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在人工島巴比倫區依然佇立,日光從遠處海景天幕中升起來,于是就連那些玻璃窗都印上了反光,這個時候,更加的貼合它的名字,很有幾分迷離的色彩。
通往人工島酒吧可謂是整個路海市最難進入的酒吧,因為要來到這里必要先進入TD,而光是這一點,就不是路海市普通人能夠進入的,據說不是TD的員工的話,在酒吧的一張會員年卡都是三萬的年金,這如果擱普通白領的身上,已經是一套房子的月供了。
單看蘇紫軒和李三思通過四號大門,大門徑直打開後,就知道兩個人並不在禁止進入之列。
不過來到之下,李三思就已經被認了出來。
「那不就是那個據說是路小姐男朋友的李三思嗎?他旁邊,怎麼回事?」
「哼,像是他們這種人,很明顯只是騙財騙色的,現在路小姐家里面出現了危機,總裁泄露國家機密,這個罪責將剪除他全國政協常務委員,全國人大常務委員會委員的身份地位,讓他身敗名裂,這個總裁的位置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要是換你說,你還會選擇路家小姐嗎?繼續糾纏下去,說不定國家連你也不放過,所以人家明哲保身,早已經是精明著呢!」
「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你們誰都別胡亂猜測
人群說話的聲音已經小了下去,李三思和蘇紫軒通過底層咖啡廳外圍的樓梯,走上了二樓。
于是各種議論,且針對于今天路濤審判結果的討論,早在TD內部各處開了花。
李三思再次見到尼奧,他正和夏筱晶兩人儀式性開心的喝酒,夏筱晶臉頰緋紅,化了妝而穿著很漂亮淡綠色連衣裙的她看上去清純可人,讓李三思和蘇紫軒都為之驚艷,在她正前方的尼奧,看到兩人到來,立刻讓開座位,順便多點了幾杯這里最好的二鍋頭。
李三思出奇的看不到任何浮現于夏筱晶眼楮里的傷感,望過來的時候,夏筱晶還狠狠的回瞪了他一眼,這讓李三思覺得自己有些太過于疑神疑鬼了,或許真如同夏筱晶所說的那樣,兩個人,從真正的開始,都會一日既往,那種不平不淡,宛如中年人平靜理智的分開。
這讓李三思覺得兩個人都達到了一種境界上的高度,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恐怕天上砸下一顆顆隕石,世界末日到來的時候,兩個人還能夠相顧而笑,互舉酒杯致敬。
從這方面來看,兩人的確很般配。
「黃珊欣那丫頭呢?」夏筱晶問道。
「說是她爺爺的一個朋友來了,她要去陪同接送一下,所以暫時和我們分開了。」
「真是遺憾呢,今天我們的小聚會里沒有了她,少了很多樂趣。」夏筱晶遺憾的說,和蘇紫軒,黃珊欣這樣的女孩子這段時間的相處,任誰都有不願意分開的惆悵。
「吶,今天過後,我們或許就會懷念著最後一次的聚會了,不得不說,在即將返回總部之前,我很懷念和大家在一起,在中國的這段時光。」尼奧微微一笑,「別忘了,我至少有三分之二的血統是中國人,這里始終是我的根。」
加冰二鍋頭裝在一個長管的宛如花瓶的藝術酒蠱里面,晶瑩剔透,再倒入四個小杯子里,李三思還是首次喝到這種形式的酒液,入口冰冷而辣味十足,這種前後矛盾的差異像是一股流動的冰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胃部,很像麥芽威士忌的烈辣。,入口冰冷而辣味十足,這種前後矛盾的差異像是一股流動的冰火,從喉嚨一直燒到了胃部,很像麥芽威士忌的烈辣。
而在這種酒中的後面,時夏筱晶別就染紅的臉蛋,還有那種撲閃的大眼楮,以及很開心的笑容。
尼奧望向窗外,這次任務之後,他還是首次去往華盛頓的總部,在這之前,他一直在為了聯邦調查局芝加哥分部負責亞洲事宜而工作,大致因為這次的事件涉及到上帝禁果,所以他將被調往總部,負責的人是被譽為已經正式將這件事擺上了日程表,上帝禁果的失蹤,全力介入的情況下,自己還能夠憑借一擊之力,摧毀上帝禁果嗎?未來,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未來的話,你奧認為那應該是灰色一片的,讓人看不到任何可以用語言去描繪的色彩。
有人說女人的酒量一般都在男人之上,這話不假,看著喝著高興了一杯接著一杯的夏筱晶,還有喝紅了臉,然而酒量卻絲毫未見底的蘇紫軒,李三思徹底放棄了心里面把蘇紫軒灌醉之後那個那個的想法,以蘇紫軒的酒量,估計她還沒醉,李三思就完蛋了,自從意識流的精進,李三思的酒量是越加退減,意識流的弱點中不光是有大量調動這種潛能之後對精神和軀體疲勞度的損耗,還有越來越怕酒,所以李三思只有是淺茗了少許,並不多喝,而夏筱晶也樂得有蘇紫軒陪同,所以很少逼李三思必須把手中的酒喝的空空如也。
