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們的貨船被那些鳥人劫走。」水老大發雷霆喊道。
全年的兵工產品,基本壓上了水家全部的流動資產,青嵐大陸那邊還等著收貨,不如約抵達,後果不堪設想,水家從此一蹶不振也未可知。
水老大失儀態,蹲在桌旁冥思苦想,下首的水家眾子,也個個額頭冒汗,手腳無措。
「你們說,怎麼辦,要不現在糾集力量,咱們搶回貨船。」
「父親,不可,海間四島水域錯綜復雜,鳥人猥瑣,極擅偽裝、躲藏,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消息,不能一個島一個島的搜吧?」水濤皺眉阻止著。
「混蛋,按你說的,難道算了不成?」水老怒不可遏。
此時,一個下人躬身一路小跑的進入廳堂。
「老家主,外邊有人傳來一封信給您。」來人雙手舉信上呈。
看信的水老,臉色一陣青,一陣紅,雙手顫抖。
「小畜生,你夠狠。」水老邊罵邊把信撕的粉碎,一坐在椅子上,一陣的沉思。
「父親,怎麼回事,是不是鳥人要敲詐咱們。」水濤急切地問。
「狗屁鳥人,如非必要,他們不敢搶劫世家大族的貨船,是有人指使的。」
「是什麼人敢與水家叫板!」六子水潮納悶的說道。
「哼哼,還不是因為你那寶貝女兒,惹惱了展青,他勾結鳥人,扣了咱們的貨船,開出條件,威脅水家同意他與柔兒的婚事,嫁妝是《武兵寶典》。」
「好卑劣的手段,好大的野心,簡直痴心妄想。」水濤十分的憤怒。
「這個小畜生,從一開始就設計咱家,心思歹毒縝密,他的目的還是柔兒,嫁妝是可以談的,我必須去天道峰見他一面,濤兒,你速派人給上師遞上拜簡。」
「父…父親,你不答應柔兒給她喜歡的那孩子一個機會嗎?」水潮小心的說道.
「不要再跟我提那個貧民小子,展青信上說他入天道一刻鐘就被踢出,成為天道史上最恥辱的存在,上師震怒,外功都不傳,馬上就要被遣返原籍,你難道要招一個九流貧民當女婿嗎?」
水老余怒未息,根本忘了北星與水家近祖交好的那茬,眾人誰都不敢再說什麼。
天道峰瓊台廣場,一老一少頭頂頭密談著。
「爺爺,既然談妥了條件,我就是您的孫女婿,請把這封信轉交我的父親,水家的貨船一定可以按時抵達青嵐大陸。另外,上師已經同意,兩天後,在此舉行盛大的結業慶典,同時進行我與柔兒的訂婚儀式。」展青一臉的成竹在胸。
「在這……臭小子,你是不是提前都設計好了,料定我一定來找你。」水老斜了他一眼,郁悶未甘的問道。
「爺爺,你怎麼還不明白,水、展兩家結親,就可以控制整個大陸的銅鐵、兵工產業,是雙贏。天道院上師的利益也會最大化,把訂婚儀式放在這里,亙古未有,他們在表明態度啊!我和柔兒肯定被傳授外功,異日誰還可以撼動我們兩家的地位。」
水老听的是頻頻點頭,眼中異彩連閃。
「柔兒,事情就這麼定了,是你該為水家做出犧牲的時候了。」水老一臉嚴肅的對哭泣的水柔說到。
「不,爺爺,求求你讓柔兒自己做主吧!柔兒喜歡的是北星啊!」
「柔兒,水家是絕不會接受一個貧民的。事已至此,你一人關系到水家的生死存亡,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水老輕輕的拍了拍水柔,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听了爺爺的話,水柔心如刀絞,萬念俱灰,呆呆的看著弟子居的門口。
盯著天道峰瓊台北面的畢業慶典的大廳,我一步一滴血的向他緩慢走去。
