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錦御駕親征這天,天空飄著鵝毛大雪,我倚在殿前的廊柱邊呆呆地盯著雪花在半空中翻轉舞動著慢慢掉落到地面……
屋頂,庭院,花草枝椏上都覆了一層寒霜,時不時地听得幾聲細微的輕響,讓我擔心是那些樹枝不堪重負馬上就要被雪壓折了。
寒氣自腳底一點點往上鑽,我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我想起以前看到下雪的時候心里總忍不住高興一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連這份興致都沒有了。
「小姐,小心凍壞了身子,我們進去吧。」
「我點點頭。
這時有個聲音幽幽傳來,「靜瑤好興致啊,這麼冷的天還在賞雪呢。」話音剛落,便見到林藍兒婷婷地迎著我走了過來。
「呵,是林夫人。」我原本呆滯的臉上趕緊擠出一絲笑容,趕緊迎了上去。
自從我回宮後,倒是一直沒有見到她,不知道這樣這樣的風雪天過來我這里有什麼樣的目的。
寒暄了幾句之後,便一起進了殿內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我讓容秀泡了茶後,讓她們先退下了。
林藍兒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她大概是想不明白,我既是目前皇帝最喜歡的妃子,茶葉用的竟然還是次等的陳茶。
我苦笑,我這才回宮,劉錦又走了,這種細節的事情在這麼短時間內恐怕誰都沒什麼心思去想吧。但對于她們來說,宮里的女人穿什麼,吃什麼,用什麼都決定著你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
所以在我這里喝到了次等的茶葉,竟讓她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靜瑤這兒沒有什麼好茶葉招待夫人,夫人莫怪。」我笑笑道。
「怎麼會。」她也笑笑,將杯子輕輕擺放到桌上,左顧右言他道︰「靜瑤這幾天舟車勞頓,想必是累壞了吧?讓膳房多給你煲點湯湯水水的,補一補身體才是。」
「不礙事,靜瑤從小就在山野長大,身體壯地很。」
「瞧你說的。」林藍兒捂著嘴笑,之後又很快斂了笑意,正色道︰「這樣說來,本宮跟靜瑤的出身竟有幾分相似之處呢。」
我笑而不語,端了茶杯細細啜了一口。
「听說靜瑤這次又幫了皇上一個大忙?」
我一愣,隨即明白她說的是假江南王的事情,便淡淡笑道︰「只是誤打誤撞而已……真正能幫得上皇上的,當然是他身邊的心月復大臣了,夫人的胞弟林將軍這次恐怕才要立下大功了呢。」
「唔,倒是沒想到子昂他長大後如此有出息,倒也不枉我白疼他一場。」
「過了年,林府就要辦大喜事了。」我飛快地看了一眼林藍兒,將目光撤向窗外,外頭白茫茫的一片,那雪竟似越下越大了。
「難說,現在子昂有皇命在身,到時若是月兌不開身他的事情恐怕還要緩上一緩。」
我「哦」了一聲,沒有接話。
殿內陷入沉寂。
兩人巴巴地喝了幾口茶,听見林藍兒又低聲道︰「先前妹妹說地也對。」
我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她,想不起來我先前說了什麼也對的話。
「想那李菡真,如果不是仗著她義父是猛虎將軍,想必早就被關進掖庭了吧。」她提到李菡真,眸子中不由地就泛起一絲幽怨來,將目光轉向我,意味深長道︰「其實女人能好看幾年呢?珍慎公主幫著皇上物色養了一堆鮮活漂亮的少女,等我們都老了,只怕皇上連看我們一眼的興致都沒了。」
我點點頭,沒想到她也想得很明白。
「除非……除非你在宮中有了些根基,才能在皇上的心目中佔一些位置。」
「夫人不用擔心呢,夫人有林將軍。」我笑笑道︰「不像我。」
「李菡真有猛虎將軍。」她似是提醒我,「恐怕子昂此時在皇上的心目中還比不得猛虎將軍,目前皇後的位置空缺著,本宮猜她的野心不會只限于當個夫人吧。」她頓了頓,「所以,皇上對誰好,對誰不好,她可都悉心留意著呢。」
從話中不難明白林藍兒的意思︰李菡真想要母儀天下,想到做大金的皇後,但皇上現在寵著我,所以李菡真定會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又加上她有義父撐腰,哪天皇帝要是不再喜歡我時,要將我拔除是易如反掌的事。
我苦笑,林藍兒在我這兒說這番話,合著是想讓我跟她聯合起來對付林藍兒。在我還沒被劉錦嫌棄之前,如果我能跟她聯合的話,還是可以跟李菡真抗衡的。
林藍兒的目標又何嘗不是皇後的位置呢?今天拉攏我對付李菡真,那麼明天她大概又要拉攏另外一個人對付我了吧?
