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時空之琉璃亂 第108章 不敢辜負

作者 ︰ 風又飄飄

夜晚的沙漠,特別冷。

那種絕對的低溫,仿佛要將寒意一直一直逼到骨子里去。

身下的駱駝一步一步在沙漠中前行。

慢慢的,身後那一點黯淡的燈火都再不復見,我的空間里,只有頭頂極遙遠處的一點星光,與身下起伏深黑的線條。

多麼想回去。回到蔚沐風身邊。縱使,他已不在這個世界,可是這個綠洲中,有著他的氣息,有著我的眷戀……

多麼想,就留在碧月泉邊,一天,復一天……

可是,我不敢……

全身已經凍得僵木。手腳也轉動不靈。

我仍是勉強催動駱駝,一刻不停的往前走。

其實,也不知道可以去哪里。只是有個聲音在胸口不斷的吶喊︰離開!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我實在,不可以再害人了……

我是罪人,背負著滿身的罪孽……

漆黑中,微微的閃出慘淡的亮光。微弱的亮光中,一個個熟悉不熟悉的人向我迎面走來。

在虎嘯峽中毒而死的蔚楓……秦運偉……

跌入深谷中的岳引……

滿身血污的春照……

眉目間隱帶青暈的蔚沐風……

被管家一掌打死的店小二……

護送我回大營,卻中途遇襲的蔚軍小隊長……

還有很多很多……血肉模糊,殘肢斷腿的……已看不出本來面目的……人……

全都是……

因我而死的!

「蔚大哥」

「岳引」

「春照」

我顫抖的,向他們伸出手。

我的手,穿越了他們的身子。

觸手處,仍是虛空。

那種……讓人絕望的虛空。

帶我去吧……

不要……丟下我……

我全力催動駱駝,追趕著前方那些飄忽的身影。

可是,怎麼都追不上啊……

心,越來越冷……

身子,越來越僵硬……

再也無法在駱駝上坐穩……

在急奔的駱駝一個趔趄時,我的身子被高高的拋起。

輕飄飄的……墜往沙地上……

並不痛,也許,是身子早已僵冷的原因。

沙子溫柔的墊在我的身下。

仿佛一雙溫柔的手,將我輕輕托起……

身子,越來越輕,仿佛要飛起……

漆黑的夜里,我听到駝鈴的聲音,慢慢的遠去……

極度的寂靜之後,不知又過了多久,我耳邊,再度听到隱約的人聲。

我……是死了嗎?是到了鬼界嗎?

我張眼,正好與一名年輕女孩的視線對在一起。她約模十四五歲大小,頭上戴著毛邊的帽子,衣服的衣襟與袖口處均以動物皮毛裝飾,腰束寬帶,下面衣擺散開,寬松的褲子塞到長靴之中,非常有游牧民族特色的打扮。

看到我睜眼,她笑了,笑容天真,帶點羞澀。她嘰哩咕嚕的跟我說了一大堆話,我怔怔的望著她,听不明白。

她又同我打出手勢,轉身捧過一碗稠稠的糊狀物,要我喝下去。

她照顧我喝下那碗糊糊時,我觸到了她的手指。

溫熱的,有點粗糙的手指。

原來……我沒有死啊……

我怔怔的望著她。是她救了我?我現在在哪里?

女孩跟她的家人住在一起。她的名字叫莎,姓依蘇,大概是這個讀音。他們是住在這個克蘇依沙漠邊緣最大的綠洲克倫克綠洲之上的羝族人。

她的家人,包括她,她的父母,她的兄長鎮,還有二十七頭駱駝。

依蘇大叔與他的兒子鎮-依蘇都會一些蒼原大6的通用語。經他們連比帶劃的說明,我知道我確是由他們自沙漠中救起將我拋下的駱駝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營地附近,引起了他們的注意。所幸駱駝一到營地旁就被他們現,所以一下便辨清駱駝來的方向,找到了被黃沙半掩的我。

