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們不能走。」宋子央擋住趙一清的去路,這三人都知道事情真相,不能輕易放走。
還不等本人有所反應,已經有人開口說話了,「宋副將,放他們過去,救人要緊,你不先找人來醫治你的部下嗎?」
頂頭上級下了命令,宋子央怎敢不從,只好讓到一旁,不甘的看著那兩人離開。
「鳳清,你跟去看看,看他們是否需要幫忙。」
「是」
見剛幫過自己的白面男子跟了上去,雲緋雨張了張唇,最終沒有開口,那人既然當著自己的面如此吩咐,就是沒有想瞞自己的意思,也表示不會對他們不利。
「你叫夏雨是嗎?」莫言轉過身,面帶笑容。
雲緋雨疑惑的看著他,對他的態度甚為不解。
此人是這里的最高統帥他已看出,雖然不明白為何會對他一名小廚子這麼客氣,但人家既然笑臉相迎,他也不能失禮,立刻彎身恭敬道︰「是,小人夏雨。」
莫言看見他的表現甚為滿意,進退有佳,不是個蠻橫不講理之人,只要動之以情,曉知以禮,應該不難溝通。
「廢話我不多說,其實我是想了解今日之事。」莫言頓了頓,接著道︰「畢竟此事關系重大,光用看的決定一切太過兒戲,所以想請您詳細描述一遍,你意下如何?」
雲緋雨狐疑地看看他。此人客氣地語氣。讓他有受寵若驚地感覺。
想了想。少年反問︰「你不怕我說假話嗎?」
莫言微微一笑。「你會嗎?」
少年默然。隨後搖搖頭。「不會。而且我想。你們也不會只听我地片面之詞。應該會多方求證。對吧?」
「你很聰明。」莫言贊賞地對他笑笑。隨後開口。「走吧。去我地帳篷詳談。」
「……是!」
然而,少年剛邁出一步。迎面就撲來一陣厲風,他本能的往下一縮身子躲過,待看清楚襲擊之人時,不由得驚訝,但那人拳腳依舊不停攻來,少年只好迎戰。
看見如此情景,眾人詫異,莫言更是莫名其妙,尹洛象來不會主動挑起爭斗。但剛才的確是他先偷襲少年,讓人好生疑惑,不過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後。便大概明了。
尹洛身為神射營第一射,不光是指他百百中地技能,更讓人注目的是他從小天生的神力,再輕的木箭只要到他手中,所揮的威力也是別人的數倍,更別提他習慣用鐵弓鐵箭,那威力更是大地驚人。
眼下,這名少年恐怕也是力氣不小,否則以那麼弱小的身軀。怎麼可能將這十幾名壯漢撩倒,而且還打成重傷,尹洛恐怕是起了爭斗之心,所以會突然出手。
難得看到尹洛會對什麼事感興趣,莫言沒有阻止,只是靜靜站立一旁,也順便觀察少年的身手。
簡單的招式,快捷而迅猛,沒有多余的動作。總是最直接攻向對方最脆弱的地方,頗具殺傷力,尹洛此刻終于明白那十幾人為何會被少年輕易打倒,而且,他覺到少年果然跟他猜測的一樣,擁有驚人的力量,因為二人拳腳相交時,那巨大的反震力讓他手腳麻,想必少年也是一樣。
「好了。停!」他輕喝一聲。突然跳出爭斗圈,試探結果已出。就沒有再打下去地必要。
少年不明所以,但著實不喜歡這種被人突襲的感覺,更何況自己還幫過這個人,神色不禁有些不悅,盯著那人冷聲開口,「不知尹都尉如此,是何用意?」
感覺到少年的不滿,尹洛微微驚訝,但仔細一想,自己地行為的確太過唐突,不禁面露歉意,坦然看向少年,「抱歉,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試試你的身手而已,想知道是不是跟我猜測的一樣,結果現跟我想的一樣,你很厲害!」
這個人也有這麼坦白的時候?少年不禁楞住,而眾人,皆石化。
這樣的尹洛太反常,他向來都是眼高于一切、習慣孤芳自賞,除了那位大人外,就是眼前的莫言將軍,也從未入過他的眼,而此刻他竟然承認了少年,著實讓人匪夷所思。
「咳咳莫言輕咳兩聲,喚回愣神地大家,「都散了吧,回去自己的崗位做自己的事。」
「是」
「夏雨小兄弟,隨我來。」莫言沖他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雲緋雨立馬跟上,而尹洛稍稍遲疑片刻,也跟了上去。
宋子央看著那離去的三人,又看了眼正被搬上擔架的手下,雖然也想跟上前去,但對于莫言的命令,他從來不會違抗,便只好安心下來救治自己的部下。
兩個時辰後,雲緋雨從帳篷出來,經過協商,他答應那人不聲張,其實他本就沒想過要大肆張揚,畢竟那種事也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好事,最重要的是,小寶不能再受刺激。
只是他討要地公道那人卻未給,只說現在處于非常時期,等戰爭一過,絕對會給他個滿意的答復,到底會不會有,他也不做太大希望,畢竟自己人輕言薄,那人身為這里的最高指揮官能如此應承自己,已經是給了很大的面子。
