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馬浮雲記 (三九零)守宮砂

作者 ︰ 曲甲

沿路經過四院,見到老婆們還在繼續瘋鬧著換裝扮、擺姿勢照相。

傅萱和芊芊的武妝似乎很受歡迎,此時的長樂和蘇湄都換上了一身的戲服布甲,背後也插著那些花哨的小旗,正拿著兩桿花槍打來打去,傅蓴則在一旁笑著指點著她們的姿勢。

來到花廳,果然看見寧馨兒正坐在一張椅子上,小紅侍立在她身後。

看到他進來,寧馨兒口中喊道︰「爵爺」,站起身來要行個福身。阿圖快步上前將她一扶,說道︰「好、好,你回來了。」

松開手再仔細看她,但見風塵僕僕的俏臉上帶著股無語凝噎之感,剛要開口,忽然眼圈一紅,掉落了兩道淚水。

阿圖忙從袖子里掏了塊手帕出來,遞給了她,柔聲道︰「路上辛苦了吧。」

「嗯。」她接過了手帕,在眼角處蘸了蘸,低著頭應了聲。

再看小紅,也是副眼眶紅紅,嘴角扁扁的模樣,心道總不能站在這里,要說話也得換個地方。朝四下一看,不見有箱子行囊,便問道︰「你們的行李呢?」

寧馨兒稍稍將久別重逢後的感懷撫平了,抬頭道︰「行李都在船上。」

見他面露不解,小紅插口,指桑罵槐道︰「哼。藍家小姐待我家姑娘可是情深意厚,這次是用她的私人座船專程送我家姑娘前來京都的,才不象某些人那般無情。」

「喂!你這個丫頭……」

還沒等他把話罵完,小紅就把眼珠一翻,不屑道︰「本姑娘是個丫頭,可不是你的丫頭,你可管不著我。」

「閉嘴。」寧馨兒呵斥一聲,語氣也不怎麼凌厲,又轉頭對阿圖說︰「是藍家妹妹讓阿忠送奴家前來京都的。爵爺,奴家托你看的宅子……」

阿圖狠盯了小紅一眼,才答道︰「宅子買了,就在白鷺洲一帶,還給你請了兩個下人。」

寧馨兒福身道︰「多謝爵爺。不過,還得麻煩爵爺先送我倆過去。」

最合理的安排就是直接送她們去新宅,說些「不如先住我這里」之類的話未免虛偽。阿圖點點頭,帶著兩女走出了花廳。

阿忠並未跟進來,一直都站在府門前等著,見他們出來忙上來行禮。阿圖笑著在他胳膊上一拍,說了句「辛苦了」,然後讓門子去安排馬車送他回船去取寧馨兒的行李,並運去新宅。

一會兒,兩輛馬車就停到了門口。阿圖請寧馨兒和小紅上了錢四所駕的四座馬車,自己也坐了上去,領她們前去新宅,另一輛馬車則送阿忠回船。

馬車噠噠地小跑了起來,她們兩人坐一邊,阿圖坐一邊,相對眼瞪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年多來,寧馨兒在報上看到了不少有關他的消息,知道他升了爵、做了駙馬,還寫著立論,創出了好大的名聲,連海參崴都在四處談論著這名本朝的新貴。想起自身的事,知道入他的門更難了,夜里便是忍不住地悄悄垂淚。這番重逢,他既不冷淡,也不熱情,宅子也依約給她買了,表面是做得挺好,可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她可真不知道了。

正午的街上車馬如龍,馬車慢悠悠地走著。窗外是喧鬧,車內是死沉,對比得令人心頭發緊。

坐在對面的他先是坐得正襟,卻漸漸地扭捏了起來,一番抓耳擾腮,忽然沖著兩人道︰「你們兩個,把右手袖子給捋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兩女腦中同時一懵,卻又依言拉起了袖子。

阿圖面露緊張之色,緊盯著袖口。少頃,兩條雪白的小臂袒露了出來,每只手腕的三寸以上都有塊猩紅的印記,突兀又灼眼。

「哈哈哈……」阿圖長吁一口氣,繼而仰天長笑,一指那兩個印記道︰「本公子給你們點的守宮砂沒褪色,你們真的沒去找男人。」

寧馨兒與小紅頓時瞠目結舌,怪不得離開京都的那天每人就長了這麼個丑東西出來,怎麼洗擦都弄不掉,原來是那個什麼「守宮砂」。可守宮砂不是听說只對處子才有效嗎?自己兩人早就……而且這東西也只是種傳說,現實里可沒見人用過。

此守宮砂當然非彼守宮砂,乃是羅拔造守宮砂,女人點上後,只要與男人交*合便會即刻消褪。寧馨兒曾說過她已沒辦法再接受別的男人了,是真的嗎?所以阿圖要試一試,在她離開京都的前一天偷偷地給點上,以驗證她是否心口如一。

朱紅未消,證明她的確不是那種不可靠的女人。至于小紅,也附帶著點上一點,以安郎心。

※※※

夜深人靜,幃屏中卻正顛倒鴛鴦,被翻紅浪,枕上嬌*啼聲聲,帳里春光灼灼。直到後夜,方才稍事歇息。

經過了三個多鐘頭的折騰,眼望著身旁二女早已玉體倦怠、髻發散亂、楮目瞢瞢,阿圖還兀自用手在她們兩個身上來去地撫弄著,逼問道︰「歇息夠沒?」

寧馨兒正處于多次高峰後的心蕩神迷里,連一根手指都是不想動了,只把眼朦朦地睜開,怨道︰「公子就一點也不憐惜奴家嗎?」

手腕上的印記已然于不知不覺中消褪,它仿佛是一把刀,在他的心中將她的過去與現在給一剖為二,全然地割裂。以往的每次與她合歡中,雖然是盡興,但總有股潛意識里的不干淨之感,因此不盡意,而今夜已完全地不同了。他笑得暢快,翻身就又抱著了她,欲待再次進入︰「哪有不憐惜,不是剛剛憐惜過你嗎?」

