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晚上沒睡好,第二天的作家報告會,我听得迷迷糊糊,直打瞌睡。我也就時斷時續地听一位老教授**四溢地講︰「……無論是哪類題材,那種情感,哪種手法都于時代有或近或遠的關系,不受時代影響的詩人是沒有的。郭沫若,艾青,舒婷都是時代特定的鏡子。革命戰爭年代,文學作為時代的傳聲筒,時刻與政治,與革命緊密相連。文革過後,一大批傷痕文學,反思文學的涌現,使文學不再是政治化的東西,而是一種心靈的反應。文革時期,人們熱衷于‘三十畝地一頭牛,老婆女圭女圭熱炕頭’的生活,美,得不到頌揚,甚至被扭曲,比如艾青曾寫過一詩,歌頌人民公社時期的女性社員︰我們公社鐵姑/鐵手鐵腳鐵肩膀/渾身上下都是鐵/響當當來硬邦邦。大家說作為一名女性,這美嗎?同志們,艾青曾經是學美術的呀!」老教授痛心疾地感嘆︰「……各種文學作品都是靠思想與藝術的統一才獲得生命力的,就說寫情緒的詩吧,只有蘊藏思想的情緒,才能輻射出更大的能量,像李商隱的‘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一千年後的今天,讀起來還震撼人心,原因就在于她的哲理性,思想性。可當今的一些詩啊,我就看不明白了,有一位據說學歷很高的女詩人,她寫了這樣的兩句詩︰毫無疑問,我烙的餅是天底下最好吃的!那還叫詩嗎?那是小販子自吹自擂,王婆賣瓜!」
接下來的兩天是觀摩,采訪,當面改稿定稿,緊張而充實,我的一篇小說被留下了,我很高興。
車啟動了,人群,站台,立交橋都遠去了,就連鐵道旁不離不棄,一路相隨的電線桿也一個個整齊的排著隊,相互追逐而去。天漸漸地黑下來,神秘莫測,給人提供無限的相像空間,這是自由遐想與做夢的好時候,天上的星星亮晶晶的,有人說那是夢的眼楮。透過車窗,我看著天上的星星,與我心中的夢對視,我在想,人生是多麼的短暫和不足,就像這天上的星星,閃爍過後,說不定就會隕落,而美麗浪漫的愛情則更為短暫,電光石火般的熱戀過後,就剩下平淡甚至厭倦了。即使愛情能夠與生命同始終,而生命卻無法永恆,誰能把她永遠地抓住呢?安娜不行,楊貴妃不行,祝英台不行……永恆的唯有大自然!我想起席慕容的一詩《夏夜的傳說》。
……
匍匐于泥濘之間
我含淚問你,為什麼?
為什麼時光它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為什麼我們要不斷前來,然後退下
為什麼只有它可以
浪擲著一切的美,一切的愛
切對我們曾經是那楊珍貴難求的
溫柔的記憶
……
那一顆顆星星在我眼里幻化成為安娜,楊貴妃,祝英台……還有浪人,還有我……淚水滑過臉龐,漸漸的,星星變得模糊了,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