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了,司馬尚和司馬臧吃過晚飯,就去休息了。我對著院子發呆,「娘娘,都準備好了。」酸菜恭恭敬敬的說道。
站了起來,大的蛋糕我是做不出來,做出來也不好看,但我可以做一些小的冰雕,既好看又可以吃。
其實嚴格說來這不算冰雕,因為司馬衷送過我一些空心的動物模型,我將水注入,等凍結實了就可以掛起來玩了。
為了加快結冰的速度,我特意吩咐酸菜準備了熱水,冷宮的冬天真不是一般的冷,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吧,酸菜就已經能夠提出完整的小冰兔,冰狗之類的了,我急忙指揮著眾人悄悄掛上,等到明日司馬臧一起身,我要讓他看到滿院子晶瑩剔透的冰雕,我要給他一份難忘的生日禮物。
淑妃也出來了,看了半響,才點頭嘆道︰「真是好看。」可是面上未露一絲喜色。
「娘娘,還有一些熱水,您要不洗個澡?」酸菜體貼的提議。
「好吧。」我點點頭,為了我的節流計劃,我以身作則已經好幾天沒有洗過熱水澡了。
泡在熱騰騰的大木桶里,我舒服的幾乎要高聲唱歌,突然我有了一個全新的想法,錢不是省出來的,而是賺出來的,我這樣號召大家過苦日子,只會使大家變得消沉,我應該讓人人都過得逍遙似仙,然後告訴他們要想這樣舒服的過下去就得開動腦筋,想辦法掙錢。對,這樣的動力才大。
「酸菜,酸菜!」我高聲喊道,我要她立刻傳下我的最新指示,讓每一個人都重溫奢華的生活然後升起無窮的動力掙錢去。
應聲進來的是司馬衷,我還保留著剛剛斗志昂揚的挺立姿態站在木桶中,而司馬衷目瞪口呆看我半響。
「啊!」我後知後覺的大叫一聲捂住胸部,趕緊蹲下。
「娘娘,怎麼了?」酸菜這時候倒跑了進來,沖我擠眉弄眼的說道︰「娘娘,別灰心,這是我特意為你們創造的機會,好好把握,超過賈南風。」還悄悄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什麼超過賈南風,酸菜娘娘可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就這樣被人看光了。
難怪司馬衷這時候進來,原來是酸菜在暗箱操作。
「哼!」我憤憤地轉頭,不理司馬衷,羊獻容的外貌這麼美麗,我的性格又這麼可愛,可是司馬衷竟然還心心念念不忘那個丑女人。
「容容,怎麼了?」司馬衷溫柔的為我梳理長發。
「哼!」看著司馬衷手中的梳子,我更是生氣,轉身坐到床上。
「是我不好,這幾天沒有陪你。」司馬衷嬉皮笑臉的說道,看來心情不錯。
「只是這幾天嗎?」我斜著眼楮,「那你房里的半把梳子怎麼解釋呢?」
「哦……」司馬衷恍然大悟,不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容容,你相信鬼魂之說嗎?」
我正想看開口反駁,可是一想到自己的遭遇,勉強的點點頭。
「我若不保存那把梳子,賈南風也許再也無法輪回,我必須保存。」司馬衷聲音很輕,但是也很堅定。
我繼續斜眼看他,「是因為這個嗎?」
司馬衷點點頭,確實現在有這個傳說,結發夫妻的梳子一分為二,雙方都要細心保存,即使死後也是要帶進棺木的。
「那你就好好保存這把梳子,這是我的。」我霸道的將梳子塞給他,強硬地說道︰「我會不定期的抽查,別被我抓住了,哼!」
「知道了,娘子。」司馬衷笑嘻嘻的摟住我。
「別叫的這麼親熱,」我一把推開他,說道︰「你為什麼還要保存賈南風的畫像?有我這個大美人陪著還不夠嗎?」
梳子可以說和傳說有關,可是畫像呢?看你如何解釋。
「畫像?」司馬衷細長的眉毛微微皺起,很是疑惑的樣子,「還是賈南風的?」
「是啊,酸菜都看到了,你的櫃子了藏了個女人的畫像,是個丑女人的。」我撇撇嘴。
「哦……」司馬衷眼光一閃,唇角含笑︰「那你一定是沒看吧?」
「那麼丑,我才不會看呢,看了會做惡夢的。」我賭氣說道。
「哈哈……」司馬衷放聲大笑,將我緊緊的摟住,說道︰「對,是很丑,還很笨呢,容容,你這個小呆羊。」輕輕的一個吻,落在我的唇角,帶著我熟悉的清爽味道,堵住了我所有的辯駁和不滿。
想對我來美男計?我雖然有些不甘心,可是誰讓我就是吃這一套呢。
「我以前錯看你了。」司馬衷的聲音帶著魅惑,在我的耳邊響起,雙手輕輕的將我環住,「容容,其實一點也不小。」特意加重了「不小」的份量,我忍不住面容發燙,他是在暗示什麼嗎?
「娘娘,太上皇!」這次是扶容的聲音響起,我挫敗的嘆了口氣,為什麼每次關鍵時刻總有人挑出來來搗亂呢?扶容和酸菜輪流扮演著破壞者的角色,不管我們是真曖昧還是假的。
只是這一次扶容的聲音大變,面容急切還有淚痕。
「娘娘,太上皇,快去看看吧。」扶容聲音嘶啞,說道︰「濮陽王可能不行了。」
「什麼!」我急忙起身,下午我們還一起討論做蛋糕,晚飯還是一起吃的,這才一會的工夫,怎麼就不行了。
趕到司馬臧的房間,司馬尚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兒,只是站在床邊一遍遍的喊道︰「哥哥,哥哥。」而床上的司馬臧,面若金紙,氣若游絲,唇角不斷有鮮血流出。
「臧兒!」我大叫一聲撲了過去,這樣的命懸一線的孩子,哪里是我認識的司馬臧呢,他明明下午還生龍活虎呢。
「快找太醫啊,快來救他啊!」我拼命的喊道,但是當我將手搭在他的脈上時,我知道他已經凶多吉少了,這是急性中毒的癥狀,起病急,毒量大,現代發達的醫療手段也不一定能救活他,更何況是古代呢?可是我不能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一個生命就此離去。
「扶容,快去準備雞蛋,要生的!」我急忙吩咐下去,如果他是重金屬中毒,我給他喝些生的雞蛋,最起碼可以緩解一下。
「沒用的,容容,」司馬衷冰涼的手握住我的,「這是金屑酒,沒救的。」
金屑酒,我听說過,賈南風和前太子司馬遹都是死于金屑酒。
「不!」我甩開司馬衷的手,盯著他的眼楮,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不管,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
「祖母……」司馬臧的聲音弱弱的傳來,我急忙奔過去,這幾句話的工夫,司馬臧已經面如死灰了。
「臧兒。」我輕輕的叫道,極力忍住淚水。
「祖母,給我的禮物……準備了嗎?」司馬臧掙扎地說著,大口的鮮血不斷涌出,「我怕……等不到明天了,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