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傳 第卅七回 魯肅辭別歸南徐 周瑜大堂又獻計

作者 ︰ 南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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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亮笑而不語,放下羽扇,雙掌輕擊了兩下,一名僕人小心翼翼的捧著一個錦盒放在魯肅桌前。待僕人退下,諸葛亮「不知道這點心意能否……」

魯肅早已猜到里面裝的是金條,打斷諸葛亮的話「孔明先生,如果這事能用錢擺平,那也不能算事,我也不會說得那麼堅決。莫說一盒金條,就算你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我回去了沒法向主公交代,那一家老小八十余口的性命……」

劉備「軍師……」

諸葛亮「子敬,你曾多次幫助過我們,也算是我們的朋友。這點心意略表感謝而已,你放心的收下就行了,絕不會讓你為難的!」

「這……」魯肅看著錦盒有些猶豫「孔明先生,上一次你以輔助劉琦奪回失地,眼下大公子已經身亡,還能有什麼借口?」

諸葛亮「當今天下,是劉家的天下。我家主公乃是中山靖王之後,孝景皇帝玄孫,當今皇上之叔,劉景升之弟,弟承兄業,有何不可?你家主公不過是錢塘小吏之子,素無功德于朝廷,卻依仗勢力佔據六郡八十一州,怎麼還貪心不足,並吞漢土?」

魯肅搖頭「此言差矣!荊州的繼承人是小公子劉琮,他已投了曹操,眼下曹操才是荊州合法的繼承人。我們兩家都是憑武力佔據的,皇叔和我主又有什麼區別?既是同盟,理當共享利益!」

劉備「軍師,子敬說得也有些道理,我們是不是給孫權一座城池?」

諸葛亮舉著酒杯楞了片刻「子敬,那這樣如何?」

諸葛亮如此如此一番,魯肅緊鎖的眉頭慢慢舒開,點了點頭「恩,不錯!這下我也能回去交差了!」

又喝了幾杯酒後,魯肅起身告辭,劉備與諸葛亮出城相送。回城時,劉備不解「軍師,我們這樣是不是吃虧了?」

「吃虧?」諸葛亮哈哈大笑「主公,你好糊涂!我們賣個空頭人情給孫權而已,實惠卻絲毫未讓。若給了他一座城池,那錢糧稅收可是實實在在少了啊!」

「那,這次魯肅為什麼幫著我們呢?」劉備又問。

諸葛亮搖了搖頭「主公,外人只道他們二人是至交好友,卻不知有著苦海深仇!當年江南饑荒,周瑜軍缺糧,便帶著‘饑民’去找魯肅‘借糧’。魯肅見屋外被手持兵器的‘饑民’圍得水泄不通,只能咬牙將辛苦囤積的糧食分一半給周瑜。然後毅然決定散盡家財,招兵買馬,棄商從政。外人只道魯肅借糧與周瑜乃深明大義,卻不知實屬無奈之舉。魯肅干脆落得大方,不與周瑜撕破臉,只在暗中想辦法報復。周瑜又怎麼不知道魯肅的心思?不過他已經撈得了實惠,干脆與魯肅稱兄道弟成為美談,卻處處打壓著他。這次來索要城池,是一件極麻煩的事。若惹惱了我等,與江東翻臉,還不當場剁了他?若要不得城池,就如他所說,孫權不悅,那全家性命堪憂!所以,魯肅也算是有求與我們,只要能夠回去交差便行。」

劉備有些擔心「那他回去能成嗎?」

諸葛亮轉身看著東方「這世上沒有萬無一失的計謀,靠的是執行的人能不能做好。他能否安然無事,全憑他自己的造化了!」

卻說魯肅回到南徐後直接面見孫權,還沒進大堂就高呼「主公,好消息,好消息!」

正在和周瑜、張昭議事的孫權听聞後哈哈大笑,和眾人說「子敬沉穩老練,果然不負孤所望!」

魯肅進大堂後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孫權大驚「子敬不必行五體投地大禮啊!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魯肅揉了揉膝蓋,暗自嘀咕了句‘幸好是泥土地,要是柴桑郡的大理石地,那可就慘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拱手作揖「恭賀主公,應用大禮!」

