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星芒 第四十四章 時運未至

作者 ︰ 心偶

「混小子……。」正要破口開罵的身金剛丹巴旺,愕然的收住了下話,他突然想到大師兄意金剛陀三臨走前叮囑自己的話語。

「師弟,北星那孩子至為神奇,身體里蘊藏著驚天能量,詭異莫測,前途不可限量。大逍遙天與之結盟未來一片光明,布扎有此老大,是他的福緣。記住,不管什麼情況,不可破壞布扎與北星的情分,勿嗔,勿怒。」

丹巴旺知道,自己的大師兄一身修為直追聖師,「五眼神通」之「法眼」已開,已臻「法眼微相,幻本為真」的境界,有窺破一線天機的本事,北星能得到他如此嘉許,必有因由。看來「知性」頂果輸得不冤,大慈悲天做的實在有些過分,布扎有情有義,忠肝義膽,磊落兒男,自己不可多說,也不能多責。

身金剛這一不說話,可把前頭的頂果氣壞了,縱容自家神徒胡亂說話,難道你大逍遙天不把大慈悲天放在眼中嗎!他沒有回頭,卻冷聲的說道︰「丹巴旺師兄,三大神殿同氣連枝,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請約束你的弟子,不要說一些有傷神殿威儀的話,不然休怪大慈悲天不講情面,代天執法,幫大逍遙天管教管教你們的神徒。」

丹巴旺聞言這個氣!這「知性」頂果難道瘋了不成?肆言無忌,逮誰咬誰,哪兒跟哪兒啊!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就有傷神殿威儀。他突然感覺到北星剛才說的那話對極了,「知性」頂果代表不了大慈悲天,更代表不了三大神殿萬年的輝煌傳承,他還真的不配。

布扎那頭還要理論,卻被我出聲攔下。

「不要再說了,認我這個老大,你就給我三緘其口,不然立馬滾蛋,從此你我再無一絲一毫的關系。」

我自打開始就不希望布扎摻和進來,不久的將來我會回龍翼去,而布扎還要在青嵐繼續他的修行之路,過多的得罪大慈悲天,他的未來堪憂。至于大逍遙天搶佔宿衛新城而導致的神佛內耗、內斗,那應該是陀三、丹巴旺和億耳、頂果他們之間的事,布扎還很弱,一個快樂的人,何必讓他背負他無法背負的重擔。

布扎憋得臉色通紅,他心中這個憤怒啊!如炙炎一般烘烤著他的靈魂,作為神徒,他不齒大慈悲天「三大神僧」的行為,他此時才真正思考這滿天的神佛,到底值不值得他生死捍衛,誓死追隨,他一向篤定而執著的信念崩塌了一根柱石。

他心中這個委屈啊!如滔滔洪流一般不可遏制,他可以不理會二師父的責罵,大不了挨一頓板子;他可以不在乎頂果說什麼,就當他是放屁。但他不能不顧及自己老大的話,他明白,老大是個言出必果的人,他就是有千般委屈,也只有先獨自咽下。

一道威霸無二的血色異力,一道華彩耀眼的能量流,三道宛如來自異界的光芒凸現,空間扭曲,海浪波紋橫生。

「淨化」雷蒙、「知性」頂果和「明光」敦珠,三人一起全力出手,天地間頓時異象紛呈,到處充斥著能量,這就是神佛的威力啊!

見此情景,身金剛丹巴旺張大了嘴巴,大梵天的「止境」布里克大師和「藏智禪者」貝殊大師同時搖頭,叨咕經文的聲音更響更快。

這等強度的攻擊,我是接不下來的,死扛硬頂無疑愚蠢至極,殊不可取。

「一切法以虛空為門,無往處故」,雙手靈動,虛空印結,我身化虛空,任何攻擊皆隨心而過,如風拂面,無掛無礙,無影無形。

突然,我有一種致命的危機感涌上心頭,不好,我可能中計了。

我全力運轉周身的靈力,調動著神識。可惜,晚了,一股沛然的能量擊中了我的身體,是頂果,這個陰險的家伙,不可饒恕。

轟的一聲,我被震飛了二十幾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頂果也沒撿到便宜,他平移三丈,一頭栽倒在地,

「老大啊!」布扎朝我飛出的方向狂奔而去。

我真他媽的愚蠢,虛空印有一個致命的缺陷,你遁入虛空,躲避攻擊,的確是最好的月兌身手段,可你最終是不是得出來吧!大慈悲天的神僧,再不濟也略知虛空印的特性,頂果就等在那里,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中計了,我差點被「知性」頂果和「明光」敦珠聯手給埋葬了。

原來「明光」敦珠故意以三面空間扭曲迷惑我,他們算準了我不敢硬接,會結虛空印逃離,並且網開一面,而那里是死路,「知性」頂果就等在那兒,全力給我致命一擊,好縝密的計劃,好歹毒的手段。

「老大,老大,你怎麼樣?你還好吧?」

布扎毛手毛腳的往起扶我,地上留有一大灘的血跡。

可我此時無比的清醒,是靈力關鍵時刻救了我一命,沒有它,我可能早已骨碎筋糜了。又咳出一大口鮮血,我散盡了內腑的淤結,我傷的很重,髒藏嚴重受損。可奇怪的是我的神識、靈力一切如常,沒受身體傷害的任何影響。

兩聲悶哼出口,我接好了自己月兌臼的肩骨和斷裂的肋骨、腿骨。

五道人影把我和布扎團團圍住,個個面色凝重。

「梵天真如,北星檀那,請問剛才你用什麼功法重傷了‘知性’頂果大師,請如實相告,不可自誤。」

大梵天的「止境」布里克大師寶相莊嚴,目泛精光,十分嚴肅的問道。

什麼功法,呵呵,剛才頂果卑鄙的暗算于我,情急之下,我想滅了他的元神,他攻擊我的同時,我精神力量疾馳,並祭出至邪的黑芒,若不是我被震飛了二十幾丈,神識和黑芒自動歸位護體,頂果此時已經幽冥路遠。

