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樣式復古,高聳兀立的金色宮殿出現在眼前,殿門口的門楣處掛著一塊牌匾,上書「輝煌神殿」四個大字。
這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安靜的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詭異,很詭異,我全神戒備的踏入了門內。
奢侈!太奢侈了!黃金為牆,玉石鋪路,這他媽的到底是不是幻覺,夢與現實之間,我有點混亂。
驀然,一段飄渺的樂聲響起,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
「神之殿,輝煌無限,有緣人入殿叩拜,以示心誠。」
叩拜!狗屁,我還不知道你是什麼玩應變的東西哪!上來就是一句「叩拜心誠」,要臉不要?
我根本沒理那須子,我在注視大殿四周的壁畫,一幅幅活靈活現,惟妙惟肖,想來講述的應該是殿主人的生平事跡,或者應該是他自以為輝煌的故事。
咦!有一副的情節有點熟悉,壁畫畫著一只大手,手背保護的是一群衣衫襤褸的貧民,手心捏著一股龐大的颶風,難道是……。
「來人不叩不拜,蔑視神君,略施薄懲,以儆效尤。」
話音未落,殿頂光芒四射,倉促之間,我被龐大的神識、靈力擊出了殿外。
下一個瞬間,我的身影愕然現身于殿中,面色冷漠的注視著殿頂。
「有緣人,你承受住了考驗,可傳我衣缽,請上二樓。」
騙人騙上癮了!分明是他媽的樂此不疲呀!我早有防備,這等直白、老套的誘惑,對我根本沒用。
這是一個黑色的空間,與下邊自作神聖的味道截然不同,到處充斥著一種無比邪惡的氣息,怨靈!驚天的怨靈黑霧突襲而至。
黑霧中,我盤膝而坐,周身至邪黑芒吞吐不定,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我在瘋狂的吸收著怨靈之力。
這是一種另類的驚心動魄的相持,它源源不斷,我照單全收,賭的是誰先撐不住。
呵呵,可它選錯人了,與怒海的能量相比,這只是小兒科而已,我恨的是它來的太少了。
「你是什麼人,你…你竟然吞噬了我精修百年的巫力,你百死莫贖?」
一個邪惡的聲音,宛如從地底滲出,宛如從虛空傳來。
「見不得人的東西,你也配向我放話。」
愉悅的站起,此行收獲頗豐,實出我的意料之外。
對面的黑牆上,一張遍布皺紋,無比枯敗的老臉凸現,無鼻無牙無舌,只有一雙黑瞳,閃爍著仿佛來自幽冥無極的墨彩。
「你是鬼靈?」
「嘿嘿,鬼靈那種低級的垃圾,怎麼能與我相比,我是神,掌控黑暗的神,你的生死,盡在我的一念之間。」
「哈哈哈哈,你也是神,這爛臭的天地,阿貓、阿狗都稱神稱聖了,真是廉價啊!神,臉涂華彩,衣著華麗,內在卻枯萎朽腐,他們連邪魔都不如,可世人還爭著搶著去做,真是無聊透頂。」
牆壁,那張臉竟然從牆壁鑽了出來,不!應該是個人形怪物,它很矮,披著一件金線碼邊,薄如蟬翼的黑色斗篷,它異常的強大,邪惡、怨戾的氣息驚天動地。
「似魔似修,似神似佛,你很神秘呀!將死之人。」
「呵呵,如果你盡是這些沒營養的屁話,我沒時間搭理你,你不是這兒的主人,叫他出來。」
「嘿嘿,你是說幾百年前那個修真人,他早歸天了,而他的靈魂在我的體內,你也一樣,不用急,你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冷魄死了!這個怪物說的話可信嗎?看見「只手扶風」的壁畫,我就肯定,天域大漠流傳千年的「輝煌殿」,它的主人就是天道院院史明簡緝拿的冷魄,曾經救過四大世家冷家祖先的冷魄。
這樣一個輝煌的至尊上位修真人,竟會被眼前這個怪物打敗,怎麼可能!而且它光說不練,必然有所圖謀啊!
「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別編故事騙人了,邪魔有邪魔的尊嚴,鬼靈有鬼靈的品性,旁人看輕你不要緊,最怕的是你拿自己也不當個東西。」
「混蛋!混蛋!你敢羞辱我,你敢羞辱巫神,我一定讓你受盡酷刑而死。」
怪物暴跳如雷,怒不可遏,它還在演戲。
可我卻有點明白了,我的精神力量穿不透這間屋子,這是一個被禁錮和詛咒的空間,也許根本沒有二樓,也許一切都是虛無飄渺的。那個怪物等同于被封印了,它跟天魔一樣,想利用我出去。
「冷魄上師把你囚禁于此,是你罪孽滔天吧?」
怪物明顯一愣,接著就有些歇斯底里了,它瘋狂的穿梭于四壁,一道道黑芒虛影,遍布整個空間。
「別跟我提那個多管閑事的惡魔,一千年了,我被囚禁在方寸虛空一千年了,我恨天恨地,更恨你們這些虛偽的修真人。」
我笑了,笑容不僅沒有一絲的憐憫,反而冷漠無比。
「冷魄上師哪?」
「嘿嘿,他死了,形神俱滅了。二百年前,他惹了他惹不起的強大敵人,身受重傷,居然恬不知恥的跑來討要巫神的‘本命巫珠’,用來延命,那時我才知道他將我禁錮于此的全部目的,他陰險、卑鄙、齷齪,他一直惦記著我的巫珠,我借機騙他來此,吞了他的元神,滅了他的魂魄,一雪千年之恥,哈哈哈哈。」
它的這番說辭,我倒是信了幾分,無利不起早,越是大神級數的修者,越是惜力,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妄動無名,亂管閑事的,除非有利可圖。
這故事一點都不新鮮,誰死誰活跟我毫無關系,我轉身朝一面黑牆走去,進來的很容易,可能不能出去,我心里也沒有把握。
那怪物沒有阻攔我,而是在一旁安靜的看著熱鬧。
不安、焦躁、陰暗、暴虐、邪惡,這是怨靈之力,這是那個怪物的力量,它在搞什麼?
