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的死魂靈 第六節 矛盾

作者 ︰ 香香的暖爐

隔離病人的過程比所有人預想中的都要簡單,到達了廣場上,穗比安芭……現在應該叫端木飄雨,結結實實地玩了一把撒豆成兵的把戲。

曾經在花圃里見到過的奇異植物,在端木飄雨揮手撒出一些什麼之後,直接從廣場的磚石表面上蹦了出來,听話地用它們扭曲的枝干去小心地舉起那些倒臥在廣場上的鎮民,借助著根須的扭動,把鎮民們運向四人已經商量好的隔離地點。

在植物們離去後,艾凡赫曾經細致地查看過廣場的地表,姑且不論腳下的磚縫根本不具備生長出那麼大植物的可能,就算能生長,眼前的地面完好如初,沒有任何磚石松動的痕跡,這也是不可能的。

由此艾凡赫得出一個結論,這些植物,是被端木飄雨撒出的什麼東西變幻而成的。

這個事實再次讓艾凡赫感到迷茫,就在不久之前,艾凡赫還以為自己已經抓住了端木飄雨念術本質的脈絡,但此刻艾凡赫發現,自己的猜測完全無法解釋端木飄雨如此命令植物的問題。

或許,是自己推斷錯誤了?艾凡赫這樣向著。也許是學院里受到了太多羅茲的燻陶,又也許這的確是每個念術師心底潛藏的**,艾凡赫每發現一個念術師,都會下意識地去推斷他們的念術本質,去思考如何規避他們的念術攻擊。

這並非是出自惡意,而是艾凡赫的一種自我娛樂方式。

但他不明白,他正在向著一條沉淪的道路上不斷前行,這是一種成就感和一種快樂,在這種猜測和假想的戰斗中,艾凡赫正在以自己的方式,熟悉念術師的戰斗,以此獲得的優越感,就如同毒癮一般,很難根除。

而艾凡赫,現在正在沉迷于此。

……

在忙完了隔離事務後,已經是深夜時分,看著大家費盡渾身解數,粗制濫造出來的破爛病房,透支了體力和念術的四人都一起松了口氣。

說是病房,實際上只不過是幾個稍大一點的棚子罷了。外觀上看,這些棚子事不過是用一些現砍伐的木頭,隨便堆砌在一起,再固定了連接處,所造出來的怪異遮擋物而已。僅僅是遠遠觀看,就會讓人嚴重懷疑這些木架子是否真的有遮風擋雨的功能。

還好在場的四位都是念術師,端木飄雨和門勒?西德兩位身上更是有著無數的小玩意,幾乎給人一種用之不竭的感覺,使用大量的念術道具做補充,幾人總算是解決了保溫、照明和擋風等的諸多問題。

歇息了片刻之後正式開始,接下來的事情更是簡單無比,但在艾凡赫身上,就變成了一種災難性的遭遇,簡單來說,既然無法也不肯說明自己能驅除掉患者身上念術的秘密,艾凡赫就成為了整個治療過程的排頭兵拆雷隊,也成為了唯一一名可以也必須觸模每個患者身體的治療者。

說來輕松,但挨個模遍患者全身這種事情,做得久了,實在是一件非常勞累的事情,特別是還不斷會有疾病累加在自己身上,虛耗自己的體力。艾凡赫每次只能消除四到五名病人身上的疾病,就有些支撐不住了,需要後面的漪墨和門勒輪番上前,用足夠分量的祈禱術,祛除掉自己身上的疾病。

而身體疲勞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心神高度緊張。要知道,患者里面是有女性的,雖然皮膚看上去與老人無益,但是身材還是在那里的,有些地方艾凡赫實在不好意思觸踫,但某些地方如果過大,放在兩側的話,祈禱術完全不夠穿透力去滲透患者的整個身體。

這種時候,艾凡赫一般會選擇用一根手指,謹慎的插進中間那條溝中。這種經歷對艾凡赫來說,實在是如芒在背滿臉通紅。

關鍵面前的這幾位的臉實在是慘不忍睹啊……艾凡赫這麼說服著自己,強迫自己不回頭去注意其他人的表情,如果回頭發現誰的臉上充滿了促狹,艾凡赫可能會當場發瘋的。

實際上艾凡赫的擔心是多余的,漪墨和門勒兩個祈禱師現在完全沒有閑暇,隨著時間的推移,患者身上的疾病正在逐漸的累加變重,也就需要更大能量的祈禱術來進行祛除,這就需要更多的時間去蓄積祈禱術的光球。

這是一個惡性循環。需要的時間變長,病情惡化的就更嚴重,接下來治療需要的時間就更長。在此時,除了端木飄雨之外的三人,都很是後悔在端木的屋里浪費了過多的時間。

實際上三人也知道,能有現在的隔離效果,如果不借助端木飄雨的能力,憑借三人自身,在今晚完成隔離,幾乎是不可能的。造成三人心有郁悶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因為端木飄雨此時閑在一邊,什麼都不用干。

