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古大夫時,他正捧著一本黃的老書指揮著助手和學徒分藥磨藥,一見二人到來,他立刻迎上前詢問,「小豆子,少主頭又疼了?」
小廝點點頭,「現在正在閉關。」
老頭皺起眉頭,而後看向旁邊的雲緋雨,似乎有話想跟他說,卻最終沒說,只長長嘆了口氣。
「古大夫,……他的頭疼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什麼病?」
老頭搖搖頭不語,轉身繼續指揮眾人,不再理會二人。
雲緋雨本身就心焦,此刻被老頭唉聲嘆氣弄的心更煩,上前一把拉住他,「古大夫,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了?還有沒有得治?」
老頭看了看他,扯回自己的手,有些無奈的開口,「跟我來。」
進了旁邊的小屋,頓時安靜不少,二人落座,老頭才緩緩開口,「少主身中奇毒,他一直靠內力和我配給他的藥壓制,但上次……」他頓了下,接著道︰「上次給你治療肩膀的舊傷損耗了大半修為,他體內的毒就有些控制不住,所以才會經常頭疼。」
「怎麼會這樣,他什麼都不告訴我。」雲緋雨喃喃著,猛的上前抓住老頭的胳膊,「您醫術這麼高,雲家藥這麼多,制不出解毒的藥嗎?」
老頭苦笑,「我一直在試驗,你剛才也看到了,我在找各種偏方,可是沒一種有效果。」
「那、那如果毒了會怎麼樣?」
老頭面露古怪。看著他長嘆一聲。「算了。都說到這份上。告訴你也無妨。如果沒有解藥。少主就會跟家主一樣。神經錯亂而瘋。」
「那你地意思是他們中了同一種毒?」
老頭點點頭。隨後道︰「一年多前少主突然拿了這種毒藥交給我。讓我研制解藥。可這麼久只研制出暫時壓制地。解毒地還是一點成果都沒有。畢竟那是毒王制地毒。除了他自己。恐怕就只有跟他齊名地藥王可解。可這兩人三十年前同時失蹤。唉……」
跟那人中地是同一種毒?雖然不明白。但大概可以想象出當時他年紀小小卻背負著滿心仇恨。屈辱地活在那人地掌控下。逼于無奈不得不用那種傷及自己地方法除去那人。
畜生。一想起那個人。雲緋雨心中就止不住冒火。突然想起剛才老頭似乎提到毒王和藥王。不禁出聲問道︰「古大夫。你剛才是不是說找到毒王或者藥王。身上地毒就可以解了。是不是?」
看著男子面上地興奮。老頭點點頭。接著說︰「可他們兩人三十年前就已……」
「沒事。我知道他們在哪。」雲緋雨欣喜異常,但轉眼又垮下臉。找李老伯肯定不行,因為雲家跟魔教勢不兩立。找老頭,可是該怎麼進谷呢?
听見他說知道兩人在哪。老頭著實有些不信,此刻又見他一會喜一會憂,不禁搖頭,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指望他,還不如自己趕快配置出解藥吧。
「對了古大夫,九轉丹能不能解的毒?」他記得上次就用那藥救了義父,想起義父,他就止不住的嘆息。
「九轉丹?」老頭一听立刻轉過身,雙眼光地看著他,「你有九轉丹?」
雲緋雨點點頭,隨口道︰「老頭給了我三顆,不過上次救人用了一顆,然後又送了別人一顆,就剩一顆了,能不能解的毒?」
「可以可以。」老頭不住點頭,突然責怪道︰「那麼珍貴的藥怎麼隨便送人呢,那可是能救命的聖藥啊。」
還不等他開口,老頭又問︰「對了,你怎麼會有九轉丹?」
「呃……別人送的。」
「別人?」老頭有些不信地上下看看他,「難道你說的別人就是毒王歐陽玉?」
雲緋雨笑笑,「就是他,不過他不喜歡別人那麼稱呼他,我就跟著小家伙一起喊他老頭。」
「他、他重出江湖了?」
看著老頭激動的表情,雲緋雨搖搖頭,「沒有,我只是正好被他救了,然後跟他們一起生活了段時間。「哦、哦,原來是這樣。」老頭若有所思,突然渴求的望著他,「能不能,把那藥拿來給我看看?」
雲緋雨撓撓頭,「抱歉,我放在延京的家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形容,是種青綠色藥丸,味道……很難聞,可以用惡臭來形容,如果不是真救過一個人,我都以為那是老頭騙我給我的毒藥。」
「這就是你不知道了。」老頭面露崇敬之色,「據說毒王一生研究毒藥,就連解藥或者療傷聖藥也都是從各種極毒之物身上提取,好不好聞都是其次,療效好就行,不過可惜了,無緣得見啊!」
看見他一臉的沮喪,雲緋雨訕笑兩聲,而後打岔,「的毒還能控制多久?」
老頭沉思片刻,而後說︰「半年到一年不等,但越快解毒越好。」
一听還有半年到一年,雲緋雨頓時松了口氣,從這里到延京即使慢慢走,也只需一個月的時間,還來得及。
「那好,多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等他出來,我們就立刻出去延京。」
