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頃單手撐著下顎,斜眼瞄著堂下眾人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扶手,空氣似乎被凝固,壓抑的讓人透不過氣。
雲緋雨站在他身後,偷偷四掃,從一進屋子時,他就感覺那三個老頭在雲家地位似乎不低,因為雲錦瀟和自己娘親對他們極為尊敬,現在听見他們的對話,才知道他們是雲家長老院里資力最老的三人。
听見剛才的話,他暗自算了下年齡,男人比自己大五歲,今年正好二十三,是雲家規定的娶親年齡,如果沒有自己,他應該會正常娶妻生子的吧?
雲緋雨盯著男人的後腦勺猛瞧,不好意思再看娘親與眾人的臉和他們對視,畢竟剛剛經歷過那種事,他的臉皮可沒眼前這個男人厚。
不知是感應到他的目光,還是感應到他的想法,雲頃回頭沖他眨了眨眼,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哪有剛才與三個老頭對峙高高在上的氣勢。
而眾人卻因男人的動作頓感輕松許多,矮瘦老頭又開口,「少主,請您盡快做出決定,不然……」
「不然什麼?」雲頃轉過頭,雙眼微眯,嘴角勾起不屑之意。
三人頓聲,相互望望,正待繼續諫言說教,只听見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名精練壯實的中年漢子走了進來,「少主,都準備好了。」
「在門外待命。」
「是」
一見此種狀況,三個老頭再也坐不住,齊齊站起對著雲頃怒喝。「你想做什麼?我們可是雲家的最高執法長老,是作為監督雲家歷代家主行為的存在,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地?」雲頃冷笑連連。搖著頭輕嘖兩聲。「你們活地太久是不是忘記了。雲家現任掌舵是誰。你們是被誰養地都弄不清楚。有什麼資格對我指手畫腳。嗯?」
濃重地鼻音。卻帶著咄咄逼人地氣勢。三人樹皮一樣地老臉頓時漲成豬肝地顏色。氣地嘴直抖卻說不出一句話。
「兒。你說地太過分了。」雲錦瀟忍不住插口。三人是他請來地。其實只是想讓他們兄弟二人認清楚現實。不要再錯下去。可現在這種狀況。他有不好地預感。
「閉嘴。這里沒有你說話地份。」雲頃看著輪椅上地老人。冷冷開口。「就算你曾經是雲家家主。但現在雲家地掌舵人是我。這里、我說了算。」
雲錦瀟嘴巴動了兩下。看著他地眼里充滿不可置信。而後搖著頭不住嘆氣。「冤孽、冤孽啊!」
「來人雲頃冷喝。
「少主剛才的壯漢又走了進來。
「三位長老累了。送他們會後山休息,要好生伺候著。」
听見咬的極重地最後幾字。漢子楞了下,但看見少主子滿面的寒霜。他立刻低下頭,恭敬道︰「是
雲緋雨在後面一直低頭不語。但此刻听見男人的話,立刻明白他想做什麼,忍不住要開口勸阻,男人卻突然轉過頭輕喚,「雨兒
「啊?」
「低下頭來男人眼兒彎彎的朝他招手。
雲緋雨不明所以,彎子湊上前去,卻不料男人突然勾下他的脖子,當著眾人的面就是一個熱吻。
看著小人因羞憤變的通紅地臉,此刻正拿一雙美目惡狠狠瞪著自己,雲頃意猶未盡的舌忝舌忝唇,輕笑,「味道真好。」
雲緋雨握緊拳頭,恨不得立刻將那張笑地極為欠扁的臉打地看不出人形,可看見他額頭一層細密的汗珠時,伸手模了模他地額頭,開口詢問,「,你怎麼了?頭又開始疼了?」
「嗯過沒事了,親下寶貝的小嘴就不疼了。」雲頃抓下他地手放到嘴邊輕輕咬了下,眉開眼笑的反問︰「寶貝心疼了?」
「去死,混蛋。」雲緋雨氣的一把抽回手,偏過臉不再理他。
雲頃笑笑,轉過頭不再做聲。
屋內眾人被剛才的情景震住,眼睜睜看著雲家三位長老被人如麻袋一樣捂著嘴拖了出去,卻無人敢阻止。
這就是那人的兒子?惡魔的兒子果然也是惡魔,不能讓雨兒跟他在一起,杜月娥從驚恐中回過神,就看見二人打情罵俏的樣子,不禁月兌口厲喝︰「你們怎麼能這樣不知羞恥,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雨兒,你立刻給我過來,如果你還想認我這個娘的話。」
這種劇情也會生在自己身上?雲緋雨皺皺眉,而後看向婦人,「娘,我不是小孩子,我在做什麼我很清楚,所以請您不要再管了。」
「你、你是不是不準備再認我這個娘了?」杜月娥氣的胸口悶,一口腥甜月兌口而出。
「娘
看著婦人嘴角溢出的猩紅,雲緋雨繞過椅子就要跑上前,眼角余光卻掃到男人突然往前載倒,轉身一把抱住他,驚慌大叫,「、你怎麼了?」
剛才見他一直低著頭以為他在想事情,所以就沒打擾,此刻見他如此,頓時心急如焚。
將男人抱回椅子,看著他蒼白的臉和額上不斷冒出的汗珠,雲緋雨壓下心中的慌張,一邊擦拭一邊輕喚,「,你怎麼了?是頭疼嗎?我去找大夫來。」
正待轉身,卻被人一把抓住手,雲頃吐了口氣,虛弱的笑笑,「我沒事,是老毛病,忍忍就過去了。」
「胡說」雲緋雨心疼的怒斥,「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乖,我真地沒事。」雲頃打斷他。伸手模模他的臉,朝他身後努努嘴,「不去看看你娘嗎?」
轉頭瞄了眼,看見婦人有紫竹清水照顧,他搖搖頭看著男人,「我陪你。」
「我沒事,回房休息下就好,你去看你娘吧。」雲頃撐身站起。有些不穩的抱住眼前小人,將頭埋他頸間深深吸了幾下,而後拍拍他的後背,「乖。去陪你娘吧,我回房休息一下。」
說著,男人推開他就匆匆走掉,雲緋雨看著他的背影疑惑不解,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正想要追上前,卻听見婦人帶泣的呼喚,「雨兒、雨兒,你是真不要娘了嗎?」
唉……在心中嘆了口氣,他有些無奈的朝婦人走去,而後便听著婦人的嘮叨,心卻一直在擔心男人。到底怎麼了,怎麼會突然頭疼?