寧馨兒使力把他一推,指著身旁說︰「奴家不行了,公子去找小紅吧。」

那邊的小紅听了,抽了口涼氣,忙推辭道︰「婢子腰都要閃了,實在無法動彈。」

「不行!倒底是誰來?否則,我點指兵兵了。」

兩女同時向著對方一指︰「她。」隨後,三人都笑了起來。

看樣子,她們倆的確是後繼無力了,他剛才也是有些過于癲狂,于是將小紅往身下一推︰「丫頭。你來服侍,公子我跟馨兒說說話。」

做婢女的總是命苦些,何況白天還在他面前發過 ,被報復一下也是理所當然。小紅嘆了口氣,只得遵從,拖著使不上勁的腰肢就爬去到了他的身下,讓他開心。

她的舉動帶來了歡快,阿圖閉目好一番享受,才把寧馨兒一摟,慚愧道︰「馨兒。我真是沒本事,家里定了規矩,娶新人入門得她們投票,八個人中得有五人同意方才可行。」

兩女听了這話,欣喜又好笑,喜的是他已應許了娶寧馨兒過門,好笑的自然就是要投票了。

寧馨兒當不會懷疑這是什麼托詞,而且她還不是他的老婆,也不應該去對他的家規指指點點,只是含笑道︰「奴家要的只是公子的心意。只要公子有心,哪怕奴家一輩子不入門,就住在這里,也是心甘情願的。」

這話說得讓人舒心,而男人一旦舒心了就要意氣風發,阿圖撫著她的臉龐笑道︰「馨兒無憂,我說的只是暫時有點難度,不是解決不了。等我多想想辦法,總能如願的。」

寧馨兒也不接口,免得讓他覺得有催促之意,只低低地「嗯」了一聲,又听他繼續道︰「四小姐以前就說過馨兒有管家只能。等你入門後就把家給管起來。溥純管不好家,也沒那個心思,你就多費點心。」

就在這短短的半日里,寧馨兒就將自己的將來打算想得一清二楚了。論姿色,她在他的老婆里只能添居末位。論出身,只比奴民出身的里貝卡與盤兒強點,但自己歷史有污點,恐怕在他的心里還比不上那兩位。自己以前唯一能吸引這位相公的就是與小紅一起,將他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可就打今晚看來,他的房中術又犀利了許多,不僅讓她們各自到了三次,也在她們兩個身上共「起飛」了兩次。如此還要,也不知為何他的精力就能那麼好。再說她已經二十六歲了,青春將逝,靠這種男歡女愛又能維持幾時呢?所以她還是得拿出點本事來,為即將要進入的家做些實事,讓那個家缺少不了她,這樣她才能穩固住自己的地位。

听到了阿圖的這句話,寧馨兒點頭答道︰「功名利祿乃男人所求,公子既要專注學業,又要振發家業,一心數用,當不能為家室所累。奴家一定幫著把家給管好,絕不讓公子憂心便是。」

哇!真是說到心坎里去了。阿圖高興地把她的頭掰了過來,對著她的香唇一陣舌吻,纏繞了許久才放開,「馨兒若能如此想,我就放心了。」

「嘻嘻,」身下的那個抬起頭來,對著這邊笑著說︰「公子倘若只把咱們姑娘放在家里管個家,那就是真的可惜了。咱們姑娘的本事可大著呢,原來在馬家的時候……」

「以後不許提‘馬家’這兩個字。」阿圖生氣道。

看來他是吃醋了。寧馨兒和小紅目光相交,眼神里帶著些心領神會,後者便正兒八經地問︰「那該怎麼說呢?」

「說你笨吧,也就只配當個丫頭。你可以用「早先」之類的字眼,比如說,‘姑娘早先的時候’……」

小紅毫不介意他的揶揄,呵呵一笑,接著說︰「早先的時候,早先的老爺先是讓姑娘管家,然後就把什麼早先的一百多間糧鋪都交給了姑娘打理,後來還準備將糧食的批發生意也交給姑娘。不料,早先的老爺去得太早,這事就沒成。姑娘離開早先的家後,就與人合伙做糧食的炒賣生意,賺了大錢呢。」

這段話里夾雜著一大堆的「早先」,听得寧馨兒暗笑,雖然嫌他有點小心眼,但心里卻是甜蜜蜜的,覺得他還是很在乎自己。

阿圖似乎對這麼多的「早先」很滿意,表揚小紅道︰「嗯,你比剛才聰明多了,繼續干你的活,別插嘴。」然後對著寧馨兒問道︰「我知道馨兒以前炒賣過糧食,但還是首次听說馨兒管過店鋪,那麼多店鋪倒底是怎麼管呢?」

寧馨兒點點頭,就開始跟他探討起店鋪經來。說管店鋪最緊要的是漏洞少,因為畢竟有一百多家店鋪,走到哪里都瞧得見,生意是不愁的,就是怕亂。所以首先得要有個嚴格的章程,讓人既能遵從,又能做到;其次,記好店內的帳本,收錢的和支錢的要分開;其三,店里所有的貨源與日用都不得自己購入,得由總店統一安排;其四,每日店鋪里所收取的現錢必需由專人收取上來;其五……

她的店鋪經說得很詳細也很實在,阿圖連連點頭,在她胸前一陣亂模,「你的店鋪經好,說得也好,胸也很好,顫動得更好,本公子模得更更好……」

寧馨兒在他手上一打,羞罵一句︰「死人!」心下卻喜歡他的調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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