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毅此刻的神色出奇的嚴肅,沒有理會張寧二人的驚訝之情,繼續道︰「德班當時只有十六歲,並沒有成為大巫師,他親眼目睹著這一幕的發生,當時所有的族人都嚇得跪伏于地,沒有任何人敢阻攔貝魯進入那可怕的禁地。又過了七天,貝魯巫神走出了森林回到了部族內。從那一天開始,他不斷的進入沉睡的狀態,但卻獲得了一種奇異的力量,就是能知道千里外發生的事物,並給族人作出忠告。他從不告訴族人他服了潘多拉之花以後的任何事情,每次有人問他,他就會說,不要妄圖揣測神的意志,那只會令人徒增煩惱。而且他時常提到,他正在等待一個人,那人到了之後,他就會離開這個世界,到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在巴拉米的部族內又生活了三年後,他離開族人,隱居在惡魔之森邊沿的一個山洞里,如果巴拉米的族人想要找他,要在洞口敲響一個大鼓,等他接見。不過十多年來,他只出現了兩次,每一次都是將有大事發生之時,似乎他真的能夠看到過去和未來發生的事情。德班告訴我這些事情的時候,貝魯已經一百零九歲了,不知他現在是否還健在。」
一百多歲的老怪物啊?張寧心道,不過對于這種能人異士來說,活上一百多歲也挺簡單的,那貝魯應該還活得好好的。
「雖然德班族長言辭鑿鑿,說潘多拉之花是因為蘊含了劇毒才致人死亡,但他也承認了服下那朵花之後,會讓人產生不可思議的變化,再結合當地人的傳說,我更傾向于花中隱藏著惡魔這一說法。貝魯巫神擁有非凡實力降服了花中惡魔這才實力大漲,而我的那些兄弟卻是因為實力不濟,被惡魔吞食了靈魂。」靳毅頓了頓,繼續道︰「這就是潘多拉之花以及索命惡魔的由來了。」
熊曉月驚訝得幾乎合不攏嘴,在這蠻荒的野林,有太多不能以常理推測的事情,雖然之前張寧的成仙成佛之說已經讓她吃驚了一次,不過這索命惡魔之說卻更加的恐怖離奇,更加的不可思議。
張寧卻是在想著另外一件事情。听靳毅所說,在三千年前,巴拉米曾有個巫師服下潘多拉之花以後,曾見過他們的父神——也就是張寧自己——並且白日飛升。只是他身為仙人的記憶並未完全恢復,而他也實在是記不起來三千年前有沒有見過那巴拉米的什麼巫師了。
不過現在還有個服下潘多拉之花以後,還活著的貝魯。由此可見,這潘多拉之花的傳說並不是無稽之談,也說不定。看來這所謂潘多拉之花,和自己數千年前路過南非的旅程有著一定的聯系,也許服下之後真能飛升仙界?那花朵是不是自己刻意留下來的?這一切張寧暫時無從得知,現在要看能不能見著這個貝魯,希望他還活著,那張寧就能在他那找到一些線索了。
不僅是張寧有著一肚子的疑問,靳毅也有些事情沒想明白,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離惡魔之森還遠著,可為什麼在此地就看到了那兒特產潘多拉之花呢?莫非,惡魔之森的範圍在擴大?
想到此處,靳毅陡然想到另外一個令他困惑的地方,那就是三年前他們開車經過的那條通往草原的道路,如今完全走不通了。三年的時間,雜草長得多一些,長得密集一些也就罷了,只是那些大樹為何也生長得那麼快,以至于將他們來之時通往草原的那條大路完全長滿了呢?