「雨兒。總之你身上地傷都好了,明日我們就離開這里。跟娘回巫族森林去,听話。」
雲緋雨回過神。低頭想了想,一臉的認真。「娘,我想的很清楚,我要留下來陪,您自己回去吧。」說完,不顧婦人的哭喊,轉身就朝門外跑去。
到達主苑時,就看見小廝守在門外,上前就問︰「你們主子呢,在屋里面?」
怎麼來這麼快?小豆子略微有些慌張,結巴道︰「是、是在里面休息,但、少爺說了,不準任何人打擾,說、說如果您來了,請您先、回去,他說過兩天、就去看您。」
「為什麼?」越是如此,雲緋雨越是覺得不對勁,一把抓住小廝,「你們主子到底怎麼了,你知道什麼,快說!」
「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小豆子苦著臉,手腕被眼前之人捏地生疼,但抽也抽不回來,只好哀求,「七少爺,求您先回去吧,少爺、過幾天就會去看您的。」
看見他面上的痛苦之色,雲緋雨一驚,立刻松開手,知道自己不覺中又使了大力,看著緊閉的門,「不行,我要進去看看他。」
「七少爺、您不能進去。」小豆子刺溜一下竄到他面前擋住他,「七少爺,求您別為難小的,您先回去好嗎?」
心中著急,雲緋雨面露不耐,眼神一厲,「你當真不放我進去,你該知道我要動手,你是攔不住我地吧?」
「七、七少爺小豆子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但見他堅持,只好無奈道出實情,「少爺根本不在里面,您進去也沒用啊。」
雲緋雨楞了下,立刻問道︰「不在?那他去哪了?」
見小廝一臉的為難,他出聲安慰,「你放心,如果你們少爺問起來,我替你擔著。」
小豆子猶豫片刻,最終點點頭,而後看向他,「七少爺,請隨我來。」
穿過長廊,走過石子小徑,彎彎拐拐走了大半天路程,最終到達靠山的一個小院,小廝停下,指了指被石門封住的山洞,「少爺就在里面閉關練功。」
「練功?」雲緋雨不由得奇怪,怎麼突然練起功來了,難道跟他的頭疼有關?
「你們……少爺最近是不是總頭疼?」
小豆子看著他,點點頭,「少爺不讓跟別人說,他頭疼的厲害時候,就會閉關練功。」
「要多久出來?」
「有時幾天,有時幾個月,都說不一定。」
「他頭疼什麼時候開始地?」
小豆子想了想,而後搖搖頭,「大概是一年多前開始的。」
「哦雲緋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後又說,「你們少爺最近有沒有生過病看過大夫?」
小豆子沉寂片刻,而後開口,「除了頭疼,少爺很少生病吃藥,除了上次。」
「上次?」
雲緋雨不禁納悶,但看見小廝瞅自己的眼神,立刻明白是哪次,不由得面紅耳赤,尷尬地輕咳兩聲,正準備岔開話題,卻听見小廝又開口。
「其實在這之前少爺曾經閉關了一次,按說不應該這麼快就犯頭疼。」
一听此話,雲緋雨突然想起似乎是有這麼回事,而那人閉關就是在自己肩膀傷好之後,其實早就想問是不是他幫自己治好的,只是那天生那事之後,便將此事給忘記了,這麼一想,他立刻詢問︰「小豆子,莊里有幾位大夫,你家少爺一般找哪個大夫看病?」
「莊內資格最老地就是古大夫,其他都是他的助手或者學生。」
「嗯……」雲緋雨看了看緊閉地石門,「帶我去找那位古大夫。」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