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時間,要一個即將成親的女人,主動提出轉嫁另一個男人,有什麼辦法?」
「一,讓那個女人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死心塌地愛上另一個男人,非那個男人不嫁。二,那個女人*給另一個男人,于是,只能嫁給他。」
「第二個辦法,不需要三天的時間。那我們,先實行第一個辦法吧。」
對話,隱隱約約、斷斷續續自煙波浩渺、平靜無波的湖面中、一竹筏上傳來。一眼望去,可清清楚楚看到那竹筏上,面對面坐著兩個身著異服的男子。
一男子,肥胖如豬。一男子,骨瘦如柴。都年約,不過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賈理,父親收到‘風氏一族’族長派人送來的請柬,特地要我們兩個人提早前來,就是想與‘風氏一族’聯姻。到時候,‘風氏一族’傳到那一個剛剛找尋回來的小族長手中,我再娶了她,那‘風氏一族’不就成為我‘賈氏一族’的了麼?」說話的,是肥胖如豬的那一個男子。
骨瘦如柴、被喚為‘賈理’的那一個男子,依舊點頭符合,「少族長說得是。」
「還有三日,便拜堂成親了。其他各族的人,也會相繼到來。所以,我們務必要快,還要成功。」肥胖如豬的男子再道。
賈理再點頭,一邊隨聲附和,一邊劃動竹筏。
雲止與風絮,漫步行走在部落中。在風絮的介紹下,牢牢記下踫到的每一個族人。
「族長夫人,小族長……」忽然,一抹小身影,氣喘吁吁的跑上前來。一雙小手的手中,還掐著一只扭動不听話的小魚。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中,閃動著欣喜的光芒。
「小小魚,你是不是又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跑去湖中抓魚去了?」
風絮看著這一幕,指責開口。但眼底深處,卻是擔憂,「不是和你說很多遍了,不許……」
「族長夫人,小小魚沒有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跑去抓魚哦。這魚,是小叔叔剛剛抓給小小魚了。」小小魚怕風絮不相信,立即雙手握著魚指向前方。
雲止與風絮順著小小魚所指望去,只見風逸提著一漁筐回來。
「族長夫人,小族長,你們怎麼在這里?」風逸快步走上前來。衣袍上,還滴著點點水漬。
「我們只是隨便走走。風逸,既然抓了魚,便快些拿回去吧。」風絮淺笑著回道,怕風逸一旦開口,便又要沒完沒了了。
「夫人,說起這抓了魚……」
「小叔叔,我們快回去吧。把這些魚都拿回去之後,再去抓。」
小小魚顯然也明白這一點,在風逸開口之際,人小鬼大的急忙打斷,還騰出一只手扯了扯風逸衣袍。
「回去吧。」風絮趁機點了點頭。話落,望了一眼雲止,與雲止一道離去。
「夫人,說起這回去,這讓我突然想到……」
「小叔叔……」
……
聲音,漸漸落在後方。
「淺兒,你別看風逸他,說話語無倫次。可是,以後,你若是接管了‘風氏一族’,很多事,還要請教他。記住,他是長輩,知道麼?」慢慢走遠,風絮對著雲止開口。
雲止頷首。
如今,與風逸的接觸,還並不多。
不過,從吐納與呼吸間不難感覺到,他的武功絕對在她之上。
片刻,對著風絮疑惑問道,「娘親,父親還年輕,為何會這般急著將族長之位傳給我?」
「這個……」風絮腳步一听,隨即又繼續往前走,回道,「十年一度的祭祀,馬上就要到了。或許,你父親就是想在祭祀之前將位置傳給你吧。」
原因,只是這樣麼?雲止抿了抿唇,沒有再繼續詢問下去。
「淺兒,今日,族人們都在湖邊打漁,不如,你也去看看吧?娘親有些累,就不去了。」
「那好,我去看看。」雲止聞言,微一思量後,對著風絮笑著點頭。而後,又道,「娘親,需要我先陪你回去麼?」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
•
湖岸邊,成群結隊的族人在一起打漁,好一派歡鬧之景。
雲止過去看了看,卻意外的發現,族人對自己似乎有些拘謹。最後,不想打擾了族人們的興致,自己一個人笑著轉身,乘竹筏出湖而去。心中,喜歡那一份泛舟湖上的淡然、平靜與嫻適。
「機會來了,賈理,快,你快下湖去,去弄破她的竹筏。我再去英雄救美,讓她愛上我。」
遠遠看到那一靜靜飄浮在湖面上的竹筏,肥胖的男子立即推了推專心劃竹筏的骨瘦如柴男子,示意他將竹竿給自己,下湖去。
賈理回頭一望,遵令行事,無聲沉入水中。
竹筏上,雲止任由竹筏自己輕浮飄動。一手支著頭,抵著下顎,靜靜望著湖面。
——漸漸的,這些天來所發生的一切,在腦海中串聯成線,一一回旋播放而過。先是睜開眼醒來,見到風絮與風濁,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後來,成為風絮與風濁的女兒,又遇到了那一個名叫宮宸戔的男子。他說,他是她的未婚夫,他還為她廢了一身武功。再之後,一夕間,族內上下開始準備他們的成親。
——可是,若是那一個宮宸戔,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呢?
雲止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懷疑。可是,隨著時間的慢慢臨近,這一個懷疑……
初見,她听到聲音,驀然回頭。恍惚記得,他似乎喚自己‘左相’。而後,他乘著竹筏前來,再一次相見,她清楚記得他一直自稱自己‘本相’。這其中?