靳毅想破頭也沒弄明白,不過他總算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之前他們見到的八個死人,全都身穿迷彩服,看服裝的式樣以及他們身上的裝備,應該是察猜的手下。
察猜的手下出現在這里,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是提前進入森林尋找軍火的人手,二來這些人是追蹤張寧而來,想來他們是做直升機降落在森林遠處,所以要比自己一行人先到。
但不論哪一種可能性,對于張寧都不是好消息。
靳毅將心中的擔憂告知了張寧,听靳毅講完之後,張寧想到這兒離惡魔之森也沒有多遠的距離,便讓靳毅先行趕回,著手準備運送軍火的事情。張寧交代完畢之後,靳毅便匆匆離去。
擔心察猜這鳥人前來搗亂,張寧便叫上曉月二人全速朝著惡魔之森的方向前進。
林木漸密。
兩人飛速前行了一段距離,張寧忽然放慢了腳步,凝神傾听起來。
「怎麼了?」曉月也放慢腳步,等張寧走到她身邊之時,壓低聲音問道。
「有人在監視我們。」張寧低聲道。
「還是之前那種被花草樹木所監視的感覺麼?」曉月疑惑道。
「不。」張寧搖搖頭︰「這次是有人在遠遠的窺視著我們。」
曉月神色一凜,側耳細听了一陣,吃驚道︰「為什麼我完全感覺不到?」
張寧皺眉道︰「看來這次來的是超一流的高手,我們要小心了。」
曉月點點頭,便和張寧分頭小心的尋找著對方的蹤跡,只是他們二人分頭搜索了周遭三里方圓的範圍,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難道監視他們的人,並沒有在這附近?
張寧凝神思索著,他的第六感告訴他,是有人在監視著他沒錯,只是對方用了什麼樣的方法,在如此遠的距離窺探著他呢?
引起張寧警覺的,並不是對方弄出了什麼聲響又或者泄露了自身的氣味,而是一股特殊的能量波動,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張寧陡然一驚,他在逃離長沙的時候曾經體會過這種被監視的感覺,難道監視他的,是組長那群異能人士?!
就在他心神剎那失神的時刻,他忽然嗅到一股特殊的香味。
腦海里忽然一陣恍惚,張寧像是被催眠一般走進林木的深處,搜索著香昧的來源。
那種充滿了無限生機的力量,不斷的沖擊著他的靈魂,那是他曾在車上體會過的奇妙感覺。
一股莫名的喜悅突如其來的佔據了張寧的整個心房,他再一次體會到那浩瀚如海的勃勃生機,渾身暖洋洋的像是被浸泡在溫暖的生命海洋中。
張寧此刻的感覺就像是一個離家多年的游子回到了家鄉,那熟悉而溫暖的感覺,促使著他毫不停留的向著香氣的源頭進發。
在他前進的道路上,樹林內所有的植物無風自動,像是有著生命的精靈正在歡迎著他的到來。
前進了片刻,樹林中忽然出現一小塊空地,長滿了高及膝蓋的野草草,在那些野草團團護衛的正中間,有著一朵嬌艷無比,鮮紅艷麗的小巧花朵,正在雜草中冉冉升起,隨風輕舞,向著張寧發出了深情的召喚。
走得近了,那芬芳的香味更加濃郁。張寧的心頭涌起一股不可抑制的奇妙快感,他的身體已經自發的蹲來,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這朵小花。
這朵小花太美麗,美麗到不真實的地步,眼前的一切看來都是那樣的不真實,像是童話世界內的一切在現實中發生了。
一連串細微的「劈啪」聲在那小花中響起,在張寧瞪大的雙眼下,那花朵難以置信的慢慢舒展開來,片刻便長大到一個巴掌大小,在花朵變大的同時,它的根睫也在不斷向上生長著,幾秒鐘的功夫便升高到張寧的眼前,似乎這朵花非常善解人意,為了方便他的觀察自動送到了張寧眼前。
微風吹過,那朵花兒隨風舞動,發出了微微的呢喃,似乎正在訴說著對張寧的思念︰來吧,摘下我吧
張寧的腦海充斥了這個溫柔的請求聲,他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耳邊訴說著,摘下來吧,摘下來吧
他伸出手去,就要摘下那朵小花。
「張寧,你在干什麼?!」曉月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待她看清張寧身前的那朵小花之時,陡然色變道︰「住手!快離開!」
張寧渾身一驚,那股恍惚的感覺瞬間消退,清醒過來,回頭一看,見曉月正焦急的朝他奔來。
就在此刻,那鮮紅的花瓣突然紛紛凋謝,落在地上,瞬間萎縮干枯,化作了飛灰,原來的花睫緩緩的縮入泥土之中,消失不見,似乎從未存在過。
所有的植物都停止了擺動,一切歸于平靜。
而那暖洋洋的生命的感覺也消失無蹤,一切都回到了平凡和現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