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斂財
在文明誕生的同時，滅亡人類的事物開始滋生，它叫貪婪。
——《起源和終點》
最終，艾凡赫走到了羅茲的身邊，之所以先到檢查羅茲的情況，原因很簡單——羅茲的位置比較近。此時的艾凡赫渾身酸疼，的確需要一個人來攙扶，那麼身上沒有明顯傷痕極有可能只是暈過去的羅茲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只是幾米的距離，艾凡赫就挪得吃力無比，等好歹把自己弄到了趴著的羅茲身旁，艾凡赫向下看去，準備查看他傷勢的時候，愣住了。
然後，艾凡赫的表情飛快地在黯然、惘然、肅然、愕然、恍然、漠然之間轉換了一輪，然後憤然一腳踢在羅茲的腰眼上，轉身向著漪墨那邊走去。
在旁人「哦？又一個？」的贊嘆聲和怪異的眼神中，羅茲大呼一聲，直接從地上跳了起來，指著艾凡赫大罵︰「喂！又沒有搞錯！重色輕友也就罷了，干嘛還要踢我一腳？……」
果然……暈的人的姿勢怎麼會自己改變呢？就算被人踫到，也不會忽然多出把武器在手上吧，而且還是專用武器。
「如果不是看到你抄好家伙準備幫忙，我會直接撿旁邊的刀來砍……」雖然無語，雖然憤怒，艾凡赫也只有苦笑，雖然不知道羅茲是在什麼時候醒來的，但從羅茲改變的姿勢上就可以看出，剛才自己跟獸王對打的時候，羅茲應該是已經準備出手幫忙了，不知道因為什麼改變了想法。
或許，從一開始羅茲他就沒有暈過去？再或許，被獸王壓到也是故意的？妄自揣測的艾凡赫覺得這些想法太可怕了……
「別扯淡了，沒死就來扶扶我吧，我可是快要疼死了……」有著更可怕的想法打底，艾凡赫的心里的怨念稍微淡了一點，沒好氣的對著捂著跳腳的羅茲說，「漪墨好像受傷了，暈在那邊都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有閑心說這些廢話，還不如過來幫幫忙。」
「我受的都是內傷啊！你還有沒有良心，那東西至少半噸重！」嘴里嘟嚕著，羅茲走上來扶住艾凡赫，由于他手腳的沒輕沒重，觸動了艾凡赫的傷處，艾凡赫又嘶的一聲吸了一口涼氣。
接著听到羅茲在耳邊低語︰「應該沒事吧，這丫頭可比我精多了，應該不會在這種小場面就受了這麼重的傷，大概也是唬人的吧。」
「胡扯，這樣嚇我有意義麼？」艾凡赫不知道羅茲為什麼要低聲說這些話，但是還是配合的低聲回復，嗤之以鼻。
羅茲不露聲色地看了看周圍的人，回答的話語讓艾凡赫哭笑不得︰「嚇你當然不用這麼夸張……不過在梅菲斯托城，這種戰斗里面的治療費用都是可以報銷的，這可是賺錢的一種辦法，我們的錢可不夠用了，這也是個辦法。」
「……」
「不過你可記得，把妹的要訣就是明知道是演戲，也要配合著點。就算是演戲，女孩子家家一般也會把這種情況當做考驗之一，等會你有點眼力，真情流露點，別讓她失望，否則你就麻煩了……」
在羅茲絮絮叨叨的囑咐中，兩人好不容易走到了牆邊的漪墨身邊，小規模的戰斗依然在繼續，但剛才的獸王死亡之後，再沒有第二次獸王出現的情況下，其他的守衛者反擊起來毫不費力。
在這種零星的嘈雜中，就算被羅茲說動，存著一絲僥幸的艾凡赫向著倒地的漪墨伸手過去的時候，內心還是一陣抽*動。從小就不信任何神靈的艾凡赫罕見地開始喃喃地祈禱︰「隨便誰保佑，漪墨沒事。」
羅茲站在後面注意著周圍的情況，以防有個別魔獸沖進來，這種事現在極度透支的艾凡赫可做不來了。等了半晌，羅茲發現蹲下去查看漪墨傷勢的艾凡赫雙肩在不停的抖動，然後全身也抖動了起來，奇怪的蹲下去詢問起來︰「喂怎麼了？」
「啪」的一聲，艾凡赫暴起轉身扇了羅茲一個耳光，一臉憤怒地看著羅茲。