即便是這樣,他也遭受重創,他的精神異力被黑芒吞噬大半,從此他徹底的淪為二流角色,等同于師者覺僧的程度,沒個十幾二十年,或是聖師級別的高手為他開光灌頂,想恢復過來,就是做夢。

而這一切沒有逃過在場其他幾人的眼楮,尤其是大梵天的兩位神僧,他們真切的感覺到剛才北星的神識中有一股邪惡至極的力量,那是所有修者元神最為懼怕的東西,那是瞬間造成頂果幾乎元神泯滅的事物,至邪無比。對于他們而言,佛祖金光一事必須追查,圍攻一個孩子絕對不能,但對付邪魔就另當別論了。

近千年以來,大梵天的神佛一直隱跡不出,入世行道的少之又少,可別看大慈悲天混的風生水起,貌似席卷天下,信徒遍及青嵐大陸。可明眼人都知道,大梵天的名聲不僅沒有受到沖擊,而且不降反升。

原因是大梵天一方面靠梵尼入世應劫,賺取了無數修者的頂禮膜拜;另一方面是大梵天有著超然的濟世理念,不介入凡間爭斗,不介入神佛爭斗,一切貌似順其自然,但他們暗中卻有一支神徒行道的隊伍,主要目的是誅邪,凡是為害凡間的怨靈、精怪、邪魔,都在當誅之列,出手毫不留情。「鐵血梵天」的威名,修凡兩屆知之甚少,可在靈異邪魔的天地里,提起「鐵血梵天」,那是聞風喪膽,避之唯恐不及啊!

掃了一眼躲在不遠處,神色萎靡的頂果,我心中的憤怒滔天而起,大慈悲天的三大神僧聯手圍殺我,除了布扎以外沒人吱聲,這種事他們大梵天不管,他們的佛心、正義被狗吃了不成!

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神修者,這會兒尸體都涼了。

現在我以重傷的代價傷了那個卑鄙的頂果,大梵天的神僧就坐不住了,他們正義感的靈魂又附體了,要溜達出來主持「正義」,這就是大梵天,這就是索甲先知讓我必須拜訪的大梵天嗎?

五十步笑一百步,這些人原本蛇鼠一窩,一丘之貉,他們的本質沒有區別,都是強權意識,都是以自己的主觀認知來評判世人,都是以神佛的喜好來決定善惡,這天地已經沒有公理,這世道太過悲涼。

好!既然與你們這幫子神佛撕破了臉皮,既然此心已冷,我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來吧!就讓這片荒原見證我屠戮神佛的壯舉,就讓這方沃土銘記我戰天斗地的傳奇,就讓我的血和神佛的血,染紅清風、流水、浮雲,讓那所謂的萬能的主宰看一看,誰的血更艷,更彤。

一聲破空的長嘯出自我口,穿越無盡的虛空,嘹亮于天際,滾滾于心頭,歷久不絕。

那嘯聲源自靈魂,孤寂無比。

那嘯聲響徹天地,酷寒至極。

那嘯聲摧毀一切,萬物悲愁。

那嘯聲焚燒全部,眾生低頭。

……。

「老大,你怎麼了?不要啊!」

布扎滿臉的淚水,他企圖捂住我的嘴,可手中踫到的卻是橫飛的鮮血,他的心此時碎落如雨,他的頭此時疼痛如裂,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他仿佛抓到了一線蛻變的契機,轉瞬又影跡無蹤。

我瘋狂了,我根本不再考慮什麼狗屁傷勢,什麼現在未來,我心中只存一念,埋葬這幾個該死的神僧,哪怕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止境」布里克,身金剛丹巴旺,「明光」敦珠等人個個如臨大敵,周身異力含而不發,他們不知道眼前這個正在瘋狂中的人,接下來會有什麼舉動。

「不…不要傷害我…我老大,真的,你…你們付…付不起代…代價。」

布扎雙手抱頭,痛苦無比,身上光芒吞吐,他似乎正在經歷一場艱苦的異變。

「布扎吾徒,你怎麼了?」

身金剛丹巴旺電閃而至,神識急出,安撫著布扎脆弱的精神,躁動的異力,他明顯好了不少,明顯從疼痛中解月兌出來,不再抽搐。

「蠢才,丹巴旺,如果你不冒冒失失的急于施救,布扎已經身化語金剛,時也,運也!」

我的口中還在冒血,可我十分關注布扎的月兌變,之所以沒有攔住丹巴旺,是我也吃不準他是一次完成的好,還是一步一步的來好。不管怎樣,契機已現,布扎身化語金剛的前路一片坦途。

「混蛋,閉上你的嘴,我怎麼做還用你來教。」

這個身金剛脾氣火爆,沒有半點佛門神僧的威儀和高深莫測,率真、直性,布扎身上有他的影子。

「丹巴旺,我要知道你接下來是繼續守護著布扎,還是要站到我的對面?」

我在問他如何選擇,是否會參與圍殺,我在給他一個機會,也給陀三和布扎一個機會,我盡了本份。

「臭小子,這里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二師父,不要說了,老大他沒有錯,他不是邪魔,他受傷了,他還在流血,你們想怎麼樣?你們還想怎麼樣?想斬盡殺絕嗎?」

布扎雙眼精光四射,他雖然沒有完全化身為語金剛,可他從中受益匪淺,他的修為暴漲一倍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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