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的客人,你們是不是也應該為‘月神’奉上一份祝福,為達赫部落送上一份歡樂哪?」
那老族長沖著面蒙絲紗的梵尼頷首笑道。
他不簡單,是個睿智的長者,單憑風雨人生的閱歷,他竟然看出了梵尼是這一幫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的奇異組合的帶頭人。
「寧布族長客氣,妃雅敢不從命!」
梵尼用手拍了拍秋歌的背,示意該她出場了。
這種場面,秋歌見識的多了,她裊娜的走到了場地中央,面紗下的檀口一開,聲音嫵媚的說道︰「孜摩哥哥,秋歌想討教高明,嘻嘻!」
早就商量好的事,孜摩倒也爽快,一撩衣擺,上場而去。
他這一登場不要緊,尖叫聲頓時此起彼伏,美男子的殺傷力絕對非比尋常。
看到孜摩,依偎在寧布族長身邊的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子,妙目一亮,她忽然感到這夜晚如驕陽當空一般明亮。
「大…大哥,你…你看他倆誰能…能贏?」
布扎叼著一根羊排,滿嘴油膩的問我。
這吃相,我嫌惡的挪了挪,根本不搭理他。
「我…我力挺孜摩…孜摩師兄,呃!」
德蒙更狠,打著飽嗝,酒氣燻天的還沒忘了插話。
其實秋歌的修為與魅爾大致相當,她遠不是孜摩的對手,但為了不驚世駭俗,梵尼要求二人出招不出力,若論起花哨和心機來說,孜摩還真未必能行。
果不其然,兩人普一交手,孜摩就陷入苦戰,鬼馬精靈的秋歌花樣百出,實用的不實用的,往上搬就是了。
一時間,場地中身影騰挪,彩綢滿天,邀戰之聲不絕于耳,看得聞靈、半心、梵尼是竊笑不已。
「哧!花拳繡腿,這要是狂漢,一拳足矣!」
寧布族長下首坐著的那個斬犛羊祭神的彪形大漢,仰口就是一碗女乃酒倒入喉嚨,他看了一眼身材高挑的女子,滿臉蔑視的說道。然而那個女子卻不理他,仍然含情脈脈的注視著場中上下翻飛的孜摩。
久戰不下的秋歌實在有些不耐,這種不能盡興的比拼,對一個修者來說的確難忍。
面對孜摩來襲的一拳,秋歌騰身而退,三把精致的小彎刀瞬間出手,水藍色的光芒乍起,她動真格的了。
秋歌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本來是表演性質,她突然改變游戲規則,孜摩可能會因此受傷。
隨著梵尼的一聲驚呼出口,孜摩臨危不亂,身影一抹,後發先至,倏忽出現在秋歌的身旁,二人錯開了身體,孜摩穩穩的落地,滿臉微笑,兩指捏著秋歌的面紗,正迎風微揚,他以一個修者的方式贏得了比試,也贏得了滿堂喝彩。
蒙昧無知的牧民當然不明所以,只要熱鬧,只要好看,他們一定吶喊、敲鑼、喝彩。
可有看明白的,坐在上首大篝火堆另一側的達赫部落的長老、巫師和巫醫同時色變。還有那個身材高挑的女子眼中也是驚喜交加,她吃驚于摘去面紗的秋歌的美麗,她歡喜于英俊瀟灑的孜摩是個修者。
好,我寧布代表達赫部落多謝客人們的精彩表演。下面,將是我的女兒,達赫部落的‘珍珠’,達娃獻拜月舞。」
老者的話音未落,現場立時一片安靜,就連小孩的哭聲也停止了,仿佛即將到來的是一個無比神聖的時刻。
吉琴、手鼓、根卡、竹笛齊鳴,幾位青嵐大陸流浪藝人「達曼依」奏響了一段古樸、渾厚、鏗鏘的音樂,那樂聲瞬間就把人帶入了一個奇幻的夢境。
風停了,星空、圓月、遠山、平原都在傾听……。
一個宛如妖靈的女子在高揚的音樂中出現在場地中央,她隨音起舞,邀月同飛。
她渾身掛滿了金飾,在銀色的月光中,閃爍著詭異的輝芒,她的肢體仿佛精靈般的靈動,她的舞姿仿佛被賦予了生命,她是一個用靈魂跳舞的舞者。
可我卻知道,她不是人類,她是一個月夜下翩翩起舞的妖女。
「大哥,這…這太夸張了吧!她的舞怎麼如此誘人?」
布扎那兒看直鉤了,神者尚且不能免俗,何況那些牧民!