「你這個重色……」還沒得到羅茲習慣性的反擊，就順著艾凡赫的手指看到漪墨腰間的傷痕，兩寸多長的傷口就丑陋的趴在漪墨雪白的肌膚上，流出的鮮血已經染紅了半件衣服。而由于血液的流失，傷口的周圍已經有點發白了。在看看漪墨面如金紙的樣子，和面前艾凡赫一臉悲從中來的表情，羅茲第一次語塞了。
「這……這不太可能吧……」羅茲的神情也慌亂了起來，支支吾吾的向著艾凡赫解釋著︰「我一直趴在地上，沒有注意看這邊，當時我被魔獸壓倒的時候我還注意過周圍，沒有其他的魔獸進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看著一臉驚慌失措的羅茲，艾凡赫的憤怒稍微平息了一點，但氣憤難平，依然惡狠狠地對著羅茲抖下狠話︰「如果漪墨有個閃失，我跟你從此絕交！」
「先別說了……趕緊把漪墨抱回旅館包扎……」羅茲別眼看到一旁隊列里面的那個男祈禱師似乎注意到了這邊，正在向著這邊走來，用哀求的眼光看著艾凡赫壓低聲音說︰「快，別問為什麼了。」
「這筆賬我們改天再算！」艾凡赫憑著一股怒氣，早已疲憊不堪的身體居然挖掘出最後一絲力量來，伸手便從地下把漪墨給橫抱了起來。
羅茲伸手要幫忙，卻被艾凡赫用惡狠狠的目光給瞪了回去，由于身體的透支，艾凡赫的牙齒咬得嘎嘎作響，從牙縫里一字一句地擠出一句話來︰我人。」
順著羅茲指的方向，艾凡赫抱著漪墨向著旅館里自己的房間里奔去。余光中看到羅茲，正擋住了那個祈禱師，嬉皮笑臉說著什麼。
繃帶和藥物不成問題，也許是因為常年如此，旅館里都常備著這些東西，雖然老板不明白為什麼有現成的祈禱師不治療，卻識趣的沒有多問。艾凡赫包扎傷口的本事實在不怎麼滴，但好歹還是止住了流血。接下來，就是在旁邊等待著漪墨醒來。
不知道多長時間，艾凡赫一動不動的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的漪墨，感覺像是過了幾個世紀。隨著外面的歡呼聲傳來，漪墨終于呢喃了兩聲，醒了過來。
看著漪墨睜開眼楮，向著自己看了過來，艾凡赫本來想說兩句寬慰的話語，但是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伸出手指指向漪墨腰間傷口的位置，然後在下一刻，艾凡赫就暈了過去。
……
等到艾凡赫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下午。
躺在床上醒來時，首先看到的是頹然坐在椅子上的羅茲和安靜地坐在床頭的漪墨，一直低頭看著艾凡赫的漪墨，看到艾凡赫醒來，臉上第一時間就露出了安心的微笑，對著艾凡赫輕輕頷首，示意她已經看到了。
「漪墨！」昏沉的腦袋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艾凡赫從床上坐起來︰「你的傷沒事吧？」
粉紅的霞光在漪墨臉上羞澀的燃起︰「沒事了……我當時就治療過了，只是血氣還需要補充兩天。」
看著漪墨臉上還存在著的微微蒼白，艾凡赫心疼地點點頭︰「哦，那你注意點休息。」
按照以前的情況，漪墨的反應可能有很多種，但絕對不是眼前這種滿臉忽然通紅的支支吾吾，屋里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發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的艾凡赫，也不知道如何反應，好半天才想起解決的辦法︰「喂，那邊牆角的那個，這時候你不是一向會說點什麼麼？」
羅茲對著指頭坐在屋里，表情活像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可憐兮兮的抬起頭來︰「那個……我還在反省呢……」
「反省是應該的，你這次玩大了！」氣呼呼的說完這句話，艾凡赫看著羅茲的表情笑出聲來，「還好我們都沒事，下不為例！」
