒也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臉上肌肉微微**,歐陽笑天撥通了宮玉軒的電話,通了之後,他便急聲問道︰「公子,你在哪里?我帶人來支援你了。」
我,在倉庫里。」宮玉軒的聲音十分虛弱,看來受了傷,歐陽笑天掛了電話之後,似乎受到了周圍場景的感染,他眼神冰冷地望向了不遠處的倉庫,手也輕微顫抖起來,也許是因為即將要大仇得報的興奮所致。
帶著人朝倉庫走去,來到門前,歐陽笑天深呼吸口氣,最終和王城璞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同時看向了馬輝,三人一起點點頭,走進了倉庫。
倉庫里的景象又讓他們一驚,宮玉軒坐在地上靠著牆,臉色蒼白,額頭上微冒著細汗,咬著牙,右手上拿著一把槍,左胳膊上滲著血,明顯受傷了!他正在用牙齒撕開身上的衣服,裹成布條纏繞在傷口上。
「公子!」歐陽笑天一臉關懷的表情走到宮玉軒面前,宮玉軒抬眼看了看他,似乎松了口氣般放松了身體,在歐陽笑天的攙扶下勉強站了起身,歐陽笑天急切地問道︰「公子,究竟生了什麼事?南幫的人呢?」
幫設了圈套,我們遭到了伏擊,雖然這樣,南幫也至少死了大半的人。」宮玉軒狠狠地說道,把手上的槍交給了歐陽笑天,然後他晃悠悠地朝門外走去,看到了王城璞和馬輝,宮玉軒欣慰地點了點頭,出言謝道︰「多虧你們來了,否則今天還真不知會不會死在這里。」
王城璞與馬輝對視一眼,同時昂起頭狂傲地笑了起來,放肆道︰「我們沒來,你死不死我們不清楚,但我們來了,你一定會死!」
從公子到你,這個稱呼的轉變便是立場的轉變,宮玉軒身子一頓,沉下了臉,微微還有些蒼白的面容顯得如此無力。
「什麼意思?」
啪!
回答宮玉軒的是一把槍,指在自己後腦上的一把槍,持槍的人,正是歐陽笑天。
「呵呵,宮玉軒,是否想過會有今天的下場?你一向猖狂自大,是否預料到會有一天被我拿槍指著腦袋?」
閉上眼,宮玉軒似乎心灰意冷般淺笑幾聲,搖頭苦笑道︰「你終于還是顯了形。」
歐陽笑天走到宮玉軒的側面,槍卻一直指在他的頭上,不同的是從後腦勺轉移到了太陽**,此時,他傲然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你看得出來?如果你猜到我有問題還留著我,那你就是白痴了!」
「你的戲演得太真了!當你說要報仇時,我信了,因為你確實要報仇,這一點,從你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來,只不過,我沒想到你的仇人是我而已。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歐陽若男的親戚,是不是因為你要接近我而被你殺了?」宮玉軒閉著眼楮幽幽地說道,但當最後那個問題問出來之後,他便轉頭注視著歐陽笑天時應該是許澤誠。
「哈哈,哈哈!你會在乎嗎?實話告訴你,歐陽若男的表妹歐陽娜,我可是親自為她開了苞,然後再一刀劃過她的脖子,至于真正的歐陽笑天,回國後的第一天就被扔進了黃浦江。我想,你一定還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吧?」許澤誠拿槍對著宮玉軒,勝利的喜悅讓他渾身血液沸騰,他想看著宮玉軒一次又一次被意外沖擊時的表情,那種錯愕,那種驚訝,還有悔恨,這都是讓他滿意的結果。
悲滄般閉上了雙眼,宮玉軒深呼吸一口氣,心中充滿了歉疚,因為自己的仇怨而連累了歐陽若男的親戚,他確實難以面對,繼而想到了許澤誠的陰狠,宮玉軒表情一冷,低聲道︰澤誠,你大哥的命就是被我親手解決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為什麼還…….」許澤誠突然間渾身上下充斥著陰冷的寒流,他急忙扣動了扳機,一定要殺了宮玉軒!
