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死魂靈 第十二節 跳梁

作者 ︰ 香香的暖爐

即使視野被遮蔽,自己也手忙腳亂的應付著,但艾凡赫知道,這場可以說是怪異的戰斗,傷亡並沒有多少,至少開始至今,還沒有听到人類死亡的慘叫。當然,這也許是被其他的噪聲所掩蓋,但至少從艾凡赫面前的戰況看來,不太可能出現傷亡。

撲出的魔獸越來越多,現場也越來越混亂,但每個戰斗中的人,都有條不紊的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數量最多的持盾者,堅實地擋在各自的位置上。並不失時機的斜撞開魔獸的攻擊,把他們最脆弱的月復部或者喉嚨暴露在負責攻擊的同伴眼前。然後一定會有一柄武器恰到好處地遞過來,給予魔獸不可承受的傷痕,然後持盾者單腿前移用力一推,喪失了大部分生命的魔獸就會飛回獸群中,成為一堆最終用來補充體力的血肉碎片。

在之前某次吸引一只犬型魔獸進入平台的時候,看到了他們的精妙配合後。艾凡赫就很難相信,這個城市里還有什麼其他的地方,能夠達到這里這要重復而且高效的屠殺效率,或者說,還有什麼地方比這里還要艱難。

艾凡赫心里冒出一個不那麼輕松的想法——羅茲不會選擇的是防守最艱難的地段之一吧?然後在下一瞬間,艾凡赫差點被一只魔獸的利爪削去了半個腦袋,如果羅茲沒有飛出一刀砍飛它腦袋的話。

在艾凡赫感覺十分漫長的這半個小時里,這種事情已經發生十多次,讓艾凡赫確定了這的確是一場訓練,一場可以累死人的實戰訓練。

在這半個小時里,羅茲顯得十分游刃有余,在毫不留情地切割那些沖向隊列的魔獸之余,還會時不時地「引導」某只突出重圍的魔獸沖向艾凡赫,方法多種多樣,比如故意劈空威懾、有意漏空指引、蓄意勾引拋投。這些也就算了,在之前還有些閑暇的時間,羅茲居然當面砍倒前一只沖向他的魔獸,然後用凶惡的眼神看著第二只,手中的武器筆直指向艾凡赫……看得攻擊陣列里的人一陣愕然。

更可氣的是那只魔獸非常配合的就轉了向,在撲來的空中就向著艾凡赫來兩枚不大的火球,然後被艾凡赫非常困難地閃開了。

閃開?對,閃開,雖然艾凡赫被擊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在之前半個小時的時間里,每次艾凡赫想直接否定掉來襲的念術時,都會被羅茲隔空扔來的各種物體砸得身體扭曲,險之又險的避開,讓艾凡赫詫異之余又氣憤不已。

最可氣的是,艾凡赫一旁的「同行」還對羅茲這種行為露出了贊嘆的表情,更帶著不少的羨慕,大概在他們看來,羅茲在戰斗中,好多次救助了他們身邊的這個人,躲開了可以讓人重傷的攻擊念術,渾然忘卻了羅茲才是其中不少攻擊的幕後指使者。

次數多了,艾凡赫當然就明白過來,羅茲是不準自己使用自己的方式抵消掉魔獸的攻擊念術,只能扭動身子閃避。其中的動機艾凡赫想過好的,也想過壞的。短時間內無法確定,當然確定也沒什麼用,現在自己不就在某人的壓迫下強行做著這種事情麼?回頭有更多的空閑再想也是一樣的,實在不行,還可以問嘛。

不得不說,艾凡赫已經慢慢適應了這種左躲右閃的情況,羅茲給他設計的超劑量體能訓練,雖然時間不長,也讓他的身體協調性稍微好了一些,特別激發了一些他小時候陪著村里的獵戶上山下河胡鬧時的靈巧感。能在一堆魔獸的圍攻中,邊躲閃攻擊邊繞圈跑步,還能順便想這些有的沒的,就是明證。

看到魔獸沖來——在躲閃遠程攻擊的同時腳步開始移動——邊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邊躲開魔獸們快速但不易轉向的撲擊——找準一個暫時空閑的戰斗位把身後的魔獸引過去,這就是艾凡赫一直在做的事情。在這種有些應變又有些機械運作的動作中,艾凡赫開始感覺到疲倦,然後是疲憊,最後在透支了體能極限後,進入了一種奇怪的狀態。

極度的疲勞讓艾凡赫的身體開始動得更緩慢,但神智卻異乎尋常的清晰。艾凡赫甚至有種感覺,在來襲的利爪及身的那一瞬間,時間的流動會稍微變得有點緩慢,自己圓睜的眼楮可以看清利爪的來向和將要集中的位置,和最主要的——攻擊將要踫觸到的位置。

這種感覺剛出現時,艾凡赫很有點不習慣,遲鈍的身體和敏捷的思維無法契合起來,好幾次由于動作過大失去了平衡,在魔獸接下來的攻擊險象環生,引起羅茲飛擊救援。慢慢的,艾凡赫開始把握住了這種感覺的用處,開始用盡量少的動作,來避開對方的攻擊。

開始的動作可以大一些,然後在魔獸的攻擊盡量接近時,看清攻擊的來向,只移動需要的部位,讓可怕的攻擊貼著衣物滑過。

在旁人眼里看來,這個奇怪的家伙,居然是面對著進攻的魔獸在後退,腳步踉蹌,神情呆滯,被幾只魔獸逼得慢慢後退,每次魔獸的攻擊都能帶走他的一片衣物或者毛發,看上去實在是疲勞的扛不住了。

看到這樣的情形,羅茲還沒做出反應,一直在戰斗中關注著這個方向的漪墨卻坐不住了,隨著漪墨伸出的右手和眼中冒出的寒芒一閃,艾凡赫身邊的幾只魔獸都像氣球一樣的膨脹起來,然後在下一個瞬間爆成了漫天的血沫。