這之前,柔兒來找我,什麼也沒說,拉著我的手,如飛蝶一般穿梭于東面的小峰之間,不停的訴說我們曾經的點點滴滴,一句一淚,我卻心碎如絮,玩偶一樣跟著水柔。
日出日落,我們度過了別離前最平靜和黯然神傷的一天。
夜悄悄而降,柔兒吻了我,然後如風而逝,只留下我一個人獨品悲愴和情殤。
我站在小峰間,一遍又一遍的數著滿天的繁星,淚水模糊了雙眼,打濕了衣襟,寂寞,我感覺到了一種如死亡一般的寂寞。
水柔,你的名字是這個星空最亮麗的疼痛,更是我一生的糾結。
邪孩和巨震是第十四天出來的,當晚就離奇的失蹤,引起天道院的大範圍搜捕,因為屆屆都有類似的事,見怪不怪,最終不了了之。
而我卻在床頭看見一封信,只有九個字「別忘了我對你的承諾。」我知道,這是邪孩給我的最後交代。
對面的大廳,燈火輝煌,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來的都是落日城世家望族的大人物,還有七十幾名入天道但無可能孕出金丹的學子,他們要再呆上一段時間,受賜外功功法,煉化體內不太多的靈力。而有希望孕出金丹的早在上師護鼎下,入密洞苦修去了,已非凡人。
風聞這次天道院奇才輩出,童桐獲得降魔決,靈心獲得冰玉決,八決已現其二,而天岩和芒鋒到今天也沒有出來,是千年難遇的一批學子,一次盛事。
廳口,我蒼桑、落寞的看著里面穿梭的人群,內心不停的問自己,我還來干什麼?我又能做什麼?
一個滄海一粟的渺小的生命,面對一座直插入雲,高不可攀的山峰,除了仰視,我別無作為。
可柔兒在里面,她就要成為別人的新娘;我初戀全部的情感在里面,它就要被無情的埋葬。
我雙拳攥的一陣陣月兌力,一個念頭蹦出腦海,我要帶柔兒走,帶她走,帶她走……
我大步就要入內,一個人影突閃到面前。
「北星,你不要進去。我是水潮,柔兒的父親,我一直在這里看著你,我明白你的苦,可這是你的命,誰都無法改變。有人讓我帶話給你,說不要忘了你的千金一諾。另外,這是柔兒給你的信,收下吧!」水潮神情黯然的說著。
听到別忘了千金一諾這句,我蹬蹬蹬連退幾步,舌底一甜,一口心血噴出,人頓時萎靡下來。
水潮已經不見,我的手里捏著柔兒給我的信,失魂落魄的走向東面的峰崖。
身後的喧鬧聲被呼嘯的西風所取代,我的兩耳一片轟鳴。
廳內,樂行上師站在上首,激動的話語覆蓋整個大堂。
「今天的盛宴是天道院前所未有的盛事,好消息是接連不斷,芒鋒學子和天岩學子剛剛從天道出來,共同創造了十七天的史上最長記錄,芒鋒更獲得了有‘天命道心’傳說的傲世四典之一的《道心典》,成為天命之子,一舉使天道院臻至修真界最高的存在,天岩獲得了有‘烈陽現,群魔斷’美譽的至剛至陽、至霸至絕的烈陽決,從此天道院群邪闢易,所向無敵。再者四大世家水家、展家締結姻盟,一會兒外事堂首座昊風真人將親自到場主持訂婚儀式。」
堂中端杯的芒劍听的是喜憂參半,鋒兒終于沒有辜負自己的期望,竟然成為天命之子,簡直是驚天動地。只是白瞎了水柔這孩子,鋒兒如果知道,依他的脾氣,這可如何是好……。
一邊的水老知道水闕已經進入密洞孕丹,加之水柔的事由上師主持,顯的十分的志得意滿,他早已把那個寒酸的貧民學子忘到了腦後。
展青一臉神秘的微笑,而柔兒沒有出現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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