喀……
許澤誠不斷扣動扳機,卻沒有任何子彈打出,他驚慌地看了眼手中的槍,沒子彈!宮玉軒扭過頭冷眼望著他,反手一拳揮出,正好打中了許澤誠的肚子,他微微弓子,隨後趴在地上站不起身,宮玉軒看了眼面前慌忙中從拔槍的王城璞,身子朝前一沖,扣住了他握住槍的手,再一扭,槍落到了他的手中,而王城璞……
「啊~!」
整個手腕已經折斷,他捂著手腕倒坐在地上痛呼著,宮玉軒手中拿著槍望向一邊目瞪口呆的馬輝。
恐怕只有馬輝的反應最慢,他看著宮玉軒強悍的身手,茫然中才驚覺︰他根本就沒受傷!當他醒悟過來時,倉庫內的局面已經掉轉,那個他認識的「歐陽笑天」抱著肚子站不起身,而王城璞也已經倒在地上捂著手腕,慘叫不已。
子錯了他們騙我的輝此時除了求饒,沒有別的動作,宮玉軒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不應該太貪心,做一只天天喝酒玩女人的狗,總比做死人要好。」
砰!
宮玉軒一槍結果了馬輝的命,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不信!如果你知道我會背叛,為什麼還交給我四百皇朝的人,如果皇朝的手下知道你是故意的,對你沒好處。」許澤誠好不容易緩過勁來,表情依舊痛苦地望著宮玉軒,他有太多不解,太多疑問。
拿著槍挺身站在倉庫中,宮玉軒邪氣凜凜地笑了起來。
「為什麼?那四百個本就是對烈火幫忠心耿耿的人,總有一天會成為皇朝中的不安棋子,我為什麼要留著他們?又有誰知道是我故意讓他們去送死?」
烈火幫在江都十二年,當然會有忠心不渝的小弟,今晚被宮玉軒留在皇朝大樓遭到血洗的那四百人,正好借許澤誠的手一次清理掉。許澤誠听到這里,咬著牙,滿目怨毒與悔恨,原來一切都被他設計好了!
宮玉軒走到王城璞面前,俯視著他,淡然問道︰「我曾經警告過你,為什麼?」
臉色慘白的王城璞強笑道︰「為什麼?嘿嘿,你還沒贏!如果你不在乎你的女人,你就殺了我。呵呵!」
不過,宮玉軒的臉上並沒有出現讓王城璞能夠底氣十足的驚愕與自責,反而是讓他捉模不透的表情。宮玉軒微微搖頭,嘆道︰「你覺得,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我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考慮不到,我還憑什麼站在這里?」
王城璞一愣,隨即咬牙反口說道︰「你不信?你打電話給你那個住在明樂居的女人試試,看看她究竟在哪里?」在晚上就接到過手下電話的王城璞有把握,已經把那個女人控制住了,但他卻不知道,他的手下在踏入明樂居後,便先被妖月妖雪先制服了,那個電話,是在妖雪用槍口對準那人腦門時撥打出去的。
「你為什麼不打個電話給你的老婆們呢?」宮玉軒玩味地反問道,王城璞又一驚,本來從沒想過宮玉軒會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可現在,他完全亂了,不顧鑽心的劇痛,他那只完好的手掏出電話給家里打電話,一個接一個,卻始終沒有人接听。
「宮玉軒,我他媽和你拼了!」王城璞癲狂般扔出電話朝宮玉軒撲了過去。
噗!
宮玉軒一腳踹在王城璞的肚子上,他的身體倒飛出去,在地上滾了一圈後才停下來,王成璞嘴角流出一道血水,他忽然神經似的狂笑起來,指著宮玉軒笑道︰「你也別想好好活著!外面有我一千兄弟,你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活著走出去。」
不屑地搖了搖頭,宮玉軒嘆了口氣後說道︰「為什麼你不看看外面現在是什麼情況?」
站不起身的王城璞卻看見許澤誠爬起身從窗戶望了眼倉庫外的情景,卻是腳一軟,整個身子癱在了地上,麻木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口中胡亂地喃喃道︰「敗了!完全敗了!」他現在也明白過來為什麼見到尸體如山的情景卻有一絲奇怪,因為那些尸體都是完整的,連個殘肢斷體都沒有,可大量的鮮血卻又掩蓋了當時的情景,許澤誠此時已經清楚的知道,翻盤?絕對沒有一絲可能!
倉庫外,近兩千皇朝與南幫的尸體不知何時站了起身,而他們手握砍刀就近把東幫與北幫的成員全部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