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亞虎在接完電話後回來了,他決定給這個還在掉粉的中年婦女攤牌,哪怕把這個什麼主任搞得罪,哪怕受到李優責罰,甚至丟掉這份每月四千起薪的工作,自己都要活得坦蕩點。
他不能讓歸東寶瞧不起,曾經瞧不起這種事情只有他對歸東寶做的,劉亞虎最看不起他那些齷齪勾當。
劉亞虎剛坐下來,還在用血盆大口猛吼歌的蘇曉婉停止了和噪音無異的演唱,笑咪咪的看著這個身板硬朗魁梧的小伙子。
「我剛剛接了個電話,有點事要離開下!」
「可以,沒問題!」蘇曉婉毫不在乎。
「以後,我想不要再見面啦!」
「可以,也沒問題!」笑容依然保持在她臉上,和她那名存實亡的粉底搶地盤。
沒想到蘇曉婉會這麼輕易的答應下來,看來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站起來,提著自己的包,說︰「那您慢慢玩,我先走了!」
蘇曉婉說︰「把這咖啡喝了再走吧,人精神點,不犯困!」
望著那灰色的液體表層,蕩漾著一縷縷大小不一的泡泡,熟男突然感覺有點惡心,「可以不喝嗎?」
粉底在那不算太光滑的臉上徹底被擠下來,征服它的並不是自己的宿敵——笑容。兩個從一開始就互相搶地盤的家伙,到最後都沒有得到好下場,怒意才是那張老臉上的原居民。
「你小子,說什麼都答應你,可你也太不給老娘面子吧。喝杯咖啡,又不是讓你上戰場,怎麼這麼不給面子?」劉亞虎突然現這種臉不再那麼難看,因為有些東西開始不堪入目了。
他轉身就走,也不和她多廢話。包間的門被他關的山響,完全是一副誓要把金色池塘拆垮的氣勢。
來到洗手間,用冷水狠狠的洗了把臉,往著鏡子里那張依舊青春四射,不屈不饒的臉,感覺即使明天自己身無分文也是可歌可泣的。
整理了下型,感覺自己還是個人,頭也不回,朝金色池塘的大門口走去。
畢加索在排放完大量廢氣後,停在金色池塘旁。李優以最凶猛的姿勢出現在剛準備離開的劉亞虎身邊,什麼也沒說,直接把他往車里拖。
「太好拉,總算你想明白,帶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一瞬間,劉亞虎曾天真的幻想著。但,那種眼神,那種不拘言笑的臉,和那種不容置疑,拖著一米八的身板,就可以跑很遠的氣勢,完全是種歇斯底里的感情流露。
這種感情是憤怒!
關上車門,李優對著鏡子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看著身邊這個剛剛踏上社會的年輕小伙子!
我接了個電話就趕來啦,別人說你不听話,不好好干活就是不給面子。年紀不大,脾氣不小。這個世界什麼時候開始,是由一個人說了算的?從你打這份工開始,你的時間就不是由你說了算的!知道你現在在干嗎麼?你在違反勞動紀律,中途不經過領導同意,隨便曠工!
和那種老的比自己媽年齡還大的女人唱歌就算是在上班嗎?
你的工作就是做那的!李優面無表情,看著憤怒的劉亞虎。
對不起,我不是鴨子,沒有陪富婆**的興趣,老子不干啦!這個台詞在很早以前就準備好了,只不過找不到合適的場所把他宣泄出來,現在,機會來了,所以就開閘吧。
劉亞虎準備開車門,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曾經,他一度認為跟著李優可以學到不少為人處事的知識;曾經他也感嘆自己的命好,一進公司不但工資待遇頗好,而且每天盡是吃吃喝喝的工作內容;曾經他有個夢想,在驚濤駭浪里大展拳腳,在廣告業有番作為。
理想往往比現實要更抽象,現實比理想要更殘酷。
原來現,這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這個世界從什麼時候開始,是由你一個人說的算的?從來沒有,從有人類文明的時候開始,就沒有那種神話傳說!!!
車門拉不開,被李優給反鎖了。
你下了車門就會有警察去你家里找你,告你在娛樂場所對婦女圖謀不軌。你下了車還有個地方可以去,就是回到金色池塘的小包間里,說自己喝了點小酒,說了些胡話等等,後面怎麼做有人指導你!
李優沒有用狂暴的語言來完成這個有分量的威脅,有些話,有些事只要你掌握了控制權,剩下的就只要用輕描淡寫的意境把它描繪出來就行了。
外表無比猙獰恐怖的張牙舞爪神態,只能給沒有什麼籌碼的自己壯壯膽,真正的強者從來都是贏得心平氣和,不浮不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