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宸戔接過,打開,里面的內容……一剎那,面色,徒然變得有些說不出的古怪起來。
雲止看著,心下,止不住有些微微疑惑。問道,「你怎麼了?」說話間,站起身來,就要去看宮宸戔手中打開著的那一本‘書籍’。
宮宸戔將‘書籍’、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畫冊,快速一合。
「是什麼?」雲止見此,不由越發好奇起來。伸手,就要拿過宮宸戔手中那一本‘書籍’。
宮宸戔將畫冊隨意往身後的地面上一丟,並不想給雲止看。旋即,一個攔腰一抱,動作堪稱自然的就將雲止給擁入了自己懷中,貼著雲止的耳畔似笑非笑、柔聲低語道,「看來,夫人這是在懷疑為夫的‘能力’嘍?放心,為夫一定不會讓夫人你‘失望’的。」
「什麼夫人、為夫?你別亂說,我還不是……」雲止微微掙扎。
「夫人這是在催促為夫,提早成親的日子麼?還是,夫人在怪為夫,成親之日訂得太晚了?」
故意曲解雲止的意思,宮宸戔唇角微勾。一邊緊緊的攬著雲止,一邊將自己的下顎抵在雲止的肩膀上。喜歡此刻如此親密無間的相擁感覺。閉目間,空氣中,似能清晰聞到一絲自懷中之人體內散發出來的清香,不同于一般的胭脂水粉,令人忍不住沉醉,難以自拔。
「你別這樣,要是讓人看見……」雲止抿唇,輕輕的推了推宮宸戔。
「別動,讓為夫抱一下。」宮宸戔另一只手一把扣住雲止推拒的雙手手腕,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
雲止一怔,似乎,隱約听出了一絲懇求的意味。而,那按在面前之人心口的雙手,那沉穩有力的心跳,清晰的透過手掌心傳來。
漸漸的,雲止的心跳,竟不由自主跟著跳動起來。
燭光明亮的房間,一時,靜寂無聲。空氣中,甚至能听到銀針落地聲與人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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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
宴會,已漸漸接近尾聲。族內之人,相繼離去。
風絮自雲止的房間出去後,就往殿堂設宴的地方走去。遠遠的,便看見風濁依舊坐在那里。
「少喝一些,對身體不好。」風絮走近,溫柔淺笑著開口。
風濁聞聲,放下酒杯望去。
月光下,出現在面前的女子,白衣如雪,容顏傾美無雙,不染塵埃。
片刻,目光凝聚在那眉宇眼梢間隱約縈繞的憂心忡忡上。平靜的開口問道,「絮兒,你是不是該告訴我,淺兒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
「你怎麼突然問這個?」風絮一愣,有些始料不及。
旋即,目光快速的環視起四周。索性,四周並沒有什麼人。所有的族人,都已離去。
然,盡管如此,風絮的後背還是剎那間出了一層薄汗。那突如其來的一問,儼然嚇得本就有些心緒忡忡的她如驚弓之鳥。
風濁將風絮的神色盡收眼底,大膽猜測道,「與少主有關?」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怎麼可能會與少主有關?」風絮立即搖頭否認,但卻不敢對上風濁的眼楮。這麼多年來,她從不曾對任何一個人提起過雲止的身世。就連風濁,也沒有提起。而,這一個身世,從今往後,更是要守口如瓶,斷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如果可以,她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幸福。
風濁與風絮夫妻多年,如何會看不出風絮的異樣?然,稍稍蹙了蹙眉後,卻並沒有再問下去。
半響,風濁起身,往殿堂的那一方向走去。天山一脈的部落,歷來以‘で氏一族’為尊、以‘で氏一族’為馬首是瞻,更是必須無條件的听從‘で氏一族’的命令。如今……
「濁,你說,等淺兒與少主成親後,我們請少主留下,如何?」風絮追上風濁的腳步。
風濁聞言,往前邁出的步伐,微微一頓。側頭,望了一眼跟上前來的風絮。遂,又繼續往前走去。留?不,從那一個人的身上,他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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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也不知具體過去了多久,雲止輕輕推了推一動不動的宮宸戔。
宮宸戔緩慢睜開雙眼,一句話,貼著雲止的耳畔吐出,「真想,此刻就洞房花燭。」話落,在雲止的臉龐快速落下一吻,便松開手後退了一步。
雲止呆怔了一下,沒想到前方之人竟會說出這等話來。
宮宸戔對雲止的反應,似乎,很滿意。薄唇輕微一揚,「夫人,夜深了,早些睡吧。」
說著,彎腰拾起地上那一本畫冊,對著雲止揚了揚,笑得意味深遠,「既然夫人想要為夫好好的‘學學’,那為夫,定听從夫人的吩咐。」