依蘇一家人是同另外兩家人結伴上路的商隊,駱駝上載滿了產自華陽國的茶葉、絲綢、瓷器等各色貨品。他們是要穿越廣闊的克蘇依沙漠,前往沙漠那一端的玄天境中的大澤郡,換取玄天特產的多種藥材。因為華陽戰火蔓延,藥材是此刻極為短缺的貨品。

為了照顧我,他們已經耽擱了一天的行程。所以,在看到我醒來之後,他們便準備拔營,繼續趕路。

我沉默的起身,襝衽一禮,算是謝了他們的救命之恩。

身邊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事以表謝意。我歉然的望一眼我最新的這幾名救命恩人,撩開帳門,走了出去。

我的駱駝被系在營帳外的矮樹上,安靜的啃著樹葉。我走過去,笨拙的爬上駱背。

「姑娘,你要走嗎?」趕過來的依蘇大叔,驚訝的問。

我輕輕的點頭。

「姑娘不如跟我們同路好了。你不象是在這沙漠中行路的人。況且你只有一頭駱駝,水囊也這麼小,怎麼走得出這沙漠去?」他好言勸我。

我澀然一笑,拉起駱駝的韁繩。誰關心走不走得出這沙漠去?我只是想遠遠的避開他們。他們救了我,我不要再禍害他們。

剛要走,依蘇大叔的兒子沖了過來,一把扣住駱駝的轡頭,不讓我離去。

他轉頭,對著依蘇大叔急促的說了一大堆他們羝族的語言,神情激動。依蘇大叔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用通用語道︰「可是真神說,我們不得勉強他們,縱是異族人,也須得尊重他們的意志……」

鎮拍了拍頭,望我一眼,用通用語回答依蘇大叔︰「尊重她的意志,就是讓她步向死亡!真神在上,我們怎可以見死不救?」

依蘇大叔無奈的對我說︰「姑娘,我們的真神告誡我們,一個虔誠的教徒若是見死不救,無異于瀆神。我們實在不能看著姑娘就這麼葬身沙漠之中。姑娘也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可以保證絕不過問,你只須跟著我們同行,出沙漠到了玄天我們便各行各路,你看可好?」

我遲疑。

鎮大聲的問我︰「姑娘,你不為自己想……難道你就沒有父母親人?難道他們不期盼你好好的活下去?」

我的心,猝然灼痛。

我如何竟忘記了我對蔚沐風的承諾。他那殷殷的神情,還如在目前。

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他還在強撐著一口氣對我說︰「求琉璃答應沐風,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可以尋死。」

他還說︰「我知道琉璃會痛苦。也知道要求琉璃好好的活著,也許在現在看來……會很為難琉璃……可是,出自沐風的一點私心……我不想這般好不容易才救出的琉璃,輕易的隨我而去……若是這樣,沐風怎有面目見地下那些兄弟?」

他的話,一字一句,我全部,記在心里。

我身上,原是背負著他的期盼,背負著那麼多人的性命啊!

我……

我悲苦的笑了。我如何可以令他失望。怎麼可以為了自身的痛苦,而消極的對待這條命?為了我這條命,他犧牲了那麼多將士,最後還搭上自己最寶貴的生命。

手,緊緊的攥緊。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

別無選擇!

只能……好好活下去!

跳下駱駝,我對著依蘇大叔,深深的躬身,致謝。

靠著無師自通的手語一番比劃,我總算令到商隊一行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們勻出一個小小的帳蓬讓我獨居,商隊在行動時,也允許我騎著駱駝遠遠的跟隨在隊伍的最後,並不要求我融入隊列。

這樣的待遇,已是非常理想。

我甚至應該感激他們平白無故收留了我這麼一個累贅。

每一天,我木然的坐在駱駝上,隨著商隊向著沙漠深處前進。

仿佛行尸走肉。

烈日朔風,黃沙撲面。可是,這些又有什麼關系?外界的困苦比起內心的痛苦來說,遠遠不算什麼。那種極度的疼痛,如影隨形,甚至,在每一晚的夢中,亦不放過我。不知有多少次,我想到死,想尋找那最便捷的解月兌之路。

可是啊,曾經對他允下了承諾,再痛苦,也要掙扎著活著。

我不敢辜負的人,不敢辜負的生命,太多太多。活下去,是對他們的一種交待,否則,他的犧牲,那麼多人的犧牲,算什麼?