我也很欣賞她的舞蹈,妖不妖的姑且不說,這舞蹈就說明了一切,她應該與青妖、麒麟一樣,是一個無比熱愛生命,無比熱愛自然的生靈。
樂聲一變,空靈、歡快的曲子奏響,那女子的舞風也變得異常的潑辣大膽,她扯去了遮月復的兜囊,露出縴細的腰肌,引起了一片驚天的尖叫。
她在移動腳步,向我們這邊跳來。
那個彪形大漢在一碗接一碗的喝酒,他盯著那女子的目光,似乎在噴火。
呵呵,她在邀請孜摩共舞,有點意思。
孜摩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他本能的望向了梵尼和秋歌,他不知道這份殊榮是該應承,還是不該應承。
梵妃雅沒有任何表示,可秋歌卻撅起了小嘴,她明顯不願意孜摩上場。
見梵尼不表態,孜摩有些尷尬的謝絕了那女子的邀請。
「珍珠」達娃一躍返回了場地中央,在亢奮的樂聲中,她扯下了面紗,她在縱情舞蹈。
一張絕世的嬌顏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她的美,芳菲妖艷,天壤無儷。
她的美,耀如春華,閉月羞花。
她是一個妖,她的美不屬于人間,她的美來自異界,她的氣場是顛倒眾生,迷惑眾生的,已經抵達妖媚的極限。
女人們在自慚形穢,男人們在垂涎三尺。
孜摩後悔了,這個叫達娃的妙齡女子絕不遜于梵尼,堪稱人間絕色。
我也一眼不眨的盯著她,只不過目光清澈如水。
聞靈和半心當然也看出了達娃的問題,但他倆是譽滿青嵐的大神者,見怪不怪的事兒多了去了。
梵尼在觀察我,呵呵,她也許會把我想成是一個「豬哥」。
達娃又過來了,她第二次向孜摩發出了邀請。
這一次孜摩沒有拒絕,因為他得到了梵尼的首肯,達娃牽著孜摩的手,在一片震天的吶喊和尖叫聲中,開始了又一輪的炫舞。
沒有人注意到,魅爾悄悄的退場了。
一處偏僻的氈帳內,魅爾鬼鬼祟祟的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號的骷髏頭,它晶瑩透明,流光溢彩。
一串古怪的咒語出口,它在顫動,一股能量溢出,瞬間就跨越了虛空的壁壘,消失于無極。
一個虛幻的聲音飄渺的傳來。
「師妹,情…情況怎樣?」
「大師兄,你敗露了,他們已經知道是你在搗鬼,你快跑吧!」
「接著說。」
「梵尼已經救出了二王子桑拓,不過他瘋了,北星也蕩平了‘重生’組織,我們現在在無垠海海岸邊,不日將返回基蘭城,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你好不好,是不是一切平安?」
「我很好,他們還不知道黑巫族。」
「魅兒,你沒事就好,以後再找個機會,事無巨細的把你們神山之行告訴我,你放心,他們不能把我怎麼樣。北星,嘿嘿,他有命回到基蘭,就怕他沒命走出基蘭。」
「大師兄,北星功高絕頂,絕不比‘巫神’差,你可不能招惹他,不然危矣!」
「魅兒,這個你不用管,他毀了黑巫族的大事,我豈能善罷甘休。」
「大師兄,那我接下來怎麼做?」
「拖住他們,我需要時間,記住……。」
「大師兄,大師兄……。」
光芒明滅間,聲音杳渺而逝。
迷惑眾生的炫舞還在繼續,孜摩在場地中間,達娃圍著他跳舞,搭肩、入懷、香吻,越來越露骨,越來越直白,然而這一切不僅不突兀,反倒流暢自然,她的舞表達著一種情感,一種思念,一種酸楚,一種甜蜜……。
宛如一對苦戀多年的情人,分別後重聚,在互訴著真情真義,在互訴著生死相守,在互訴著生世不移。
孜摩深深的陶醉了,不怪他陶醉,實在是達娃的舞蹈已經超凡入聖,不在人間哪!
一曲終了,月夜下的平原,歡聲雷動,孜摩意猶未盡的回到了座位,滿臉的傲然的神采。
的一聲,一把寒光閃閃的彎刀插在了梵尼所在的那張氈毯上,搖晃不止。
幾人都是神修者,對這種小兒科的東西根本視而不見,孜摩更端起彎刀旁的酒碗,說笑間一飲而盡。
「外來人,我,達赫部落第一勇士狂漢,向你挑戰。」
現場鴉雀無聲,只有那個彪形大漢的怒吼聲和腳步聲。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阻止,寧布族長和他的女兒達娃靜靜的看著,那邊的長老、巫師、巫醫盡管面色凝重,卻也沒有言語。
「你怕了,不敢面對狂漢是不是?」
很明顯,這個達赫第一勇士吃醋了,他見不得自己心愛的女人與外人共舞,與外人搭訕,與外人親吻。況且在達赫部落,女人當著男人面扯下面紗,還有另一層意思,那表示著女人遇到真愛的開始。
孜摩的眉頭一挑,眼中精光四射,他有些怒了,眾多美女面前,他丟不起這個人,可又不能接受一個凡人的挑戰,否則神修者的威儀會蕩然無存。
怎麼辦?他遲疑的看著梵尼。
「寧布族長,我們感謝你的盛情款待,我們也非常尊重你們部落的第一勇士,但我的朋友不會應戰,請約束你的部屬,不要令彼此難做。」
梵尼的話不亢不卑,言語間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凜然。
「哈哈哈哈,遠方的客人,我們沒有惡意,那位叫孜摩的勇士想摘走達赫部落的‘珍珠’,就得過了狂漢這一關。」
美女愛英雄,呵呵,原來如此,老族長是相中了孜摩,又無法平息狂漢的憤怒,只有坐山觀虎斗,讓雙方自行以武力解決。
看來大草原的部落民風彪悍啊!無懼無畏的英雄、勇士,永遠會受人尊重,永遠是不落的驕陽。
站起身來,我不想繼續觀看這場鬧劇了,沒勁。
突然,我心中一跳,緩緩停住了腳步,有人來了,三個大神級別的修者在靠近,他們無比的強大,殺氣騰騰,血腥漫天。
他們是什麼人?
他們為誰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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