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趙雲修的四名手下的目標並不是那名口出狂言的小頭目,而是對著黃興本人沖了過去。
兩方人相距不到十步,一方忽然作,另一方在猝不及防之下根本無法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當黃興的手下現撲上來的四人的目標是自己的主子時,第一反應就是上前護衛。
那名對趙雲修出言不遜的小頭目自然也在其中,而他的位置稍微靠前,自然也就擋在了最前方。剛才他說出那番話後,並沒有絲毫的後怕,覺得自己的主子一定會偏袒自己的,再加上虎口寨勢力要大于青雲寨,即使是你「過江龍」,也要乖乖地咽下這口氣。而且自己這樣羞辱了對方,也算是給自己的主子找回了面子,到時候「論功行賞」自然是少不了的。
就在他心中正暗自竊喜、毫不猶豫地擋在黃興面前時,忽然感覺苗頭不對,因為那凌厲的刀氣似乎已經齊齊地指向自己。剛要作出反應,胸口就被那順勢而來的刀鋒劃破,感覺到一股暖洋洋的熱氣升到了胸口。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不斷涌出鮮血的傷口,張了張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然後身子一軟,倒了下去,一動也不動。
得手之後,那四名親兵也不做停留,在擋住了黃興手下的第一輪反擊之後,很有默契地退回趙雲修身邊。就在這轉眼之間,黃興已經損失了一名手下,而趙雲修這邊卻毫未損。
「趙當家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興的臉色變得鐵青地問道,不過剛才的襲擊讓自己心有余悸,如果自己這邊人少的話,也許剛才倒下去的就是自己了。這時候,趙雲修淡淡地說道︰
「長江聯十大盟規,第一條,不得擾民。違反者,斬!」
一听這話,黃興頓時暴跳如雷,他惡狠狠地說道︰
「趙雲修,你不要這麼囂張,在我的面前殺我的人,你是不是不把我們虎口寨放在眼里?」
「笑話!你們壞了道上的規矩,這可是幾年前就約定好的!這個人擾民甚深,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趙雲修緩緩地說道。甲板上虎口寨的人漸漸地向著黃興身邊靠攏,大概在三十四人的規模,不過他們卻不敢輕舉妄動。趙雲修雖然只帶了十二名手下過來,敵寡我眾,但是個人實力卻要低于對方,所以也是一個勢均力敵之勢。黃興雖然知道這一情況,但是為了找回面子,依舊撂下狠話︰
「總之,今天你不給我們虎口寨一個交待,就休想這般容易地離開這條船?」
「哦?」趙雲修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反問道︰「離開?誰說我要離開,要離開的可是你啊!」
這時候,趙雲修的一名親兵從懷中掏出一枚煙花,點燃之後向不遠處的三艘戰船揮舞示意。瞬息之後,只听見三艘戰船上傳出來整齊的吶喊聲,並且不斷地接近過來。在如此之黑暗的江面上,如此之聲勢使被包圍在其中的黃興一伙很是緊張。
黃興當下算是徹底明白了眼前的形勢︰自己這邊只有一艘船,大概就是近百號人。而對方可是三艘戰船,近四百號人,並且對己方已經形成合圍之勢。如果冒然火拼,吃虧的可一定是自己。
識時務者為俊杰,黃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沉聲道︰
「趙兄,今天你們青雲寨對我們虎口寨的大恩大德,我黃興是不會忘記的!咱們山不轉水轉,告辭!」
「不送!」
黃興的一行人灰溜溜地離開了這艘船,之後開著自己的戰船迅地離開了這一片水域。趙雲修雖然有些擔心虎口寨的反應,但是,若是讓他忍住不管這欺壓百姓的事情,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趙雲修轉身走向甲板一側的那些平民身邊,忽然間,看到了一張讓自己一聲難忘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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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年齡不會過三歲的小男孩,此時正被他的母親抱在懷中,雖然甲板上接連生血腥殺戮的一幕幕慘劇,但是這名小男孩卻沒有像其他同齡人那般哇哇大哭,而是露出過這個年紀的漠然。
趙雲修徑直走到小男孩的面前,蹲去,輕輕地問道︰
「小家伙,不要怕,壞人已經走了!」
「壞人已經走了,壞人已經走了,小斌不怕!」小男孩自言自語道,忽然之間,他一轉身,緊緊地抱住自己的母親,大哭了起來︰「媽媽???壞人已經走了???小斌不怕???爸爸已經死了???嗚??」
「小斌乖???爸爸只是累了,想躺下來休息一下???小斌不哭???」
小斌的母親強忍著淚水,緊緊地摟住小斌,不住地安慰道。看到這里,趙雲修不知怎麼的,心中涌現出一陣酸酸的感覺。
眼前的這個小斌和自己小時候是多麼的相似啊,同樣是因為賊人而失去親人,同樣的是一臉的漠然。于是,趙雲修說道︰
「小斌,你爸爸累了,他跟叔叔說了,希望小斌能夠快點長大,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叔叔!」小斌哭過之後,怯生生地轉過身來,看著趙雲修,問道︰「小斌不哭,小斌要做像叔叔一樣的男子漢!」
趙雲修一听,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暖意,他模了模小斌的頭,溫柔地說道︰
「只要小斌乖,就一定能夠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說完,他站直了身子,環視了周圍的百姓,大聲說道︰
「各位鄉親,那些強盜已經被趙某趕走,大家現在安全了!」
周圍的老百姓听過這話後,先是一愣,然後齊齊地朝著趙雲修拜倒,大喊道︰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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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就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小斌?」
趙雲修問道。王成斌激動地連連點頭道︰
「我就是當年的小斌,王成斌!恩公,您認出成斌來了!」
趙雲修點了點頭,微笑道︰
「是啊,時間一晃,轉眼之間二十年就過去了,真是歲月催人老啊!想想看,那個時候你才多大一點啊!」
「成斌那時不過三歲!」王成斌笑道︰「不過二十年過去了,恩公的樣子倒是沒有變什麼啊?」
「什麼,沒有變?你不是說笑吧!」趙雲修模了模自己的下巴,說道︰「這幾年來我為了躲避官府的追緝,外貌已經改變很多了!除非是十分熟悉自己的人,否則都不怕被認出!你究竟是如何認出我的?」
「是恩公左邊額後的兩顆痣啊,還有您右手手臂上的一道十字形傷疤。二十年前的那一幕我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雖然那時年紀小,但是依舊記得恩公的大致模樣。當天在碼頭踫見恩公時,我就覺得恩公十分面熟。之後上了您的船之後,我就越地覺得曾經見過您。直到注意到您的那兩處特征之後,我才確定那個‘朱老三’就是恩公您本人!」
「想不到你當年才三歲就能有如此之記性!」趙雲修嘆道︰「那時候我還當你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呢!對了,令堂大人現在安好?」
說到這里,王成斌的臉色一暗淡,頭低了下來,輕輕地說道︰
「當年父親大人被賊人殺害,只剩下母親大人與成斌。之後母親將成斌安頓在叔父家之後,也追隨父親腳步而自盡了!」
「在下多言了,成斌你不要放在心上!」
看著兩個人就在那兒不斷寒暄,項天宇雖然不忍打斷這如此溫馨的故人重逢的氣氛,但是仍然插嘴道︰
「兩位,等會再敘舊,我們現在該談正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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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內容都是關于趙雲修的,接近的文字專門描寫其人,寫的很累,不過,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