「嘿嘿,你當這‘無天鬼蜮’是自由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太天真了。」
一抹詭異的黑芒閃過,我出手了,我的身體融入了黑色的怨靈牆中。
空間內,那怪物神情大變,它不相信,這世間會有人不在乎它的「鬼蜮」。
十分輕易的穿出了結界,我重新回到了大殿,望著眼前虛空懸浮的金光閃閃的珠子,我不禁搖頭苦笑,「天地方寸」,我竟然闖入了一個被佛祖金光封印的丹丸虛空。
一股黑芒祭出,我抽離了佛祖金光,取而代之的是至邪黑芒,封印的屬性發生了質的變化,而封印的力量卻有增無減,那個自以為是的怨靈怪物,它將永遠無法逃離。
探手抓來一方條案上擺放的一只古色古香的淨瓶,我沒有細看,很隨意的把黑珠扔進了瓶中,很隨意的把淨瓶塞入了背囊。
這輝煌殿,真是個奇跡,以神識、靈力的雙結界為護罩,藏須彌于芥子,懸浮于黃沙之上,逐風而走,神出鬼沒,不愧為天域大漠最詭異的傳奇之一。
這兒,絕對是一處離俗避世的福地洞天。
然而對那個天道院明簡通緝的叛逆徒冷魄,那個潮汐城冷家的遠祖,我真是不敢恭維,他把這輝煌殿搞得烏煙瘴氣,不僅機關密布,步步驚心,而且陰招頻出,用心惡毒。
不管輝煌殿是不是出自他的手筆,單憑他量小的心性,就難以令人興起尊重之情。這樣一個修真人,我想不明白他居然有膽量叛出天道院,拔胡須,觸龍之逆鱗,視天道正朔如敝履,不可思議。
應該是這里了,輝煌殿的藏寶室,冷魄的密庫。
呵呵,他是個貪婪的家伙,上品靈劍,秘制丹丸,奇珍異寶,秘功玉簡,應有盡有啊!
咦!他怎麼如此偏愛小巧玲瓏的東西,這冷魄的性取向不會有問題吧?我把玩著他收藏的一把把秀氣的靈劍,搖頭苦笑不已。
晦氣!竟是男女雙修的功法,我收回了神識,撇了手中的玉簡。很明顯,冷魄後期的修行走上了歧路,距離入魔不遠了。
「修行不易」,對于任何修者都一樣,級數越高,登頂的路越窄,前進就越艱難,往往一個念頭,一個想法,一種頓悟,便可能歧路亡羊,永遠出不來了,便可能咫尺天涯,死無葬身之地了。
挑了一把模樣古樸的小靈劍和一顆「紅丸劍」,我感覺得到,滿密室的寶貝,以這兩把未認主的靈劍為尊。
還有一個東西對我有著致命的吸引,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個被塵封的盒子中,有一樣瘋狂的魔器,有一樣內斂的魔器,有一種非我族類絕對無法感知的邪惡,在那里安靜的等待著它宿命的主人。
一把小巧的血色刃口的黑斧子,斧頭和斧身材質相同,布滿了一種詭異的暗斑。看著它令我一陣的心驚肉跳,握著它令我一陣的血脈噴張。
驚天的魔器,恐怖的力量,它代表著死亡,代表著終極的黑暗,它一旦現身修真界,必將攪起無窮的血雨腥風。
它擁有十分強大的自主器靈,它對我不屑一顧,愛理不理的,一副沉睡未醒的模樣。
與龍槍相比,它不僅不遜色,甚至更為霸道,它的確有驕傲的本錢,這要是一個不明就里的修者得到了這把魔斧,那將是滅頂之災。
「幽冥斧」,這是我給它起的新名字。
我沒有滴血立約,或者同化它的印記,也沒有跟它自主孕育的器靈過多的糾纏,我直接以強大的神識逼它臣服,逼它認輸,讓它明白,我隨時可以抹殺它的一切。
「幽冥斧」很識時務,也很聰明,重壓之下它選擇隱忍,它選擇把憤怒、暴虐、邪惡、仇恨通通藏匿于假象的背後,這是一個無比陰險的家伙,很難搞。
拍了拍身上的沙灰,我知道,是時候該離開了,離開這個漂浮的詭異絕地。
留下一抹至邪黑芒的力量和氣息,我立身于輝煌殿的結界之外,立身于滾滾的黃沙之上。
「輝煌殿」,它會繼續游走于瀚海戈壁,繼續抒寫天域大漠的傳奇,只不過被烙上了我的印記。
風往北吹,我打橫前行,十天後,我終于踏上了果岩、棘草、黃沙、塵土交匯的地帶,我憑借雙腿走出了「凸沙坳」,戰勝了龍翼大陸最凶邪詭譎的死地。
這一番經歷對我悟道修行的益處無法言表,它讓我的身體更加的堅韌,它讓我的心靈更加的強大,它讓我對自然之威有了更深的感悟。
天地寡情,它絕不會因為一人一命,一石一山,一江一河,一星一域的興衰而停止運行的足跡,它恆定的在走,它蔑視著萬物生靈,它沒有過去未來,它沒有失望希望。
它是一條沒有盡頭的古道,而所有的一切,都會消失在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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