便笑笑道︰「不管是林夫人還是李夫人,不但進宮都比靜瑤早,出身也好過靜瑤……皇後的位置一定會從兩位夫人之中產生呢,至于最後誰來做想必皇上心里早想好了吧。」
她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本宮說的話,靜瑤難道听不明白。」
「夫人恕罪,靜瑤愚昧听不懂夫人的話。」
「是不想明白吧?」
我笑了笑,「天真冷,剛倒的水一會兒功夫就涼了呢。」我喚來容秀,讓她幫我換一壺熱水上來。
「不必了,本宮也有些乏了,該回去了。」
林藍兒站起身,輕喚了一聲貼身侍女,意欲要走。
「路上都是積雪,夫人回去可要小心啊。」我送她出了門口。
她回過頭沖我笑笑,「可不是麼,小心為上,靜瑤好自為之。」
林藍兒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消失在了回廊深處,我長吸了口氣,冷厲的空氣灌入我的肺中倒讓心情暢快了不少。
雖然劉錦臨走那晚曾叮囑我安安份份呆在長思殿,但有些地方卻是我不得不去的,比如清蕭宮。
當妃子的不去給太後請安,實在不合規矩,除非太後主動開口讓我免去了這些禮節……
「最近天不好,你就不要四處走動了,也用不著天天來給哀家請安了。」太後慢慢攪動著碗中的紅棗銀耳湯,瓷勺踫著碗壁發出「叮叮」的輕響。
「是。」
太後睨了我一眼,臉上盡是和藹的笑,「這湯趁熱喝了吧,若是嫌不夠甜,再兌點蜂蜜進去。」
「是……」
從清蕭宮出來。
阿不道︰「小姐對太後不像之前了。」
我笑笑︰「你不覺得太後的態度也不像之前了麼?」阿不的唇角動了動,退到我的身側不再出聲。
路上見到宮人正冒雪清掃著路面的積雪,阿不同情道︰「這雪總斷斷續續下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雪若是不停,他們就該一天掃到晚。」
見我只看著他們沒出聲,眼珠子一轉又道︰「東煞那邊恐怕更冷吧,不知道皇上受不受得了呢。小姐,你擔不擔心皇上?」
我愣了愣,隨即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怎麼八卦了?」
「八卦?」
「就是多事啊。」我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阿不便嘿嘿笑道,「阿不見小姐整天沉著臉,應該是在擔心皇上吧?」
「嗯,大概。」我含糊地支吾道。
「小姐,雪小了呢,要不要阿不陪小姐去花園走走?」
「也好。」
听說雪融化時候,才能體會到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大概是我的手里捧了手爐,這時候置身于飄飄揚揚的雪花之中竟真的絲毫都不覺得冷。
整個花園銀裝素裹,眸光不經意間瞟到一團跳動的鵝黃,看背影像是李菡真。
我停下步子,阿不順著我的目光望去,輕聲道︰「是李夫人。」
「嗯,走吧。」
「怪了,她好像在往牆外扔什麼東西。」
我原本想趁著李菡真還沒見到我之前便避而遠之的,這時候听阿不這麼一說,不由怔了怔,整個人便頓在了那里。
後宮跟外頭隔著一堵高牆……
此時,李菡真絞著雙手站著,下巴微抬,一副翹首以待的模樣。她的侍女則站在她身後幾丈遠的地方靜靜地候著。
過了一會兒,從牆外扔進來一個拳頭大的雪球,李菡真趕緊用手接了。這時,她身後的侍女突然跑上前去,俯在她耳邊不知道什麼了些什麼。
李菡真扭頭朝我們看了過來,隨即抬手朝著我揮了揮,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倒反而讓我大感意外。
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還是她的確沒什麼好回避?