這可真的是下了狠手!在她身旁的幾個偷眼看到這場景象的家伙,都驚駭地看了一眼這個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女孩,剛才的戰斗中,幾人並沒有觀察到這個女孩有什麼出彩的地方,但現在一看,實在是不可貌相。

爆開的血雨徹底的給艾凡赫淋了一個澡,在漫天散開的血雨中,艾凡赫一臉呆滯的四顧著,一副茫然無措的樣子。當然,此時在艾凡赫的心中,只是在疑惑面前的攻擊為什麼沒有繼續下去。

值此變故,幾個隊長模樣的人互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疲憊,也難怪,畢竟這種戰斗已經持續了盡半個小時。雖然繼續撐下去沒有問題,但是太過的透支,並不是一個上佳的選擇。

「退!」隨著整齊的呼喝命令,整個平台上的人馬開始緩步後移,看似極慢,實際在幾秒的時間里,就一邊抵擋的魔獸的進攻一邊退出了平台。

「撤板!」看到全部的人員都離開了,在隊長大聲的叫喊中,後方的房屋中傳來了巨大的機括聲。雖然幾聲輕響,平台的正中央向下折了下去,不少以此為落點的魔獸就勢掉向了更下方,而殘余在棧道邊緣的少量魔獸,也被順勢快速清空,目前的這塊地方在短時間,居然呈現了一塊空白。

「水!」四周牆壁上裂出幾個方形的洞眼,噴出幾柱水柱來,順勢澆下,沖洗著戰斗了許久的人員身上和地上殘留的血腥,沖淡了血腥味,也讓魔獸產生莫名的疑慮,不會緊接著沖下。至于身上沒有獸血的羅茲和漪墨,似乎早就知道,飛快的退到了水柱的範圍外。

事情總有變化的時候,特別是在一切順利的時候,尤其會發生不順利的事情。

在剛才的閃避中,艾凡赫實際上已經退出了平台的範圍,走上了棧道,而魔獸緊接的攻擊,讓艾凡赫慢慢後退,雖然不遠,但離得大隊人馬,也有那麼十幾米的距離。

所以剛才的水柱並沒有淋到艾凡赫身上,滿身的獸血和落單的位置,讓他成為了絕好的目標。一只從鄰近平台逃出的猩猩型魔獸,在聞到他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後,沒有理睬與它更近的「吸引隊員」,轉頭直向著艾凡赫沖來。

這就是撤板休息的壞處,這邊的休息意味著旁邊的平台壓力將增加,極有可能造成魔獸的漏網。而此時的羅茲和漪墨,正跟艾凡赫分離在隊列的兩邊,中間隔著大量的人員,根本就沒看到。

听到耳邊傳來的嘶吼聲,艾凡赫回頭正好看到凶惡撲來的魔獸,一只巨大的手掌從右側直接向著自己拍來,鋪天蓋地的一片黑影……而艾凡赫的左側,就是棧道的邊緣。

是被抓住送到嘴邊,還是跳下去尸骨無存?這是一個問題。

看著手掌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艾凡赫考慮了矮身從手掌下閃過的可能,要讓反應遲鈍的身體在此時做到這樣的事情,似乎很有些難度。飛快地閃了一眼周圍的環境,艾凡赫做出了一個冒險的決定。

跳!在平台折下去的時候,還在棧道外留下了三根腰一般粗的方形橫梁,突兀的支在半空中,而那里,距離艾凡赫近三米遠,如果是以前,艾凡赫甚至從邊緣向下看一眼的念頭都不會起,而此時卻並沒有太多的考慮。

還好此時,下跳的魔獸群出現了短時間的斷層,眼前的視野開闊得甚至可以看到天空,**在求生的瞬間爆發出極大的力量來,雙腿一曲,借著巨掌襲來的呼呼風聲,騰空!

在騰空的那段時間里,艾凡赫感覺世界的時間都慢了下來,在這種緩慢的世界里,上層的伸頭觀望的魔獸的表情和不遠處幾處同樣撤下平台在休息的隊員臉上暫喘的表情,都毫微畢現。在空中四顧著,艾凡赫有種自己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太久,腳底傳來的踏實感和身體逐漸傾斜的不平衡感讓艾凡赫的感覺回歸了正常,在這種正常的感覺更沒有持續太久。下方忽然出現的落單餌食,還有餌食身上刺鼻的味道,刺激著上層的魔獸視覺和嗅覺。幾乎在艾凡赫穩住身形的同時,幾只體型較小的猴型魔獸就尖叫著撲了下來。

再跳!再跳!輕車熟路的艾凡赫縱身在相隔近四米的三道橫梁上一邊橫向接近棧道,一邊躲避著魔獸做著立定跳遠,之前有著身體的極致爆發作為底蘊,終于在接近棧道邊緣的最後一步,一陣身體上的乏力陡然傳來,身前微微一黑,再恍神時,艾凡赫已經完全失去了平衡,向著下方墜落下去。

在這一瞬間,艾凡赫在微微歪斜的視野中還看到那幾只魔獸猙獰地撲過來。

「你們在干啥?」艾凡赫只能在頭腦中大喊,嘴里已經發不出聲了,似乎是這聲無聲的嘶吼中起到了作用,眼前撲到近前的尖牙利齒忽然爆開,然後自己的手臂被人抓住了。

「喲!」抬頭迷迷糊糊地看到羅茲不正經的笑臉,「少時不見學會跳梁了,小丑同學。你用了多少次SL**才能跳得這麼順暢啊?」

「見你的鬼吧……」又說這種听不懂的話,艾凡赫心里罵著。

(跳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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