在漫漫的黃沙中,機械的數著枯燥的駝鈴聲,仿佛是每日必做的功課。這樣日復一日的枯燥行程中,我的悲傷,與黃沙同樣沉默。

一天一天,我的心底,寂靜無聲,連哭泣的聲音,都湮沒。

一開始我的身子還弱,可是沙漠之中,行程決不可以被耽擱,否則便很可能趕不上下一個小綠洲或是歇腳點。我並不想再增加他們的麻煩,縱是身倦力疲,仍是撐著盡量跟上他們的行程。

不知怎麼的,這一天,我的不適讓鎮現了。他特別放慢行程,策著駱駝送水囊來給我︰「喂,你累不累?」

商隊里幾名年輕人都十分熱忱。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回避著他們的熱情,這次也不例外。我取過自己掛在駱駝之側的水囊,打開蓋子,喝一口水,以示我並無口渴之虞。

他並不懊惱,放軟聲音同我說︰「我這水里特別泡有解暑的冰晶蘭,你喝一點,也許會舒服一些。」

我抿緊嘴,雙腿在駱駝月復上一踢。駱駝受驚的奔出,我緊緊的握住韁繩。

「哎,你這樣很危險。」他縱駝來追我。我不出聲,只管狠命的催動駱駝往前奔,想逃開這可怕的關懷。這樣的關懷,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結果,沒有趕到今天預定的宿營地,我便暈倒了。

這具嬌弱的身體,實在不爭氣。

醒來時,我听到依蘇大叔在暗怒的訓斥鎮︰「……誰也難免會有傷心往事,我叫你不要去驚擾她的!」

他說的是他們羝族的語言。這語言很簡單,跟通用語亦有些共通之處。跟他們相處了十余天,不經意間我已經听懂部分。

我听到鎮在小聲的分辯︰「我只是擔心她中暑……她身子這樣單薄……」

依蘇大叔截斷她的話︰「鎮,你是關心她,可是難道你沒覺,她特別害怕旁人的接近?」

依蘇大嬸在旁邊嘆喟的說︰「受過折磨的孩子啊……」

他們唏噓一陣,依蘇大叔下結論︰「所以,你也好,莎也好,還有克里家的島和潮,都不許走近她方圓十步之內……」

莎在旁邊抗議︰「爹噢,那莎兒怎麼送飯給這位姐姐啊?」

依蘇大叔失笑︰「總之,除非確有必要,否則你們都不可以離這位姑娘太近。」

鎮說︰「可是……」

依蘇大叔智慧的說︰「有時,一個人選擇孤獨,總有些不得已的理由。既然真神令我們相遇同行,便須體諒他人。鎮,這位姑娘想要獨處,我們便不要去打擾她的安寧。」

我不知道依蘇大叔看出了什麼端倪,或是有什麼猜測。不過他們確是非常體貼,在我睜眼之後,神情之中大見關心,卻也只簡單慰問幾句我便即散去。

接下來的日子,鎮他們也真的依言沒有再試圖接近我。只是有幾次,遠遠的,在宿營以後,我看見鎮站在遠遠的一角,惆悵的望我,背影是蒼茫的天幕。我馬上轉過身,鑽回我小小的帳篷里去。

我並無意與他們展出朋友親人般的情誼。姬艷的詛咒,一句一句,我清晰的記得。若是我此生合該離索群居,那麼我會照做,絕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感激或是軟弱,讓旁人為我而受累。