我也抬手回應她。
她帶著侍女轉身走了,這麼冷的天,手中居然一直都拿著那個雪球。
「小姐,那雪球是不是有什麼玄機,阿不懷疑……」
「我有點冷,我們回去吧。」
「或許雪球里面有什麼呢,可能……」
我嘆了口氣,「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做好你份內的事就行了。」
阿不臉頰微紅,還想說什麼,但見我已是一副不耐煩地樣子,只好唯唯應著收了聲。
回到長思殿,殿內的炭火燒得正旺,一進門便感覺到一陣暖意,阿不幫我解下披風,又細細地將上頭沾的水珠用棉巾擦了去。
我喝了幾口熱茶,懶洋洋地躺在貴妃椅上望著窗外那一片銀色。之前嘴里雖然喝斥阿不莫要多管閑事,但卻又管不住自己的腦子胡思亂想。
剛才阿不說的,也正是我懷疑的。李菡真跟牆外之人扔雪球肯定不是為了好玩那麼簡單,不過她見到我盯著她看,卻絲毫沒有表現出慌亂的模樣,反倒讓我不好猜測不下去。
我長吁了口氣。
不該管的不要管……
「阿不—」
「小姐,阿不在。」
我坐起身來,「一會兒去膳房跟廚子們說一聲,就說我要一口銅鍋,一盆火炭,銅鍋里幫放豬骨湯七分滿就成,另外給我一盤牛肉,一盤羊肉,有魚的拿些魚來……都要切成薄薄的一片片,另外再有冬筍片,黑木耳,再加點小青菜各一盤,記得只要洗干淨就行了,不管什麼都不用煮,要生的。」
「對了,再幫我拿一壺桂花佳釀。」
阿不猶豫地看著我,「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你只管去辦就成了。」
阿不應了聲,模著後腦勺下去了。
膳房陸陸續續備齊了我要的東西,連著容秀都有些看不明白,想問卻又不敢問的樣子。
到了晚膳時分,我讓容秀和阿不將火炭擱到桌上,怕底下太燙,壞了桌面,特意在炭盆下墊了塊木板。我讓她們將銅鍋架到炭盆上面,打發走了小宮女,便招呼她倆坐了下來。
容秀卻是連連擺手,「使不得使不得,您是主子,我們是奴婢,不能坐一塊兒吃飯,這要壞了規矩的。」
「是啊,小姐,萬一被人看見了……」
「坐吧,你們就當是為了陪我,一個人吃飯實在沒趣地很,何況外頭下那麼大的雪,不會有人過來的。」我見她們還在猶豫,便讓阿不去關嚴了門,只在窗戶留了縫。
「坐下吧,瞧瞧湯都滾了,你們是存心讓我餓著不成?」
兩人互相望了一眼,一臉無奈地落了座。
「在我們家鄉管這個叫火鍋。」我執起筷子,將牛肉片放到銅鍋里頭,沒一會兒,牛肉便變了顏色,在沸騰的湯水中浮浮沉沉。
我撈起來,吃得津津有味,剛想幫自己斟杯酒,容秀見了趕緊將酒壺奪了過去,幫我斟了滿滿的一杯。
「好香的酒。」我捻了捻杯子,哈了口氣道︰「都給自個兒斟滿了,在我面前都別太客套。」
「奴婢就陪傛華喝一杯吧,怕是喝多了誤事。」容秀站起來做了禮,一仰頭將杯中的酒全喝了,之後便再也不肯喝二杯。
我也沒再強人所難。
阿不卻是個一點沒酒量的。
所以這天晚上我喝了一整壺的桂花佳釀……
醒來時,已是二天早上,身上換了睡衫,被角捻地整整齊齊,似是我睡下後就沒再翻動過一般。
起身時,頭暈得厲害。
「小姐,你倒是醒了。」阿不替我收攏了床幔,笑岑岑地道,「還是容秀想得周全,說小姐醒來後肯定頭疼,早早就熬了醒酒湯備著了。」
洗漱完後,將一碗味道有些怪異的湯水喝了下去,只覺得胃里暖洋洋的,又端坐了一會兒,感覺周身都輕松了一些。
用過早膳後,出門看了看,發現雪竟然停了。天色還有些許陰沉,但比起之前已經清朗了許多。
我看了一會兒書,眼皮有些發澀。容秀坐在我不遠處正安靜地繡著花,阿不丫頭前頭說要出去辦點什麼事情,到現在還沒回來。
我想了想,便喚容秀。
容秀趕緊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活兒應道︰「傛華有何吩咐?」
「把你繡的拿過來讓我瞧瞧。」
她應了聲,並沒有推月兌的意思,看得出對自己的繡工很有信心。
「是兩只燕子?」我模了模上面,平滑細膩,容秀的功夫確實了得。
「嗯,才繡好了一只。」
「栩栩如生呢,好像要從里面飛出來了。」我夸道。
容秀的臉頰微紅,被我夸地有些不好意思,謙虛道︰「以前曾經受到一個嬤嬤的指點,平時閑來無事便繡著玩罷了。」
「那豈不浪費了。」我看了她一眼,「既是有這門手藝,倒是可以拿出去市面上賣,也好存點積蓄不是?」
容秀的臉色變了變。
我突然明白過來自己竟然在無意中戳到了容秀的生財之道。
「不如容秀你改天教我可好?若是真能學會了,平日里做點手藝,托人去街上賣,不但有錢賺,還能打發時間。」
「這……容秀怎麼敢教傛華呢。」
「就這麼說定了吧,今天你就收了我這個徒弟,從明天開始我便跟著你學繡工。」她嘴巴動了動,大抵原本還想推辭的,但見我一臉的認真,便唯唯地應承了下來。
