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嫣兒端了盆熱水進來了,「主子,梳洗一下吧。」
我笑著梳洗著,突然問道,「不知道阿雲挑的那些人什麼時候到。」
嫣兒臉色遲緩了一下,「一早王府里來了人,領了兩個宮女來,主子還沒起,奴婢便將她們安置到了附近的屋子里。」
我點點頭,轉念一想,王府里來了人,那是什麼人?恰巧嫣兒又這麼失態,難道說來人是鐵昕竹?恐怕是了,不然嫣兒也不至于這麼狼狽。
看來這鐵昕竹還真是一塊鐵板啊,不過好在來日方長。
不過我也不想讓嫣兒難堪,雖然在心里疑惑,卻沒有問出來。
「嗯,嫣兒,一會我們去看看吧,然後她們就歸你管啦,我啥事不干的,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我伸了個懶腰道,嫣兒笑著點了點頭。
那兩個宮女看似其貌不揚,細看來眉宇間卻也別有一分精氣神,怕是阿雲安插在這宮里的吧。
「你們好,我便是阿史那依。」我淡淡一笑。
「奴婢見過阿史那小姐。」兩人齊聲聲地道,微微屈膝行了個禮。看來她們並不認可我嘛,只怕阿雲是好心反給我整了個麻煩。
「不必多禮,這半個月麻煩兩位了。」我很忙,沒興趣解決兩個小丫頭對我的歧視問題,只能是讓她們在這待半個月,然後哪來的回哪去。「嫣兒,這便交給你了,我回屋歇著了。」
離了壓抑的氣氛,我把那倆女的丟給了嫣兒,回到屋里想著該如何給忘憂和樊花設計節目的事,左思右想也沒什麼靈感。
罷了,出去轉轉吧,或許還能有些靈感。
我出門,恰巧見了嫣兒從屋子里出來,「主子」,她迎著我走來。
「那兩個人可是打發了事情做了?」我的原則是人太閑了就會找事,忙起來就好了。
嫣兒苦笑,「主子看來是不喜歡她們啊,那兩名女子武功深不可測,想來王爺是怕主子在宮里受氣,竟是把自己最精英的下手都調了來呢。」
「精英?真要是精英,就該圓融些,起碼對我的不滿不該讓我瞧出來。」我冷冷抱著胳膊道。也不知為何,知道是阿雲的人,我就特別介意她們是不是喜歡我。
「大約是她們不善言辭,主子……」嫣兒還想再說什麼。
「出門轉轉吧,屋子里憋得人難受。不準說這這那那的借口拒絕我,我就不信誰還能砍了我。」我煩躁地打斷了嫣兒,難得刁蠻地道。
嫣兒一笑,「是,主子說了算,王爺在誰敢啊。」
看她那故作夸張的樣子,我笑著輕捶了她一下,「好啦,快走吧。」
嫣兒領著我走過不少大殿,有雄渾巍峨的,有精巧雅致的,也有過不少亭台水榭,但我始終沒什麼想法。
我這才想起還不知這慶典要在哪里辦,「嫣兒,你說這獻藝會是在哪里辦,在皇宮還是王府?」
「自然是在御花園啦。」嫣兒道,「主子還是在宮里行禮呢,禮成之後還要在宮里住一晚上的。」看看嫣兒笑得那個賊樣,這個小,看樣子比我還期待,我一臉黑線。
「那我們去御花園逛逛吧,看看能不能想到什麼。」我捋了捋耳鬢散落的發絲道。
御花園里,即使是早春仍有些料峭的天氣,已然花紅柳綠,五彩繽紛。
不過也真是冤家路窄,夏德妃也在這,看樣子是在欺負一個女子。那女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挺有些姿色的,看著挺清純可人的,看裝扮大概是個妃嬪。
我們又走進了些,躲在假山後面,這才听清,「佩琪妹妹很思念皇上麼,竟端了熱湯,親自到了這御花園里等?」看來果真是個妃嬪,只是不知道是個什麼位置的。
「主子,那是儲昭容,是德妃娘娘一手提拔起來的,最近受了寵,德妃娘娘又不能容她。」嫣兒在我耳邊輕輕地道。
我**,這德妃是有毛病吧,既想有人給你打下手,你又不真心想提攜人家,還趁機打壓,你當別人都白痴啊。
只見那昭容跪在地上,身子篩抖地伏在地上,「妹妹不敢,娘娘恕罪。」
「哦,那你這是想狡辯呢,還是想讓本宮恕了你的罪?」德妃聲音拖得長長地道。聲音不大,卻滿是壓抑的調調。
這儲昭容也太不淡定了,說個話這麼多問題,且看她如何應答。
儲昭容怯怯地道,「妹……臣妾只是……听聞不日將在御花園為王爺的大婚慶賀,想替娘娘看看有什麼要打點的。」哈,這理由雖不算上乘,但好歹是將主要問題敷衍過去了。
「哦,那你的意思,本宮還要謝謝你了?」夏德妃似乎不打算就這麼揭過,聲調依舊很拽。
儲昭容驚慌地道,「臣妾不敢,臣妾為娘娘辦事是理所應當的。」
夏德妃成熟一笑,伸出手來作勢要拉儲昭容,「妹妹心里若是能記得忠于本宮便好,倒是不必掛在嘴上。」
儲昭容哪里敢讓她拉,自己忙不迭地就站起了身,「臣妾當然忠于娘娘,臣妾重新不二,將娘娘視為自己的主子。」
德妃听了,臉上卻不見一絲得意,「噯,妹妹可不能說這話來害本宮,本宮同妹妹一樣,都是皇上的人,皇上才是我們的主子。」
儲昭容愣了一愣,似是不知該如何接話般,停了一下,方才跪地,「臣妾謹遵娘娘的指點,唯娘娘馬首是瞻,一心侍奉皇上和娘娘。」
德妃這才臉色稍緩,笑了笑,「這才是本宮的好姐妹,如今這天朗氣清,來陪本宮坐坐。」儲昭容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德妃漫不經心地揭開了儲昭容放在桌上的湯盞,里面的熱氣立刻冒了出來。「妹妹好手藝,真是香啊。」
「娘娘……」儲昭容正待說什麼,卻見到皇帝和我們家阿雲一並走來了。
德妃忙將湯盞的蓋子一蓋,同儲昭容一並伏身跪到了地上,「臣妾見過皇上、王爺。」皇帝隨手一擺,示意她們平身,多少可以看出皇帝的確不喜歡她,否則也不會近在手邊,都不肯扶一下。
我不由暗暗慶幸,我方才只知躲在這偷看,不然現在還得跪這跪那的。
我反身向嫣兒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偷偷溜走。
正待我轉身,夏德妃酥媚入骨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臣妾知道皇上進來操勞,特意親自煲了湯在此等候。」搶功勞也不帶這麼明目張膽的吧。
我倒是不想走了,看看儲昭容如何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