孫權笑問「荊州之行如何?瞧你滿面春風,一定很順利咯?」

魯肅笑著豎了三個指頭「托主公洪福,劉備、孔明亦是明理之人,皆言‘既是同盟,理應共享戰果!’此番要到了長沙、零陵、桂陽三郡!」

在場的眾人無不驚訝萬分,孫權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子敬,你剛才說的什麼?」

魯肅又重復了一遍,孫權呆了半晌,自言自語「費了那麼多錢糧寸土未得,子敬一番口舌竟白賺三郡……」張昭小聲的提醒了兩聲,孫權方回過神來「子敬幸苦了,賜坐,賜坐!」

「不過,還有一件事情……」魯肅又是一個長揖。

孫權心情極好「坐著說,不礙事的!」

魯肅「劉備和諸葛亮雖然答應給三郡,但說若給了三郡,錢糧不夠養活士兵,還望孫將軍暫借與他們容做棲身。」

孫權模了模下巴,看了看張昭。張昭捋了捋胡須「主公,他們說得也有道理。赤壁一戰後劉備軍擴大了不少,若一下子少了三郡,的確難以維持正常的運轉。既然他們都答應分我們三郡,若我們不借給他們,恐惹天下人恥笑!」

孫權點了點頭「子敬,你可有什麼憑證?」

魯肅雙手捧上一紙文書「主公,這就是借條,上面有劉備和諸葛亮親自畫押的手印,說取了四川便立刻歸還三郡!」

孫權收下文書仔細的看了看,剛欲贊許魯肅,周瑜肅然而起「主公,子敬他中了劉備和諸葛亮的奸計了!」

拿著文書的孫權不解「公瑾,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不但有劉備和諸葛亮的手印,還有漢左將軍的大印,怎麼可能有問題?」

「唉!」周瑜一跺腳「文書不假,可是上面寫了歸還的時間嗎?光寫著取了四川便還,若劉備一輩子沒取四川,那不是一輩子就不還了?」

「這……」文書不知不覺從孫權手中滑落。

周瑜又道「劉備乃當世梟雄,此人頗有狼子野心,志吞天下,若取了四川,羽翼豐滿,又怎麼可能乖乖的吐出三郡?」

魯肅忙道「主公,劉皇叔一向以仁德行事,必然不是那種小人!」

因為周瑜當年乘孫策暴斃而鏊兵分權,對此一直懷恨在心的張昭見孫權猶豫不決,上前進言「主公,子敬只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讓三郡至少名義上歸我江東,也實屬不易!」

孫權緩緩彎腰撿起文書「恩……子敬辛苦了,好好休息幾天。大家若沒什麼事,今天就散了吧!」

「慢!」周瑜攔住孫權「主公,某有一計可不費一兵一卒盡吞劉備!」

頓時,整個大堂如炸開了鍋,孫權舉手示意,連喊了七八遍「肅靜,肅靜!」文武官員才止住了議論。孫權問「公瑾有何妙計?」

周瑜傲視眾人後冷笑「前不久劉備喪妻,必將續娶。主公正好有一個妹妹,教人去荊州做媒,說劉備來入贅……」

「不可!」孫權斷然拒絕「公瑾,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妹妹是什麼火爆的脾氣。若不經她同意就許給別人,她把我揍得半年不能起床就算輕的了!這事,還是你先跟她說好了吧!」

周瑜「主公,不必告訴她的,我們只要將劉備賺來南徐就立刻幽囚在獄中。然後使人去討荊州換劉備。等他們交割了城池,哼哼……」

欲知下文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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