但,他若不是她的未婚夫,那他又為何要這般欺騙她呢?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思及此,那一襲金絲繡邊的白衣,便徒然清晰的劃過眼前。自己,到底有沒有一點點喜歡他呢?雲止望著湖中游動的魚兒,忍不住在無人的這一刻問自己。不可否認,那一個人的柔情,讓她微微有些心動。而這,或許就是默許了這一婚事的最主要原因。只是,心底那一絲突如其來的懷疑……三日後的親,真的要繼續麼?
一時間,雲止忽然止不住有些猶豫、徘徊不決起來。眉宇,一點點輕微皺起。
這時,竹筏之下,似乎隱約傳來一道什麼聲音。
雲止霎時回神。稍稍一皺眉下,直接一掌擊向竹筏,隔空打向竹筏下之物。
竹筏之下,賈理頓時急急忙忙逃竄。遠處,慢慢劃近,時刻準備著英雄救美的肥胖男子——賈禾,忍不住在心中偷笑。
雲止驀然回頭,四目相對。那人,並不是族內之人。
賈禾這才看到那一襲白衣的正面。一剎那,突的目瞪口呆、目不轉楮起來。多年來,分散的各個部落,並不是毫無聯系。相反,經常會互相走動走動。而賈禾,也並不是第一次前來這‘風氏部落’。剛才,通過陌生感斷定竹筏上的人,定是風濁請柬上所說的、剛剛找回來的那一個女兒。可卻從來不知道,風濁找回來的女兒,竟是這樣一個大美人,簡直比所有族里的女子、比他有生以來所見過的女子都來得美貌。
賈理飛快的逃竄走後,不敢上賈禾的竹筏,怕被發現。最後,獨自一個人先向著湖岸邊而去。
賈禾等了又等,卻見對面的那一竹筏安然無事。心底,頓時將那個賈理罵了個百十來遍。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旋即,臉上綻放一抹笑,彬彬有禮對著雲止開口道,「小族長,你應該就是小族長了,我乃‘賈氏一族’的少族長……」
雲止听著,沒有回應,只稍稍皺了皺眉。
……
三日的時間,在雲止的懷疑與徘徊、賈禾的越敗越勇、族人的忙碌準備下,飛快的流逝。
「賈理,還有兩個時辰就拜堂成親了。所以,我們只有最後的機會。那個藥,你帶來了麼?快去準備,這一次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是,少族長,我這就去準備。」賈理轉身下去。
賈禾搓了搓自己肥嘟嘟、軟綿綿的雙手,想著等一下就……唇角,隱約有口水流出。
賈理端了‘一杯茶’,親自送去給雲止喝。被擋在門外後,千方百計的讓屋內正在為雲止梳洗打扮的那一個小丫頭送進去。
雲止端過茶盞,剛欲喝時,那茶水散發出來的味道……
茶水有問題!也不知,是不是自己以前就懂得藥理的緣故,雲止能敏銳的一下子察覺出異樣來。
片刻,小丫頭送了一小壺酒出去,大聲喚住還未走遠的賈理。再跑上前去,「賈理,這是小族長為了感謝你與少族長,特地送給你們兩個人的。小族長說,你們兩個一定要喝掉,莫要辜負了她的一片好意。」
賈理不疑有他,接過酒壺,道了一聲‘謝’後,轉身離去。
房間內。雲止望著鏡子中映襯出來的自己,微微嘆息。
自己這個時候來後悔,不想嫁了,是不是太不懂事、不顧大局了?外面,各族的人都已經前來,若是自己突然不嫁,這樣的出爾反爾,以後還怎麼接管‘風氏一族’?怎麼令‘風氏一族’、甚至是其他部落信服?
風絮前來,推門而進。一邊走向雲止,一邊問道,「淺兒,都準備好了麼?」
「娘親,宮宸戔他到底去哪了?回來了麼?」
或許,宮宸戔還沒有回來,錯過了拜堂的時間,那麼,一切就不能怪她了。雲止隱隱這般希冀著。
風絮點頭,打破雲止心中的那一希望。明顯誤解雲止,取笑道,「才不過短短的幾天不見而已,怎麼,淺兒就這般的想他了?」說著,取過梳妝台上的那一把桃木梳子,親自為雲止梳理起一頭長發。
雲止張了張嘴,可,話到嘴邊,卻依然不知該怎麼說。
明黃色鏡面中的人兒,一襲火紅色的嫁衣。一頭烏黑長發,綰成一簡單的平髻,帶上一精美的金冠。長長的金色流蘇,自兩側懸掛下來。
一剎那,就連雲止,都險些不認識自己了。那人,是她麼?
風絮眼眶微微泛紅,說不出的濃濃不舍。盡管,女兒出嫁,是一件喜事,以後每天都還可以見。
殿堂,各族的代表人物,都已經道出。當然,‘賈氏一族’要除外。那兩個人,任風濁如何的派人尋找,就是找不到。
房間內,風絮取過一旁的蓋頭,準備為雲止蓋上。
當,蓋頭隨著風絮的手緩緩自雲止眼前落下的那一刻,火光電時間,雲止驀然一把握住了風絮的手,話語月兌口而出,「等一下。」
殿堂內,宮宸戔一襲紅色的衣袍,並不太習慣。不過,想著等一下要娶那一個人,那一絲不習慣又漸漸轉為薄唇唇角的那一抹輕勾。目光,掃過各族前來之人。當年那一場浩劫之後,所有殘留的部落,看來,都休養生息得不錯。
這時,有一小丫頭快步而來,對著風濁小聲說了些什麼。
風濁面色幾不可查的微微一變。想了想後,請宮宸戔到一旁說話,小聲道,「少主,淺兒她,在房間內等你,說是想要馬上見你。」
宮宸戔聞言,稍一凝眉,「可知,是為了什麼事?」
風濁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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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們邪惡的宮相,貌似絕容不得新娘子這個時候反悔,嘿嘿看宮相如何邪惡的拿下雲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