最後,那人還提出要求,讓他加入軍隊,說現在國難當頭,雖然做飯也是貢獻自己力量的一種方法,但以他的實力,可以做出更大的成就,對這些他根本不在乎,本想婉言相拒,而那人卻說讓他慢慢考慮,想清楚了再答復,對此,少年只好默然接受。
風波暫時平了下來,雖然那些人未受到應有的處罰,但兵士們明顯安分了許多,怕是受到了最嚴厲的警告。
只是,平日只有吃飯時才會熱鬧地伙食營地,最近卻經常有人登門造訪。除了韓鐵牛,還有就是副將池鳳清和神射營地尹洛。
韓鐵牛好說,他本就是雲緋雨的好友,而池鳳清來了兩次後,大家也都知道了他地目的,就是想拉少年入他們的營。
伙食房的眾人自然全力反對。少年是他們地同僚,也是他們的良師益友,趙一清只算是領隊,而真正管事的卻是少年,每日的膳食都是由他定制帶領大家做,如果他走了,誰來指導他們,誰來傳授經驗給他們?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而最讓大家費解的,就是那位第一射手尹洛尹都尉。每次來跟少年打上一場就走,眾人好奇詢問,少年卻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其實,尹洛只是對他的武功套路感到好奇,所以每次來找他切磋,過後就回去研究,而少年覺得自己地對敵經驗不夠豐富,有人陪練他自然非常樂意,而且那人跟他一樣身具怪力,打起來非常爽快,他非常享受那種感覺。
一連過了數日。那人已經很久沒來,難道是研究透徹所以不來了?雲緋雨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習慣了天天有人陪練的日子,這樣突然空閑下來,反而有些不適應。
無奈坐起身,看著帳篷外被覆上銀色光輝的土地,少年突然萌生出去散步的念頭,雖然知道此刻已是半夜,但煩躁的心緒。讓他非常想在安靜的夜晚,走上一走。
雖然已進四月,但晚上還是有些清寒,少年披了件單衣,悄悄走出帳篷,漫無目的的閑逛起來,遙遙看見那邊漆黑的樹林,頓時想起那清澈見底地湖水,夜晚暢游的念頭猛然浮現在腦中。
湖水的清涼。也許能洗去身心地浮躁。他這麼想著,腳已動了起來。朝著樹林行去。
又是一個不眠夜,尹洛背著手,站在帳篷外看著空中的月亮,少年認真的模樣、開心的模樣、鄭重的模樣在眼前一一晃過,他撫上胸口,感覺著自己加的心跳。
與少年接觸越多,就越是被他吸引,本以為是知己間的惺惺相惜,但心中那鼓怪異的觸動卻又是不同,見到少年縴細的腰肢想要摟住,見到他修長地手指想要握住,見到他明亮的雙眼想要撫摩,見到……。
越來越無法理解這樣的自己,對方明明只是個普通少年,卻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他產生心悸的感覺,沒有白皙的肌膚,沒有出眾的相貌,根本沒一樣符合自己的審美觀,但自己、似乎是真的動了心。
不想承認這種感覺,所以他開始躲避,不看、不見,只是,思念如潮水般將他淹沒,已經幾日了,他這樣夜不成眠。
嘆口氣,尹洛背手漫步于帳篷間,突然看見一條熟悉的身影晃入眼中,眨眼離遠了去,沒有多想,他悄悄跟上前。
走在夜晚地林間,內心涌起莫名的興奮,在月光下,尋找著記憶中的小路,直到听見前方的流水聲,雲緋雨明白,到了。
月兌下鞋襪,用腳輕觸湖水,涼涼的很是舒服,少年立刻解開腰帶,月兌下衣物迅跳入湖中。
躁熱的身體遇見冰涼的湖水,少年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使勁搓了搓身子,待慢慢適應這種溫度,才在湖中暢游起來。
直到微微有些氣喘,他才停下來,靠在岸邊的一塊巨石上休息,突然模了模臉,這才想起面皮有段日子沒有清洗,便輕輕取了下來,放進水中來回蕩了蕩,然後放于身後的巨石上。
深吸一口氣,將臉埋進水中使勁揉搓,待感覺微微熱才猛然抬起,仰望著夜空,任由銀色地光輝撒了一臉,將他白皙粉女敕地臉頰,映照的更加光亮。
尹洛悄悄躲在林間一角,神色復雜地看著湖中之人,從少年跳入湖中時,他就一直靜靜的看著。
看著他在湖中暢游,看著他取下面皮,看著他將臉埋進水中,看著他露出真顏。
白皙的肌膚,嬌美的容顏,如星辰般的眸子,還有那櫻紅的唇,在柔和的月光下,顯得清靈而秀麗,如一朵粉女敕晶瑩的水蓮,靜靜立在湖中。
這……才是他的真正樣貌?月下美人,腦中不由自主浮現這樣的形容,很美,他真的很美!尹洛直勾勾的望著,心跳、加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