治療好的患者會直接被端木飄雨的植物運送往另外一個隔離間,但也僅僅是被植物,端木本人似乎完全不用精神去指示,有時候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完成這項工作。所以導致她現在正站在一旁觀察著三人緊鑼密鼓地治療。

梅爾小鎮的夜啊,靜悄悄。夜空中的雲彩偶爾會動動它籠罩了整個天空的手掌,讓月亮從間隙中露出臉來,把皎潔的月光如緞子般鋪在廣場上,為所有的事物鍍上一層銀輝,也照得體力開始吃緊的艾凡赫和門勒臉上的汗珠尤其明顯。

「你們……其實我有個更好的辦法。」旁觀了半天的端木飄雨,終于在三人直起腰準備稍微喘口氣的時候,開腔了。

身為一個祈禱師行會的高層,門勒對自己的職業明顯有著極端的自豪︰「這恐怕是最快的方式了,治療一個只需要十分鐘。我們已經治療了……大約三十個了。」

「但這里還有百來人……」端木飄雨則明顯有所依仗,滿不在乎地敲擊著門勒的逆鱗︰「如果這樣下去,我怕你們還沒治療完,就會直接體力虛月兌而累死。承認吧,祈禱術在群體治療方面,有著太多的缺陷,特別是在這種必須要單對單進行治療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能耗空一個祈禱師所有的精神。對方明顯考慮到了有祈禱師存在的可能性,這就是一個陷阱。」

「你……」即使不情不願,門勒也知道端木飄雨所說的的確是事實,但卻依然不服氣︰「如果沒有這層奇怪的念術在的話,我只需要半小時的準備,就可以祛除整個廣場中的所有疾病。」

「可是事實是有這層念術在,祈禱師都是一樣死腦筋麼?」原本很和善的端木飄雨被門勒死鴨子還要嘴硬的做法給惹惱了。好像是觸踫到了她的什麼過往回憶一般,這句只能算上是耍賴的回答,卻讓端木飄雨的神情激動了起來,開起了地圖炮。

一旁辛勞的漪墨真是躺著也中槍,一听到涉及了自身,漪墨也不好再繼續保持沉默,想了想出來打個圓場︰「說說你的辦法吧,祈禱師也會選擇更便捷快速的辦法。」

對著門勒翻了一個白眼,端木飄雨就沒有再理會憋著生悶氣的門勒,轉頭對活動著身體的艾凡赫和漪墨問︰「有沒有听說過,一種東西叫疫苗?」

「意苗?」艾凡赫搖搖頭,這種覺得自己無知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遇到了,讓艾凡赫多少有些郁悶,所以他第一時間轉頭看向漪墨,欣慰的是,漪墨在點頭,這讓艾凡赫心里好受了很多。

「就是人體會有抗原……在自然病愈的患者身上,我們能從他的血液中找到這種疾病的抗原,然後……」端木飄雨首先看到艾凡赫的疑惑表情,就直接開始了解釋。

但端木飄雨的解說並沒有太久,就被漪墨打斷了︰「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們現在那里去找這種自然病愈的患者?祈禱術的祛病是意念指向上的消除,可不是治愈。」

「這就是我的辦法,既然沒有,我們可以自己創造一個出來,只要有了自然病愈的患者,我想我最多只需要六個小時,就能制作出疫苗來。」端木飄雨自信的說。

漪墨當時明白了端木飄雨的意思,但仍然有所疑惑︰「創造?你指的是讓其中一個病人硬熬著?只負責給他補充生命力麼?」

「當然不是。」端木飄雨否認,「這些病人感染病癥太過突然,不能繼續放任他們惡化下去,我們需要一個多次被這種疾病傳染、熟悉這種疾病的發作感覺的人,因為之前的熟悉,他可能會支撐足夠久的時間,而且我們還可以隨時治療,沒有危險。」

憋了很久的門勒終于在此刻爆發了出來,大聲疾呼︰「我抗議!我從來沒听說過這麼稀奇古怪的治療方式!這是異端邪說,沒有根據的!」

「我想,這應該是我說的話吧……算了,我自己也無法解釋念術這種東西的成因。」端木飄雨表情很是無奈地看著神情激動的門勒,無可奈何地回答著。

即使在門勒不斷大鬧的時間中,艾凡赫也發現漪墨和端木飄雨的眼神都多次在自己身上停留,端木飄雨的眼神中,更多的是期望;而漪墨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擔憂。

原來是這樣麼?我就是這個「多次被這種疾病傳染、熟悉這種疾病的發作感覺的人」啊?艾凡赫明白過來,端木飄雨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傳染疾病後憋著不治,如果自己能撐到自然病愈,那麼在場的所有人都會得救。

「反正我抗議!這種上古迷信,最好不要信,會死人的!」門勒依然不依不饒,對著端木飄雨大肆鼓噪。

看著周圍痛苦不已的鎮民,艾凡赫在很短的時間里就想了很多,抬起頭來,對著三人說︰「我想,我們兩種方法並行,一起試試。」

(矛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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