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小書 68

作者 ︰ 初

從哪里,什麼時候,雨的味道,一點點風鈴的響聲。

烏雲碎裂,長尾蝶振動翅膀遷徙。

牆壁,濕漉漉的青苔。

顛簸的公路,昏昏欲睡的車廂,車窗外面,天空從最後的邊緣開始銷蝕。

什麼都沒有。

也沒有沙漏為這一刻計時。

分崩離析。

除了小提琴固執的詭秘的伴奏,除了我。

我又回到海中,四周都是海水,輕輕的蕩漾起伏,撫弄著指間和絲,擁我入懷。

我向上沉沒。

海水的擁抱,疲倦、輕微的傷害,從出生一直到死亡。

誰也看不到,眼角,淚珠一滴一滴溶進海水中。

荊棘,像花一樣,在海面下瘋狂的綻放。

我沒有死亡,我只剩下靈魂,我是什麼?

你,藤原,父親,知道嗎?

你從陰影中款步走來,姿態異常優雅,月輝匍匐在你的面前。

紫色,這麼濃烈,這麼沉重,不是負擔,不是柔情。

你看著我。

哭泣是什麼樣子的?痛苦是什麼樣子的?

我微笑,有一半羞怯,和一半希望,看著你向我伸出手,海水猝不及防的狂暴,水流凶猛的沖擊,我們看著我們的手指錯過。

我的上方,八個巨大的漩渦用一種肉眼無法看清的度旋轉著。

你消失了。

我的下方,追逐而來的荊棘,抽出無數新的枝條貫穿我。

赤紅色腥熱的血,寧靜的涌出。

我仍然牢牢凝視著你消失的地方,害怕,恐懼,酸楚,直接出現在我的靈魂里。

八個巨大的漩渦不斷接近,它們踫撞、崩塌、融合、重疊起來,八個漩渦的中心,電閃雷鳴。

海水可怕的沸騰著蒸著。

閃電比日光更耀眼。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要死了,真正的死亡。

可是我並不想死啊!

我想要活著!

海水,一瞬間平息下來,粗壯的荊棘叢,化為粉塵,倒塌,我破敗的身體,被禁錮著,不再向上漂浮。

很快,八道雷先後落下來。

大雷落在我的頭上。

火雷落在我的胸上。

黑雷落在我的月復上。

拆雷落在我的股上。

稚雷落在我的左手。

土雷落在我的右手。

鳴雷落在我的左足。

伏雷落在我的右足。

我的靈魂里,燃燒起熊熊大火,我听到自己的哭聲,撕裂了所有的偽裝。

藤原,父親,我想醒來,想要活著,想在你的身邊。

我們還有很多話沒有說,還有很多事物沒有去嘗試,很多,你知道嗎……

這章比較短,明天就補上下一章,又,大家不要傷心,小竹下一章就會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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