二天容秀拿了底布,花繃子,針線等給我。她將底布先用花繃子固定了,問我想繡什麼,我想了想道︰「先繡些簡單的,你幫我拿主意吧。」
容秀點點頭,使了炭條在底布上輕輕描了起來。
「蜻蜓,荷花?」
「傛華真是好眼力。」
我笑道︰「倒不是我眼力好,你畫地像才是真的……之前可有學過畫畫?」
「不曾,只是來來去去就描這些,熟能生巧罷了。」她穿好了針線,先示範了幾針,便開始手把手地教我。
繡到三分之一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我的處*女作肯定會以失敗收場,甚至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我懊惱地停了手,想著要不要將線拆了重新來過,容秀在一旁好言勸慰著,說的盡是鼓勵的話。
「傛華一次繡成這樣真不錯呢,想當年奴婢連針都拿不住……以傛華的悟性,隔不了多久就能成事。」
我苦笑,是啊,我怎麼可以如此沒有耐心。收了收脾氣,打算繼續,阿不丫頭卻一陣風似地從外頭跑了進來。
她神色慌亂。
我跟容秀都怔了怔。
「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小姐……我」阿不欲言又止,眼神閃爍著一絲興奮,我嘆了口氣道,「容秀你先退下吧。」
「是……」
殿內只剩下我跟阿不兩個人。
「踫到什麼高興的事兒了?」我問,繼續著手中的針線。
「我撿到了牆外之人扔給李夫人的雪球……」
我一驚,手指被針尖刺出了一滴殷紅。
「你說什麼?」
「阿不這幾天一直都在留心李夫人的一舉一動。」她俯在我耳邊低聲說道,之後我的手里便多了一張絹布。
「我先拆了外面的油紙。」她的唇角始終帶著一絲頗有成就的笑。
「寫的什麼?」我猶豫著要不要看。
「阿不不識字……但李夫人用這種方法傳遞的,多少總會有問題。」
想了想,我打開手中的絹布……
里面的內容歸根結底一句話︰「今晚戌時老地方等你」信中字體潦草卻不乏力度,我眼熟地很。
信中既無收信人的名字也無落款。
我苦笑了一聲,站起身來,將絹布丟到火盆中……
阿不捂嘴叫了一聲,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絹布成了灰燼。
「小姐,小姐你這是……那上面……」
「上面什麼都沒寫。」我說。
「不對啊,玉佩說上面寫了露骨的話。」
「玉佩?」我一愣,玉佩不是林藍兒的貼身侍女麼?既然如此,林藍兒也應該會知道這件事情吧?
「那個玉佩怎麼會知道?你告訴她的?」我冷哼了一聲,頓了很久之後才緩緩道︰「沒想到你現在還學會瞞著我一些事情了。」
阿不臉色一變,趕緊跪了下來。
「阿不不是存心要瞞著小姐的,是……是玉佩不想讓小姐知道她跟我一起盯梢李夫人的事情。」
我坐下來,任憑她在一邊跪著,冷聲道︰「我現在要你把事情原原本本跟我講一遍,不管什麼細節都不要漏掉。」
「是……」
原來那天阿不跟我看到李菡真往牆外扔雪球之後,便一直有些耿耿于懷。那日,剛好在半路上踫到了林藍兒的侍女玉佩,兩個小丫頭便嘀嘀咕咕地聊開了。隨後便一拍即合,相約好了將李菡真的秘密發掘出來。
但之後幾天,李菡真便再也沒出現在那堵牆下。
直到今天早上……
「李夫人當時拿了雪球走了,我跟玉佩就走到她們之前逗留的地方,結果剛到那里不久,牆外突然扔了一個拳頭大的雪球進來……玉佩識得一些字,她說……這是李夫人跟人私通的證據……」
「既如此,她怎麼不拿了去跟她的主子邀功?」我長嘆了口氣,阿不這個實心眼的丫頭竟傻乎乎地將燙手山芋帶回來丟給我。
李菡真怎麼可能這麼不小心將自己的馬腳露出來給兩個小丫頭,這其中的原因肯定沒有我看到的那麼簡單。
也許,是李菡真故意做出來給阿不看的?
想到此,我心里莫名地感到煩亂,想了想對阿不道︰「你起來吧!你記住了,今天從起床到現在就一直呆在我身邊伺候我,哪兒都沒去過,明白了麼?還有,這兩天你都不要再去找玉佩,若是她來找你,你回避就是。」
「可是小姐……」
「你什麼都不要再說,只須記得我的話就成。」
「是……」
我拿起先前被我撂在一邊的花繃子,想了想對阿不道︰「最近外頭天寒地凍的,你也就少出去了,從明天開始跟著容秀呆在屋里學學刺繡收收心。」
阿不沒敢說不好,趕緊著應了下來。
阿不退了下去,我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有些忐忑。
李菡真這次動的又是什麼心思?不管如何,我這次也只能見一步行一步小心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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