雲緋雨笑著朝他點點頭,而後就要朝外走去。
「那個,能不能不要跟少主說是我告訴你這些地?他本不準我說的,只是我想是你地話,應該可以勸他多珍惜自己身體。」
「嗯,我會告訴他是我強迫你的。」見老頭面露驚疑,雲緋雨解釋道︰「畢竟知道地人不多,是不是,他一猜就能猜到,放心。他不會怪你的。」
想到少主對此人地重視程度,老頭點點頭,便不再多慮。
回到小院時。太陽已經落下山頭,雲緋雨看著旁邊簡陋地平房,想了想,「小豆子,我這幾天就住這里,三餐就麻煩你幫我送下了。」
「七少爺。您要住那里面?」小豆子驚訝地看著他,「那房間當時是隨便蓋的,一直就沒用過,里面髒地很,而且什麼都沒有。您要住?」
雲緋雨望望緊閉的石門,點點頭,「幫我拿個掃帚來,到時候給我兩床被子就好。」
小豆子看他半天,見他一臉的堅決,只好低下頭,「那好吧,小的這就給您準備下,不過您今天在哪用晚膳?」
想起回去又會被嘮叨。雲緋雨說︰「就這里吧,你送被子來時順便給我帶點吃的就好。無所謂什麼,只要能添飽肚子就好。還有,見到我娘別告訴她我在這里。」
「是。小的知道了,小地這就去準備。」
夜晚降臨。寒冷更甚,雲緋雨抱著雙臂、跺著腳站在石門前,心想小豆子怎麼還沒來,準備兩床被子應該不用那麼久吧?
正在尋思,就看見一群人拎著燈籠走了過來,精致小床、厚實的被褥、暖爐……一大堆東西堆到了面前。
雲緋雨目瞪口呆,看見小豆子拎著個食盒擠上前來,不禁苦笑,「小豆子,只是臨時住幾天,不需要弄這麼多東西吧?」
小廝連連搖頭,「七少爺,要是把您凍病了,我們可擔待不起,少爺知道肯定會大脾氣的。」
「呃……那好吧!」雲緋雨看著那堆東西,看了看破舊的平房,怎麼都感覺不搭,突然覺自己真的太隨心所欲,歉意地看向小廝,「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七少爺您太客氣了,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只要小的能辦到的。」小豆子說著托起手上的食盒,「七少爺,飯還是熱的,您先將就下在外面用下吧,等他們收拾完您再進去休息,您看行嗎?」
「嗯雲緋雨點點,在心中嘆口氣,自己再這樣下去肯定會被男人寵壞,這麼想著,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瞟向石門,不知道他怎麼樣了,有沒有好些呢?
就這樣過了五日,每天都怔怔的望著石門,期盼著能盡早看見他,畢竟那種樣子在自己眼前消失,即使知道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夜嵐十七年的第一天,雲緋雨還在睡覺,就被咚咚咚地敲門聲吵醒,「雨兒、雨兒
嘖,還是找來了嗎?
雲緋雨煩躁的撓撓頭,但面對一直響個不停地呼喚,他只好無奈應道︰「知道了知道了,等我穿衣服。」
剛拉開門,拳頭哭喊聲就迎面撲來,「你這混小子、你這混小子,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我是你娘,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婦人哭的淅瀝嘩啦,雲緋雨心中一軟,將她抱進懷里哄勸,「好了好了,娘,對不起,娘,我錯了還不行嗎?」
好一會兒,杜月娥終于安靜下來,戳著他地胸口就開始嘮叨,「你這臭小子,有你這麼對親娘的嗎,為了個男人連娘都不要了,啊?」
「娘、娘,我錯了還不行嗎?」看著門外兩女在捂嘴偷樂,雲緋雨頗為無奈地陪笑道歉。
「那好,既然知道錯了,立刻跟我走,行李我都收拾好了,走。」
一把掙開婦人的拉扯,雲緋雨正起顏面,「娘,我想我說地很清楚了,我是不會跟你回巫族森林的,我要在這里陪。」
「你、你、你非要氣死我是不是?」杜月娥指著他,氣的渾身抖。
「娘雲緋雨一本正經的看著她,「您讓我娶雪梨花只會害了她,實話跟您說,我是沒辦法喜歡女人的。」
「那我也不管,你必須跟我回去。」杜月娥上前抱住他的胳膊拖著就走,「紫竹、清水,過來幫我抓住這臭小子。」
胳膊被婦人緊緊夾在腋下,雲緋雨不敢使勁推她,生怕自己太過用力傷了婦人,只好沉著身子定住不動,大叫,「娘、松手,您松手啊!」
「紫竹、清水,還不上來幫我,我在前面拽,你們在後面推,我就不相信了,今天帶不走這臭小子。」
兩女猶豫了下,無奈的對視一眼,正待走上前幫忙,一直緊閉的石門轟隆隆打開,帶著潮氣的白色煙霧從里面散出,緊跟著就看見面容蒼白的男人出現在石洞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