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浮雲記 (二七一)花信年華

作者 ︰ 曲甲

上午的陽光暖洋洋得照在前甲板上,白色的雙船頭與灰色的欄桿外是清藍色的海,逆風打側面吹來,將阿圖蒙在臉上的軟頂草帽蕩了一下,似乎要吹起,卻被他用手一壓又給蓋上了。

螞蟻號的中間船體是打兩側單體船艏退後兩丈開始建造的,中間船體的前緣微呈弧形且上面安有鐵護欄,護桿之間用鐵鏈相連。前緣的外圍還鋪了四尺來寬的木板,再往前則掛上懸網,以防止人失足落水。

護欄之內退後二尺就是那個水滴型的前艙,阿圖在前艙的左前側甲板上擺了躺椅,遐意地躺在上面曬太陽。

他昨天一直忙到晚飯時才終于將所有的財寶都收拾完畢。傅蓴回了自己的房間,另外三女則是因為太興奮,直到半夜都還睡不著,加上前夜是幾乎熬了個通宵,所以到現在都還在床上睡著。

這次出海的收獲實在是太豐厚了,陡然之間,自己光擁有的金銀就值四百五、六十萬貫,真是如同做夢一般。四百五十萬貫是個什麼概念︰

四百五十萬貫,可以買……可以買五萬一千一百三十六名比比洛夫,然後他眼中就呈現出了五萬一千一百三十六名比比洛夫的整列,每個比比洛夫都用著他那雙藍色漂亮的眼楮對著他笑,並且向他獻上五萬一千一百三十六輛豪華馬車……

四百五十萬貫可以買六萬一千六百四十三名阿布,每名阿布種三十畝田,六萬一千六百四十三名阿布一共種一百八十四萬九千二百九十畝田。秋收的時候,他站在高*崗上,看著山下六萬一千六百四十三名阿布和一望無垠的金色麥田……

四百五十萬貫還可以買那種被傅沖胡說是很會生孩子的處女三萬四千六百一十五名,女人都是會生孩子。假如每個處女生三個孩子,一共就有十萬零三千八百四十五個孩子。過年的時候,這十萬零三千八百四十五個漂亮孩子都穿著隆重的盛裝,排著長隊來向他討壓歲錢……

「呸呸呸……」數到這里他胡亂地呸了幾口,這十萬多名孩子只怕還沒養大,自己就要窮死了。

「恭喜公子。」

寧夫人忽然出現在他面前,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藍色深裙的寬大下擺被風吹得緊貼于腿,凸凹了軀體的輪廓。

看到自己的客人來了,阿圖慢悠悠地站起了身子︰「同喜、同喜。」

「妾身恭喜公子是因為公子得了寶藏。妾身又何喜之有啊,如何能同喜呢?」寧夫人撫了撫海風吹起的發絲,笑容中頗含深意。

阿圖被她搶白了一句,也不作答,指著身前的躺椅道︰「夫人說笑了,請坐。」

寧夫人也不客氣,當即便坐到了他的椅子上,然後才笑著問︰「那公子準備坐哪里呢?」

「我就站著……好了。」他目光一低,正好從她的衣領之間望了進去,只見一對半鼓鼓的渾圓凸在那里,趕緊抬起頭忍住不看。

他剛才的舉動可沒有逃過寧夫人的法眼,不過她並不介意,反而咯咯地笑了兩聲,向後一躺,舒服地靠在那里。

那兩聲笑似乎揭穿了他適才所為,阿圖臉上浮起一絲愧色,「夫人這些天過得可好?」

寧夫人眉頭一蹩,似乎有些生氣︰「不好。」

「哦。那是為何?」

她做出了副委屈的模樣,埋汰道︰「你這個主人都不講待客之道,整日都不見人影。」

又不是自己請她們上船的,可沒有陪她們的義務。不過客人總是客人,面子還是講的,阿圖賠禮道︰「唉,在下這兩日實有些繁忙,因此怠慢了夫人與小姐。往後的數日應該較為清閑,當可多陪陪兩位。」

「真的?」

「自然是真的。」

「那好。」寧夫人在扶手上一撐,站起身來,面帶春風道︰「既是如此,公子就陪妾四處走走看看吧。」

「恭敬不如從命,請。」

寧夫人的這個要求很合阿圖的心意,因為打主艙的臥室可以透過窗口看到兩人目前所在的位置,雖然此刻的窗簾還是拉上的,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拉開了。而且,這兩天傅櫻的嘴巴里老是有意無意地說出「狐狸精」三個字出來,恐怕就是針對著這名寧夫人的。

她粲齒一笑,柳腰款擺之下轉身向著船後走去。他跟在了後面,雙目在她扭動的腰*臀間停留了數息,才走到與她並肩的位置。

船現在是逆風順流而行,航速不快,船身既不搖晃,也不顛簸,甲板上的水手也干得清閑,只是注意著風向的變化,隨時調整帆的迎風角度。

十點的太陽,紅彤卻並不太炎熱,四周是藍色的海水,從船舷外滾出白色的浪花,巨大的帆張在頭頂上,有種幕天之感,牽掛著的帆索散布在天空,將單調的天與海切割成一塊塊的。

長時間的海上航行是枯燥的,但于這麼個明媚的早晨,又是在一個掘寶後而得志的隔日,若還有一位漂亮夫人陪在身旁,恐怕任何人都是只會感到知足吧。

從她的身上淺淺地傳來了一股香水味道,盡管阿圖對此並無研究,但也覺得哪種味道並不難聞,且還有點使人想一聞再聞。

兩人在甲板上緩步走了兩遭,說了一輪閑話後,寧夫人停下腳步,依在舷邊望向遠海,忽然一嘆。

「夫人有何心事?」阿圖湊趣道。

寧夫人繼續向著遠處望著,慢悠悠地說︰「妾這次雖說是陪著藍家妹妹去京都,實際上早就有意前往江南一行。」

「哦。」

「妾乃山東萊州人士,是成年後才去的北方。如今眼見著年歲漸長,便有葉落歸根之意。」

「夫人因何而去北疆?」阿圖問道。

寧夫人側過臉來,微笑道︰「不敢瞞公子,妾少年時是在一個跑馬解里,在江湖上沿途賣藝。九年前,班子去到了海參崴,妾因機緣留在了那里,且一直呆到了今日。」

原來是這樣,恐怕她口中所說的那個機緣就是指被馬糧商看中並娶了她吧。江湖買解並非一個高尚的職業,寧夫人話中並不隱瞞,阿圖不由對她印象大好起來,便關心地問︰「那夫人在老家一定是有親人的了,這次是否也要回萊州看看。?」

寧夫人淡淡地笑了一聲,說︰「有是有。可家人在妾年幼時就把妾賣給了班主,所以妾覺得回去看看也成,不回去也成,再說吧。」

阿圖回味了一下她的話,似有領悟︰「夫人所說的葉落歸根並非是指萊州?」

寧夫人贊許道︰「公子聰明。妾只是覺得北疆太過寒冷,每年的冰凍期太長,所以想尋個暖和的地方養老。」

她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四、五的樣子,听到「養老」這個詞,阿圖笑了起來︰「夫人正值花信年華,乃是女人最美的時候,何以言老。」

「真的?」寧夫人笑盈盈地問。

「當然是真的,在下敢擔保。」阿圖笑著信誓旦旦。

寧夫人長舒了一口氣,又夸張地拍拍胸口道︰「既然連公子這般的人物都這麼說,那妾就放心了。」

這時候,十幾步外的艙門口走出來了四小姐,見到兩人便笑著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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