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需要出絕招了,正要示意酸菜出手,「呵呵……」我艱難的扭頭,春風中,出現了一位年輕男子,一身白衣飄飄,頭戴綸巾,手持一把羽扇,儒雅斯文,只是出現的場合有些不對。
在這樣一個雙方針鋒相對的時刻,他竟然一步三搖,踱步上前,他出現的太過蹊蹺,表現的又太出人意料,打扮的又是這樣的仙風道骨以至于我們對峙的雙方都呆愣當場。
白衣男子輕搖了幾下羽扇,拂開酸菜說道︰「小姑娘,這樣挾持是不行的。」
這樣一個雲淡風輕的人物,竟然開口都這麼出人意料。
「那該怎麼做呢?」酸菜十分好學的問道。
「這樣!」白衣男子話音未落,和酸菜一個極速換位,我的脖子剛剛離開了簪子的威脅,現在又置身在一把羽毛扇子的陰影之下。
「你這把扇子難道更有威脅?」我不屑的問道,難為他還這麼一副成繡在胸的樣子,不會智力有問題吧?用一把扇子,請注意是羽毛的,抰持人質,我只能說太佩服你的創意了。
「娘娘放心吧,絕對有效。」白衣男子沖我微微一笑,然後突然面色一冷,「讓開,如果不想收尸的話!」左手如同一把鐵鉗,緊緊的箍在我頸上。
「咳咳……」我立刻呼氣困難。
他的手十分有力,稍一用力就會就能扭斷我地脖子。可是更為恐怖的是他的語氣,他的語調冰冷陰森,帶著懾人的寒意,仿佛瞬間周圍的溫度都低了不少,呼嘯地寒風夾著冰雪席卷而來,一直透過我溫熱的肌膚滲進了血液。我不禁抖了起來。
「娘娘,這樣的效果您滿意嗎?」白衣男子在我耳邊低笑,雖然在笑,可是他的氣息似乎也是冰冷的,這樣的一個人,看似淡然無害,卻如同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陰森恐怖。讓人遍體生寒。
「放開娘娘!」酸菜也迅速反應過來。
「稍安勿躁。」白衣男子突然變得和藹可親,安撫酸菜︰「小姑娘,想出宮就听我的。」
酸菜猶豫地看著我,我只好說道︰「听他的吧。」不然還能怎樣,現在的我可是真的被挾持了。
白衣男子很是滿意,說道︰「娘娘就是這樣冰雪聰明。」然後放在我頸上的手猛地收緊,喝道︰「還不讓開!」
變臉速度真是太快了。
我立刻呼吸困難,一陣氣悶,估計我的臉已經漲成了標準的豬肝色︰「請注意一下,」我掙扎著說道︰「手稍微放松一些。面紅脖子粗可是很影響我的形象的。」
李小白低笑一聲,稍微有點溫度了,手也不再勒得那麼緊。
那些衛兵們迅速閃到一邊,那個小頭目眼楮看看大門的後側,也終于慢慢退下。
我突然靈光一閃,劉曜每次來來走走都要提到冷宮里地一個高手。莫非那個高手此時就隱藏在附近?
「都不許追來!」白衣男子的目光冷冷的掃了一圈,手再次緊緊的卡在我的頸上︰「娘娘的脖子,這麼美麗,我要不小心加大了力氣,不知……」
「喂,」我地底氣壯了起來,「不就是挾持嘛,又不是殺人。請把手輕輕的放好,免得我驚嚇過度發生什麼意外就不好辦了。」
「咳咳……」白衣男子笑得咳了起來。
「喂,你可要小心一點,請把我平平安安的帶走。高高興興的送回。」我的姿態高了起來。
「你整天想著什麼,難道真是個傻子?」白衣男子很是疑惑的樣子。酸菜一邊撲哧笑了出來。
我掙月兌了男子,已經來到了羊府的大門之外,而白衣男子並沒有真的將我擄走,身邊有酸菜和白衣男,以及隱在暗處地絕頂高手,我自然膽氣不是一般的壯。
「小白,請注意你的用詞!」我伸手點著他說道。
「你知道我?」白衣男很驚訝。
「啊?」這下驚訝的換我了,不過看他遍體雪白,為了取笑他才稱他為小白,隨口一說,竟然命中他地名字,不會殺我滅口吧。
「小白哥哥。」酸菜羞羞答答的叫道,低聲補充︰「我叫花花。」
小白?還哥哥?還有酸菜什麼時候叫花花了?
「我叫李小白。」白衣男鄭重的說道,又轉向酸菜︰「你不是叫酸菜嗎?」
酸菜面上泛起紅暈,低聲說道︰「小白哥哥也知道我的名字?那是娘娘給我起的,我本來就翠花的,白哥哥覺得哪個好听?」
我揉揉自己的胳膊,酸菜這幾句話可真叫一個酸,我都起起雞皮疙瘩了。
「都好听,不過我覺得酸菜更適合你。」李小白面面俱到的說,很有情聖的味道。
酸菜一臉的嬌羞,垂首不語。
我心中一動,他竟然知道酸菜的名字,我不記得自己當著他叫過。
細細打量白衣男子,他面容過于白皙,不是傅粉的結果,應該是長期缺少光照的結果;一身白色單衣,看起來如同一個文弱的書生,卻能夠散發出那樣冰冷殘忍的氣息;一雙黑亮有神,偶爾一轉,眸光如刀。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絕對不可能是午後散步到了冷宮的門口。更何況,冷宮也不是人人都能過來的。
「酸菜,我們該進去了。」我低聲喚道。
酸菜戀戀不舍,仍在囑咐︰「白哥哥,那你就叫我酸菜吧,有空,你就來找我……」
我一把拉走酸菜,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搭訕。
羊玄之斜臥在病榻之上,雙目緊閉,氣息微弱,面色比紙還要白(當然現在的紙張質量還是比較差),雙頰凹陷,眼下有著淡淡的陰影,就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帶離塵世,哪里還有一點當初白衣飄飄的神仙風流的樣子?
當日的那個羊玄之,年輕飄逸,就像一位濁世翩翩公子,不染塵埃,再看看現在,我眼楮酸澀不已。
「爹……」我輕輕的靠著羊玄之,似乎這樣才能確認他還活著。
「容兒來了?」羊玄之睜開眼楮,溫柔而和藹的笑著,慢慢坐起身來。
「爹,你的頭發?」我驚疑的指著羊玄之的頭發,什麼時候,羊玄之已經滿頭白發了?就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一夜之間,將經年不散的冰雪灑在了他的頭頂,白的刺眼。
到底什麼樣的歲月風霜能夠讓人一夕白頭,到底什麼樣的風雨侵蝕能將人的面容雕刻的如此滄桑?
羊玄之不經意的理順凌亂的發絲,就像沒有注意到頭發的顏色一樣,仍是慈愛的笑著︰「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