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最讓人煎熬,尤其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是未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情況,這種等待,更讓人難受。
強哥現在就等得很難受。那個警察出去了好半天還沒有進來,也不知道他們還要在這里等多久。
門口傳來一聲推門的聲音。
強哥觸電般抬頭望去,見門口只走進來一個人,心里稍微安下心來,但是這個剛剛走進來的警察滿臉熱情的笑容,卻讓強哥有些模不清頭腦。
蔣長印帶著一個大大的笑容走了進來,走到張寧面前,很熱情的伸出手道︰「寧哥,你怎麼來了?怠慢了,怠慢了啊。」
張寧呵呵一笑︰「蔣兄,好久不見了。」
不說好歹見過一些世面的強哥也是吃驚不小,更別提邊上的三個工友了,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張寧和蔣長印熱情寒暄,誰都沒料到張寧居然和警察局里的人認識,而且看起來關系還挺好。
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了蔣長印和張寧兩個家伙的演技還真是好,外人完全看不出來這兩個家伙笑容是虛假的,聊天是空洞客套的,其實在心里面都認為對方不是個好貨色的。
張寧和蔣長印打了一陣哈哈,不多時,收到消息的陳局長挺著個大肚子匆忙趕了過來。
「陳局長你好,怎麼親自來了?」張寧笑眯眯的伸出手。
陳局長滿臉堆笑的兩手握住張寧,道︰「今天這事完全是個誤會啊。我們見義勇為的良好市民怎麼也被帶進來了?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誤會。」
強哥更加吃驚了,那幾個工友更是差點忍不住就要上前拉著問張寧,你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見義勇為?」不說強哥等人,蔣長印也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回過神來,連聲附和道︰「是啊,是啊。張寧今天路見不平,遇到那些地痞混混欺壓工人,忍不住出手相助,這種行為應該得到表彰。就不知道我們的某位同事是怎麼回事,沒有弄清楚狀況抓錯人了。呵呵呵。」
張寧不動聲色,笑而不語,看著眼前這兩個人在那一唱一和。
對于蔣長印的前一句話陳局長還是相當滿意,可是听到最後一句不由得臉色一沉,但是馬上掩飾過去。今天這事情是老周弄出來的,他自然知道應該怎麼處理,而蔣長印在邊上貌似隨意的一句話卻暗藏玄機,不僅像張寧透露了今天這事情是他們局里的一個人弄出來的,而且還在暗中提醒陳局,得罪了張寧,對于老周做出什麼決定可就不能輕描淡寫就那麼算了。陳局長雖然有些惱火,但還是笑容滿面的對著張寧說道:「來,去我的辦公室坐坐。」他伸出手來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張寧指著鄭強等人說道︰「那我的朋友們怎麼辦?」
陳局長哈哈大笑道︰「既然已經知道是一場誤會了,我馬上叫人送他們回去。」
強哥以及幾個工友已經震驚到完全說不出話來,一個小小的警察就讓他們坐立不安了老半天,現在居然見到了局長。局長啊!他們著張寧的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心里仍然不能接受這個巨大的落差。狗一樣忐忑不安的進來,然後被人恭敬的送出門去?這是個什麼世道啊?
張寧跟著陳局長走進他的辦公室,陳局長忙著叫蔣長印去泡茶,張寧寒暄了兩句,開門見山的道︰「陳局長,那個姓周的家伙呢?」
「在另一個房間。」陳局長問道︰「你還想找他?」
張寧笑道︰「你把他交給我吧,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了。」
陳局長一听,張寧的意思是不和那個周隊長計較,但是這個周工頭今天難逃一劫,心下稍安,畢竟老周是個老同志了,偶爾犯下一點不違原則的錯誤,並沒有必要讓他難堪,陳局長心領神會的笑道︰「蔣長印,去把人帶過來。」
蔣長印領命而去。
周工頭喜滋滋的跟著蔣長印來到局長辦公室,他還在想著自己能和局長拉上關系,那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進入房間,見到張寧悠閑的坐在一個轉椅上轉來轉去,不由呆在當場。
陳局長好像突然有什麼急事要去辦,領著蔣長印就出去了,出門之後,吩咐其他人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在張寧沒有出來之前都不要進去。
見陳局長他們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張寧單獨在一個房間,周工頭大驚失色,驚恐的道︰「你,你怎麼會在這里?!」見張寧面色不善的朝自己走了過來,周工頭連連後退,尖叫道︰「你要干什麼?」
「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到底能把你怎麼樣。」張寧平靜道。
陳局長的辦公室里馬上傳來一聲聲慘叫,听到動靜的警察同志一個個置若罔聞,該干嘛仍在干嘛,就連抬起頭看一樣的興趣也欠奉,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過了一會兒,張寧率先推開門走了出來,笑眯眯的和陳局長打了聲招呼。
陳局長走上前,問道︰「怎麼樣了?」
張寧搖頭道︰「真沒意思。打掉幾顆大牙就被嚇暈了。你們把他弄醫院去吧。其他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陳局長點頭道︰「恩。還有件事我得說一下,今天這事都怪我沒管好自己的人。」
張寧擺了擺手道︰「我不是一個不講道理胡攪蠻纏的人。冤有頭債有主,收拾了這個姓周的就行了。你們警局內部有什麼事,我一個外人是不會插手,也不會管的。」
陳局長道︰「那多謝了。」
張寧笑道︰「客氣什麼。我先走了,改天請你吃飯。」
陳局長也笑了笑︰「一定。」
走出警局大門,便看到鄭強就在一旁守著。見到張寧出來,鄭強急忙走上前問道︰「沒事吧?」
張寧呵呵一笑,從口袋里拿出一疊鈔票︰「事情都結了。這是兩萬塊,那家伙身上就這麼多全給我了,你先拿著。」
鄭強憂郁了一下,伸手接過錢放進了口袋,問道︰「那姓周的家伙呢?」
張寧輕松的說道︰「被我修理了一頓。你放心吧,以後他會把你當大爺一樣供著。」
鄭強沉默片刻,終于開口道︰「謝謝。」
張寧道︰「客套話就不用說了。我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有的時候有些事情還得靠暴力解決。就算你想老老實實做人,也身不由己。」
「我在這等你的時候已經想好了。」鄭強一臉凝重的說道︰「承蒙你看的起我,只是我已經答應了我媽她老人家,以後不過問道上的事情。我不是一個狼心狗肺的人,今天這份恩情,我鄭強銘記在心。他日若有機會,定當回報!」
張寧微微有些失望,見鄭強已經打定主意,也不在多言,笑道︰「人各有志,我也不勉強你。」
說完之後,便轉身離開。鄭強站在原地呆了一陣,片刻之後也轉身離去。
此時已經華燈初上,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在都市光怪陸離的霓虹燈下,兩個男人順著各自不同的軌跡向前,一如都市里大多數的人群一樣,偶有相遇,激不起什麼浪花,從此以後也不會有交集。
但是此刻兩人的都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鄭強用自己的性命救了張寧一命,報答了這份恩情。
種下什麼因,便會結出什麼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