沉默的行程,日復一日。

走了一個多月,終于有一天,我們走出了沙漠,來到了玄天邊境的大鎮輿乘。

依蘇大叔有同我解釋過他們的行程。輿乘雖是邊城,可是貿易業極為達,在這里出貨與進貨都十分方便,且關稅較低。

換言之,他們的行程到此為止。接下來,就是賣貨與進貨,然後原路返回。

依蘇大嬸塞了一點錢在我手里。她說︰「姑娘,若是沒處可去,就回來找大嬸吧。」

我將右手放在胸前,對他們深深鞠躬。這是他們羝族的禮節。然後,我拿著小小的包裹,轉身走去。

包裹里的兩件替換衣服,是依蘇大嬸做給我的。我原來的衣服質料太輕軟,早已破得不成樣子。駱駝我要來無用,便留給了商隊。

就此別過了,萍水相逢的熱心人。

我確定我不會再會頭去找他們。這些日子以來,跟他們同行這麼長的路程,我幾乎每一天,都擔心因為我,而讓他們遇到什麼不測的事。

我垂著頭,隨著叩關的人進城而去。

輿乘非常繁華,一間店鋪挨著一間店鋪,人流如鯽。

可是我,已經不再是初到這個世界時天真的琉璃。在這個陌生的時空里,愛過,痛過,深深的卷入其中,生離死別、痛徹心肺,全都一一體驗過,如何還能再做一名觀光客,以獵奇的眼光,對這個世界好奇的探索?

我機械的一步一步往前走,腦子里卻是極度的茫然,不知道要去向哪里。

我沒有錢……沒有一技之長……人生地疏……

也許,要養活自己有點不太容易。

其實,也不是沒有法子。

師洛的珍璃堂,據說在蒼原大6各地大多都開有分號。我只須找到這麼一間分店報上姓名,自然有人管吃管住,不必為生活所苦。

可是……我不想這麼做。

姬艷的詛咒,說得明白。

「這,不是一項針對你的詛咒。」

「而是以你為中心,針對你身邊人的詛咒。」

「被我詛咒的你……永遠只能孤單一人,離索獨居。」

「你從此再不能與旁人接近。但凡與你親近的人,必遭橫死,死得只有比蔚大哥慘上十倍百倍。」

若是師洛跟我重逢,以他對我的感情,他怎麼可能會讓我離索獨居?

寧可一生都不要再相逢,亦不想他因我而有事。

生離死別,這種遭遇,此生絕不想要再經歷。

茫然間,走過一間茶寮,突然「啪」的一聲清音,仿佛是什麼東西互擊的聲音,我全無防備,被嚇得一抖,抬頭望去。

耳邊是嘈雜的歡呼聲︰「許先生來了。」

「許先生,今天說什麼書?」

原來……是說書先生啊……

我機械的,往前挪動著腳步。

「說蔚大帥巧施連環計,蠍子軍大破信和城!」有人在要求。

「昨天不是說過了?」有人抗議。

「那麼精彩,再听一次何妨?」

「對啊對啊,說這個!說這個!」一群人呼應。

我的腳,突然如同生了根,牢牢的站在原地。

身邊的聲音,一點一點,退得很遠,只有一個清亮的男聲,在雲板一擊之後,輕快的響起︰「前書說到,蔚大帥率領華陽軍,一路望風披靡,長驅直入,轉眼離華陽之都順京不過百余里。可是正在此時,蔚大帥卻突然回師,轉頭南下,先攻睢滹、興寧兩縣,再佯攻寧餒關,卻原來,這些都不過是蔚大帥的掩樣法子,那蔚帥的神機妙算,人所難測,前一日還在對順和以西百余里的順慶縣圍而不攻,卻于一夜之間奔襲百里,攻打信和城!」