「好好，下不為例下不為例！」羅茲打蛇隨棍上的猛點著頭，湊上前來，「你這次可牛了，全身肌肉拉傷，外帶體力透支再透支，有人都說你肯定回不來了，還好漪墨妙手回春……」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艾凡赫的臉馬上黑了下來︰「你還好意思說，弄的我和漪墨都差點……算了不提了，說吧，你做這麼一堆事情，到底是為了個啥啊？」
當時是沒有時間思考，現在醒來之後，結合那些守衛者的反應和事情中的異常，艾凡赫很快就推斷出一個事實——羅茲有事瞞著自己和漪墨。
「給你做戰斗訓練，還有找找合適的隊友，」羅茲的聲音越來越小，「還有賺點小錢……」
正在制止漪墨去倒水的艾凡赫敏銳地抓到了問題的重點，轉過頭來奇怪的問︰「賺錢？怎麼賺？」
「主要還是訓……」羅茲掩蓋事實的話說到一半就被一邊的漪墨給打斷了，帶著點憤然和冷漠，漪墨的聲音稍微大了點︰「按照梅菲斯托城的傳統，在魔獸入侵日，任何旅人都可以到市政廳要求參加戰斗，最後根據戰績和詳細的仲裁標準領取一定的報酬。」
听到漪墨的話語，艾凡赫的語氣也冷了下來，幫忙是一回事，為錢參戰又是另外一回事，很明顯，後者死掉是活該。但木已成舟，艾凡赫只能問出一個最實質的問題︰「……多少？」
「別這樣，我不是已經在很深刻的反省了……」面對著兩人的怨念表情，羅茲笑得很尷尬，「不是我們的錢不多了麼，最近的花銷又很大，而且人家報銷醫藥費，總體來說我們不虧的嘛，而且我還是考慮了很多方面，應該是不會出事的……」
「事實是的確出事了……」听著羅茲滿懷愧疚的話，艾凡赫的口氣軟了一點，「到底是多少？」
羅茲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錢袋來搖了搖，錢袋里發出悅耳的聲音︰「一共是六十八枚金幣……」
「這麼多？」艾凡赫有點驚訝。
「你干掉了一只魔獸王耶，再加上我和漪墨的戰績，其實很不錯的好吧？而且我們三人受傷的事情，市政廳還列入考慮了，多付了一些。」相對于艾凡赫的驚訝，羅茲顯得非常淡定。
「兩個……」漪墨更淡定的插嘴挑破了羅茲的小把戲。
看著被憋到的羅茲，艾凡赫笑了，然後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詢問起兩人來︰「其實我到現在才問出口，我一直很疑惑，從戰斗中看，梅菲斯托城完全可以想辦法封閉低層的熔火洞口，這樣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了魔獸入侵的事情麼？」
「因為他們舍不得……」羅茲笑笑，臉上的表情很嘲諷︰「魔獸進入熔火洞，實際上是借助那里，到達安全溫暖的繁殖場，也就是城下面的巨大廢墟。而現在這個已經被基本挖掘完畢的廢墟，卻是現在梅菲斯托城的支柱產業……這也是我為什麼要賺錢的原因。」
「難道是？」艾凡赫做出了一個猜測。
「是的，挖掘業的入門者訓練場地，收費的……」羅茲比劃著一個很夸張的表情，「超貴！」
「也就是說我們賺的錢最終還得還給這個城市，而魔獸進到里面，還得繼續被當做訓練標靶……」艾凡赫仔細想了一下，苦笑著說︰「我大概知道了為什麼你要說這里數典忘祖了。」
「別大概……」羅茲也一起苦笑著︰「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斂財完）
PS︰標題藏頭內涵的把戲實在太痛苦了，這種先想標題，在想劇情契合度再確定劇情進展的方式，何其蛋疼啊！以後再不這麼玩了，還是好好寫吧……
再PS︰上面那句不是我說的，標題藏頭神馬的我都不知道，我神馬都沒有說。
再再PS︰別隨便對號入座啊，神馬電擊，神馬叫獸，我是絕對不會承認神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