從酒吧出來,依舊是藍天白雲,大概從來沒有在臨近中午的時候喝酒,所以李三思現在感覺到藍天和風都有中不同程度的清涼,遠方曠達的海面波浪此起披伏,喉嚨和胃子里還有酒液來到的辛辣和冰涼,這是一種與眾不同,奇妙的感覺。
而在這種奇妙的感覺之後,他們的最後一次聚會,終于也要搞一個段落了,尼奧將返回太平洋聯邦國,夏筱晶似乎還要打理學校最後的一些事宜,並且辦理在TD的離職手續,兩個人甚至于就連互相的電話都沒有留下,擺明了一幅永遠不再相見的架勢。
雖然看不到彼此之間的傷感,可是李三思和蘇紫軒都明白,兩個人之間並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的輕松愉快,他們之所以回避那些離別,永不再見的傷感,皆是因為他們負擔不起那樣的悲傷。無論如何,讓兩個從此相隔異地,相隔人文,國界,生活環境迥異的兩人,去銘記曾經不願忘記的,不願放棄的,那都是一種很神話的事情。
這種奢侈一如那些在澤島草長瑩飛的日子,那些飛鳥會撲翅遷徙的日子,那些騎著電單車在兩旁稻田的道路上起伏漸隱漸現的日子,那些會再留著公式給班花的教室里關了燈出門偶然遇見的日子。這些看似乎平凡而且溫馨的東西,是他們如今成長了之後,卻無法用雙肩負擔的奢侈。
走出酒吧的時候,林逸辰看著自己的標志車停在了酒吧下方,靠在車門邊上,沒有人知道他等了多久,看到夏筱晶出來,他原本疲倦的臉上,立時浮現出興高采烈的神色,對眾人揮了揮手,似乎擔心眾人看不到他一樣,林逸辰從初見的那個執拗的大男孩,到現在懂得收斂和開朗,有著飛速的成長,或許他在這段時間里,在夏筱晶和路輕恬之間,做出了自己正確的選擇。看到遠處的林逸辰,夏筱晶突然記憶起了莫不電影里的場景當時過境遷的女主角在望著各自斷了聯系,多年之後的現在才偶然看到與街道上行走的男主角的時候,她在開門出去叫住他,和就待在車里等著他從視野中消失形成了兩種矛盾掙扎的思想。全劇被女主角的這種內心掙扎推向了高潮,然而現在人生不是一部什麼樣戲劇的定義也都沒有人知道。
可是夏筱晶明白,她現在是應該做一個選擇的時候了。
林逸辰像是發現了什麼,並沒有離開車子,朝著他們迎上來,只是那樣淡淡的望著夏筱晶和尼奧,三個人之間有種近乎片子的默契。
李三思和蘇紫軒就站在旁邊,時光一分一毫流逝。
五分鐘之後。
「喂,你總得說點什麼吧,發布月亮宣言的時候你不是挺能說的嗎?我可提醒你,現在再不做點什麼的話,你未來老婆可就跟別人跑了。」李三思忍不住這種三個大腦幾乎同時當機的氣氛,對尼奧攛輟著說道。
蘇紫軒輕輕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對夏筱晶和尼奧莞爾一笑,「一個人的勇氣如果需要別人給予的話,那麼他腳下的路注定走不長,能夠擁有的的東西注定擁有不了。」
那幕夏筱晶曾經看過的電影最後,女主角最終還是沒有打開門,叫住那個讓她魂牽夢繞了多年的男子。皆是因為她坐于副駕駛,而正駕駛上面,有著另一個用深邃目光看著她的男子。于是關上門的那種咯 聲,落幕了全劇的終點。
無論女主角最後是否會開門出去,那都是一部電影的終點,而不是她夏筱晶的終點。
所以現在,她夏筱晶,應該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呢?
尼奧的表情,似乎也並不是他從前的那班冷鶩緊繃,他的眼楮里閃過一種不易察覺的柔軟。
「哈!」夏筱晶一個轉身,緊緊抱住了尼奧,嬌軀輕輕的顫抖著,宛如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抓住不願放手的事物。
尼奧的拳頭在李三思可見的視野中,緊緊地攢住,他的目光,出現一種苦澀和壓抑的克制。
然後夏筱晶返,頭也不回的朝著林逸辰而去。
打不開車門,夏筱晶疑惑的目光望到了旁邊一輛車上一臉無辜的司機。對方也很冤,如果不是因為有這麼多人盯著,他還真想把這個喝醉的大美女直接載回賓館里去。
林逸辰從旁邊拉住認錯車的夏筱晶的手,然後把她帶回了車里,對眾人點了點頭,發動汽車,于四周圍觀的群眾視線下,絕塵而去。
在標致車飛馳之中,夏筱晶喝道胃里的酒,變成了水,從她的眼眶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