「……」雲止听著,怎麼都覺那話語與語調,有些說不出的‘怪’。
宮宸戔隨即轉身離去,留雲止自己一個人在原地‘胡思亂想’。倒還真希望,那一天能早一些到來。當然,到來的前提是,她還沒有恢復記憶。
殿堂內,風濁讓風絮先回房休息。並且,吩咐任何人也不許前來大殿。
風絮知道,風濁這是要等宮宸戔前來。猶豫了一下後,點了點頭,轉身離去。從不曾想,當年那一個孩子,竟還好好的活著。而,‘で氏一族’還未被滅時,天山一脈的所有部落,都居住在一起。各族之間,當然是可以通婚的。只是,不允許與外面的人結親而已。
……
同一片夜幕下,一間簡陋的小木屋內,一面色蒼白的女子,忐忑不安坐在桌前。
「景夕,這是晚飯,你成熱吃。」安靜中,忽然,有一個人輕輕敲門,推門而進。緊接著,反手合上了身後的房門,將手中的飯菜擺上桌子。
「阿柱,你有左相的消息麼?」屋內,景夕快速抬頭,急切的詢問道。
「還沒有。不過,‘東清國’那邊,所有的人都還在找,你別擔心。一有消息,我會馬上告訴你的。」阿柱出言安慰。之後,在碗筷擺好之際,就著之前已經問過好幾遍的問題,忍不住再一次問道,「景夕,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你?你知道麼?」
那夜,景夕被宮宸戔一把直接推下岸崖。
岸崖下,早已有宮宸戔的人在等著。所以,景夕自然安然無恙、毫發無損。
然,宮宸戔所安排的那幾個人,在帶著景夕離去之後,卻突然半途遭到了埋伏,尸骨無存。而景夕,則被埋伏的那一行人帶走。後來,恰遇了返回‘北堂國’的阿柱,被阿柱所救。以至于,便有了眼下這一幕。
景夕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要殺我。」
「好了好了,景夕,別多想了,吃飯吧。」
「好。」景夕點了點頭,遂又道,「阿柱,你一定要多幫我打听打听左相的消息。」
「會的,總之,一有消息我就會立即通知你。景夕,你別太擔心了,左相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阿柱不厭其煩的耐心安撫。
屋外,一抹人影悄無聲息站立,望著前方燈火通明的小屋,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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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清國’內,知道宮宸戔與雲止落海這一消息的東申澤,立即下令,無論如何、不惜任何代價也要找到兩個人。並且,派了東方卜親自出馬。
東方卜日夜兼程的趕往邊境,心中,有著說不出的擔憂,未料到這一變故。
已身在‘東清國’左相府的琳瑯,听到這一消息後,也是擔心不已,寢食難安。不斷的祈禱,祈禱那一個人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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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氏一族內,前所未有的熱鬧。所有人,都如火如荼的籌備著成親事宜。
同時,風濁也有意在雲止成親後、祭祀之前,將族長的位置傳給雲止。對于宮宸戔的身份,因著宮宸戔的命令而並沒有向雲止說明。
雲止開始學習、接受著風濁各項事宜的交托。
時間,緩慢的流逝。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多日未見到那一個人了,尤顯得時間過得慢。
書房內,雲止專心致志看著風族的歷史,听到敲門聲,隨口道,「進來。」
風絮端著糕點推門而進,「淺兒,先休息一下吧。」
「娘親,你怎麼來了?」
雲止還以為是下人,听聲音、抬頭見是風絮時,連忙站起身來。
「娘親來看看你,風族的歷史,不急在這一時知道。淺兒,陪娘親出去走走,如何?」風絮淺笑道。
雲止頷首,與風絮一道出門。心中,好奇宮宸戔這些天到底去哪了,可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風濁。自,那一夜後,他便如人世間消失了一般。「淺兒,再有三日,便是成親之日了。娘親,還真有些舍不得。」
走著走著,忽然,風絮停下了腳步,側身望向走在自己身邊的雲止。神情中,有著一絲濃濃的不舍,握住雲止的雙手。
「娘親,女兒又不離開這里,我們以後還是可以每天都見。」雲止安慰道。
風絮聞言,急忙趁機道,「淺兒,那你的意思是,你以後,都不離開部落?」若是以後永遠留在這里,遠離外面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那麼,她心中所擔心的那些事,或許都將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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