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浮雲記 (五十二)國主金箭

作者 ︰ 曲甲

卷簡介︰「黃黃梅子憂,欲熟語還羞。此季仍堪采,時過落客頭。」這是蘇湄遠赴京都臨前留給阿圖的一首小詩。來到這個異世已有一年,少年人將會有如何的演繹呢?請看本卷︰頓別籠城,墨劍士的傳人,少女之我願意,先生醉酒,喜歡她抓緊她,暗夜飛魔,贗品達人,海島尋寶……讓你目不暇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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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白雪消褪,風華重回綠染的大地。山花仍在等待著更濃的暖意,遲遲未放,唯有杜鵑先開,將紫紅的雲霞遍抹山嵐。

野芷湖面雖還是半冰封著,但數千只白鳥已然飛來,在水中撲騰著翅膀,捕食著下面經過了冬季的休生養息後更加肥美的魚。

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劃破清晨的寧靜,奔行了一夜的三匹健馬馱著三名紅衣紅甲的軍士,帶著塵土滿身,急馳到昇陽城門口。

「國主金箭!」

馬上之人亮出黃澄澄的令箭一枚,略微在門兵面前一晃,便催馬入城,直奔內院。

「國主令。征頓別重騎一營,輕騎二營,步兵一營,務必于四月十日前抵達旭川。」

正殿南面台階之下,傅兗帶著兩名兄弟垂手而立。北面台階之上,一名北見**官右手舉著金箭令牌,高聲宣讀國主傅虔令諭。

「臣傅兗領命!」

傅兗說罷,隨即上前接過來者手中的令諭文書。諸侯國慣例,若是調兵令諭,金箭與文書缺一不可。

傳令者離去。傅異開口便罵︰「他娘的,富良野那邊打仗,關頓別什麼事,也要我們傅家出兵,還他娘的一征就是全數騎兵!」

的確,北見國打仗一般都是就近征兵。若是蝦夷北方有戰事,頓別自然是理應出兵,但中部的富良野一帶有戰事,除非是大的戰役,一般都不會來頓別要兵。不過最近傅兗收到消息,說松前國一直向深川屯駐重兵,由都督高見虎統領,欲與北見國在富良野展開決戰。因此,北見國也由國尉蔡澤于旭川集合人馬,準備迎戰。

傅恆也是皺眉說︰「富良野那邊也就是深川跟旭川開戰,兩城打了幾十年都沒什麼結果,根本就沒什麼打頭。」

富良野位于蝦夷中部,乃是一片肥沃的農野,這里有座屬于北見國的堅城,名為旭川。旭川城西面不遠有座松前國的大城,名為深川。旭川與深川彼此相距二十幾里,之間是一片山區,兩國便以這片山區為界。地形如此,兩城都是易守難攻,打來打去也就是徒耗國力而已,與事無益。

傅兗搖搖頭,也不作答,只是向著台階上慢步走去,心事重重。

「大哥,我覺得國府是因我傅家回絕了世孫,所以故意給小鞋我們穿。」傅異搶上幾步,跟在傅兗的身後說。

「三弟,別瞎說。若是六妹听到了你這話,又該如何自處?」傅兗皺著眉頭道。

傅異語塞,說一聲「是」,便收住了口。傅恆也跟了上來,在傅兗的身後說︰「雖是如此,但我傅家總得要個對策,否則下次即便是南方的日高開仗,或許也要來頓別征兵了。」

日高山脈在蝦夷南部,也是北見與松前兩國的邊界,距離頓別少說也有六、七百里。

傅兗沒有回答,快步走入殿中,轉到宴廳之中,已經有僕人將熱騰騰的早餐擺在了桌子之上。

「吃飯,事情慢慢再說。」傅兗轉過頭來對兩位弟弟說道。

傅異與傅恆都是嘆了口氣。這位大哥的性子,若是說得好听的話就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難听的話就是「慢郎中」,你急他不急。

傅兗的早餐內容是一碗粥,一個水煮雞蛋,兩張油餅,傅異是湯面加肉夾饃,傅恆則是牛女乃配煎蛋蒸糕,各自不同。

今日已經是三月十二日,由頓別到旭川路途四百來里,步兵路上得走十來天。

現在是春耕農忙之際,出兵需要事先動員,這些外出的府兵得妥善安排家里的農活,昇陽城還要準備糧草,所以時間還是十分緊迫的。

另外,大軍出征對于附庸來說,在經濟上是種沉重的負擔,不但要供應糧草、軍械與各種補給,還要發放薪餉。以頓別兵為例,步兵與輜重兵的薪餉為每月三貫,炮兵為三貫半,斥候與輕騎為四貫,重騎為五貫,四個營的頓別兵加上斥候、輜重、後勤與奴兵合計七百多人,每個月的薪餉開支就差不多要三千貫。

不過,若是國家向附庸征兵,附庸也可以從國主那里獲得一定的補償。諸侯國通常的做法是,沒有戰事的年份,附庸需要向國主納貢。這個比例各國不同,北見國的定例是一成。若是北見國向頓別征兵,則征兵的年份這個「貢」是免除了的。

其次,若是附庸立有大功,國主也會斟酌著給附庸增封,這個是附庸所最期望的獎賞。

其它的補償就是戰利品了。國主在戰爭中得到的戰利品會按照功勞的大小分給大家,這個戰利品可能是實物也可能是人口或者俘虜。按照諸侯國慣例,俘虜是可以由對方贖回的,價格一般都是五十至一百貫左右。若是對方不贖,則俘虜會被當作奴民賣掉。

當然,打了勝仗才有戰利品,否則不但得不到戰利品,還要掏錢贖人。不過,若是要贖人,這個錢就不用附庸來掏,而是由國府來出。

在去年的中川之戰中,頓別軍均就俘虜了五百多人,後來松前國以每人六十五貫的價錢來贖,北見國是賺大了。

三人各懷著心事吃了一陣,便听得傅兗說︰「要不這次就老三帶兵去好了。」

「哦。」傅異抬起頭來,驚訝地問︰「大哥你不去?」

「嗯。」傅兗點頭。

「那老四呢?」

「他也留守。」

「這是為何?」傅異再問。

傅恆接口道︰「因為大哥估計此次出兵不象去年的中川之戰可速戰速決,而是會曠時日久。頓別的各項大事都在籌備之中,需要人坐鎮,所以就只派三哥一人前去。」

傅異明白了,傅家的生意在擴大,水師也正在建立,的確是不能沒有人坐鎮,而出兵旭川搞不好三五個月都打不出名堂,于是答應道︰「好。那這次兄弟我便一人掛帥了」,說罷哈哈大笑。

另外兩人也笑了,傅異等了這個單獨領兵的機會很久,終于如願以償。過一會,傅兗說︰「此次出征,三弟得牢記八字。」

「哪八字?」傅異問。

「不求有功,但求無失。」傅兗正色道。

傅異雖然心下有些失望,但還是干脆地答道︰「行。」

傅兗見他應了,便點點頭,然後繼續吃飯。吃了幾口,又說︰「這次六妹也不要去了。」

對于這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搞不好世孫要去督軍。如果兩人踫到,大家就彼此尷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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