「列位看官可知,那信和城,城高牆厚,機關眾多,守城之術均是機關大師軒轅光所設計,乃是天下第一等易守難攻的堅城,南邊是絕壁千仞,北方又聯著烏蘇里沙漠,那片沙漠中,分散著數以百計的毒蠍之巢,堪稱天險,但凡有血有肉之物,均無法逾越……」

這說書人口才非常好,描述事物既生動又形象。我怔怔的站在街頭,听他用一種激揚的聲音,敘述那一場一個多月前的大戰,講述我知道和不知道的一切。

信和城,于我被救之日被破。蔚軍先以軍隊攻其東線,再于南線斷天崖上傾倒石油,並投放炸彈,將南路及南路靠城東處的城防設施幾乎破壞迨盡,華陽軍軍力全被牽制在東城一線。蔚軍恰于此時開闢南線戰場,掃清路障後以混入大量血漿的引蠍藥水射向城頭,數以萬計的毒蠍被五名上將只身駕沙舟以引蠍之藥誘來城外。蔚軍全軍後退,毒蠍爬上城頭,華陽軍不戰自潰,潰散奔逃間死傷無數,一城盡成血海。是役,華陽太子華少昊僅帶數十親兵與副將何作平自豫西平原逃離。其余華陽軍中將領盡于此役身死,大傷華陽元氣。

在那說書先生口中,這場戰爭被描述得慘烈異常。可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其實當初的慘烈程度,比之他口中所述,更加慘烈三分。

慘烈到,連籌劃整場戰爭方略的蔚沐風,都在此役身死。

可是落到局外人的口中,不過也就是一段茶余飯後的消遣。只不過,這段閑話足夠精彩,是以十分叫座。

我的心中,一陣淒酸。

听那說書先生所言,那場戰役,時間上的掌握異常精準。這邊蔚軍攻城與清掃路障之時,那邊引蠍的人已經動身。一環緊扣著一環,一連串的襲擊令到高楚軍顧此失彼,連對手的意圖都完全模不清。剛欣喜于力戰之後蔚軍突然無故退卻,下一刻,浩浩蕩蕩的毒蠍大軍已經來襲。

腦子里,突然再現了那慘烈的一天。

原本慢條斯理清理路障,突然卻如猛虎下山的蔚軍;

帶著奇異哨音在天際冉冉升起的信號彈;

不顧一切穿越璀霧,撲上祭台的那個英武身影;

在沙舟之上回望的那一眼,蔚軍陣中那密密的水槍水炮,城牆上,血一般流淌的液體……

耳邊,是姬艷淒楚的聲音︰

「……蔚大哥說,整個計劃,時間卡得極緊,救你的時機稍縱即逝。他不是信不過師先生手下的十八鐵衛,可是,面對生死關頭,每個人的本能都是先保全自身。也許,就是這片刻的遲疑,便會斷送整個計劃中制造的那一點機會……所以,他一定要親自上陣。」

「因為……他相信,在生死關頭,他會比其它人少那片刻的遲疑。這,便是他營救你的優勢。」

我突然之間,就那樣站在街角,無視路人驚詫的目光,淚落如雨。

明白了為什麼他會那樣不顧西門斬他們的勸阻,仍是強行沖破璀霧來救我。

明白了為什麼管家來襲,他不閃不退,被迫與管家迎面對掌,以致中毒。

是因為時間緊迫吧。計劃中的毒蠍即將來襲,若他不能及時帶走我,他或可憑他的好武功逃生,我卻必無生理。

所以,他一定要親身上陣,確保營救計劃的萬無一失。只有他,才會將我的生死凌駕于他的生命之上。若不是他來,我確是沒有生機。

要到此刻,我才明白他對我的深情,比我想象的,還要深……

哭得連身子都抽搐。在這異鄉繁華的街頭,我逼切的思念他,思念那個生命已成定格的英武男子。

下巴,卻突然被一只輕佻的手握住,把我的臉向上扳起︰「小娘子,哭什麼?可是想情哥哥了?嘖嘖嘖,讓哥哥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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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點,虐的這些段∼∼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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