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永夜的天空第十三章強者2
騷亂的人群漸漸地安靜下來，有一個小行商走上前來，默默地對著蕭秋行了一個撫胸禮。
如骨牌反應一般，那些低級的佣兵與小行商們三三兩兩地走到蕭秋的跟前，一一對著他俯身行禮。那個被殺行商的弟弟，甚至跪在了蕭秋的面前。
扶起了那個小行商，蕭秋揚起了頭，對著面前黑壓壓的人群沉聲道︰「請听我說一句！」
揮手召出黃金馬車，蕭秋縱身躍了上去。
居高臨下地看著下面的人群，蕭秋被暗黑力量放大了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先生們！其實你們不必感謝我什麼，因為我只是為了維護自已的清白，被迫戰斗而已。從一開始，我沒有想過會揪出卡洛斯這個偽君子，更沒有想過給那些無辜的商人申張正義。你們的淳樸與正直，簡直讓我慚愧無地。」
人群中一片寂靜，忽然一個聲音高聲喊道︰「如果不是您，一定會有更多的人受到傷害，您應該得到大家的敬重！尼古拉閣下，您太謙遜了！」
克里利斯喊出這句話，立即非常低調地低縮回了腦袋。可是這句話很快就發生了作用，人群中響起了一片附和的聲音。
「無論如何，這樣的事情不能再發生了。」蕭秋的語氣無比沉重，接著語氣一轉，高聲說道︰「可是，連一個有著爵位的龍騎士，也能做出這種可恥的事，那麼，我們還可以相信誰呢？我們怎麼知道卡洛斯這個偽君子，是不是還會有著其他的同伙？」
艾伯特的臉色變了，蕭秋這句話，就差沒有點他的名了。
人群一下子靜了下來，所有人憤怒的目光轉到了艾伯特和他身後那兩千鐵騎的身上。
「尼古拉，你不要血口噴人！」艾伯特背後的斯托克憤怒地叫了起來。
蕭秋看著非常「配合」的斯托克，冷笑道︰「這位少爺，我所說的只是一種猜測。你既然說我血口噴人，那麼您確切地知道，卡洛斯沒有同伙嗎？請問您是怎麼知道的？」
「你……」斯托克頓時張口結舌，一張臉漲得通紅。艾伯特鐵青著臉色僵在那里，心里恨不得把斯托克這個草包活活掐死。
果然，斯托克的表情立即讓憤怒的人群產生了無限的聯想，人群再次涌動起來。
「把卡洛斯交出來，讓他交待清楚。」
「看到了嗎？那個公子爺模樣的人就是卡洛斯的徒弟，尼古拉先生剛一提到卡洛斯的同伙，他就急急跳了出來，我看他就是同伙……」
「大家看看，使節大人為什麼要把卡洛斯的嘴堵上，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些血氣方剛的低級佣兵甚至摩拳擦掌，蠢蠢欲動。看得出只要有人領頭，這七八百烏合之眾只怕就要向著兩千德萊克鐵騎發起沖擊了。
人性就是這樣，在群體氣氛的感染之下，就算一個懦弱的人，也可能爆發出驚人的勇氣。
艾伯特額上的冷汗刷刷地流了下來。他身後有著兩千鐵騎，當然不擔心那些只是頭腦發熱的低級佣兵，可是旁邊這位連龍騎士都不是對手的魔法師卻不得不讓他忌憚萬分。更重要的是，指揮著兩千鐵騎和這些商隊的護衛佣兵戰斗，引起的政治後果絕非他這位使節可以承受的。
「請大家靜一靜！」看看差不多了，蕭秋恰到好處地制止了下面的喧熙，沉聲道︰「卡洛斯是否有同伙，這一點很難說。但是審訊他是完全沒有意義的，象他這種偽君子，說的話根本不足為信，反而更容易引起大家的互相猜忌。我想艾伯特大人這樣處置他，應該也是出于這樣的考慮。對嗎，艾伯特大人？」
「正是、正是！」艾伯特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水，轉身對著人群大聲喊道︰「主神在上，作為大德萊克帝國的使節……」
艾伯特很想趁機挽回一點影響，可是蕭秋並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現在我們離埃塞國境還有數天的行程，危險仍然時刻伴隨在你們的左右。因為我們不知道，卡洛斯究竟有沒有其他的同伙。」蕭秋似乎沒有發現艾伯特正在發言，一句話就將眾的人注意力現次吸引過來。
「作為同意月兌離你們而去的隊伍，原本我不應該打攪大家的行程！可是，出于我的良知，我絕不能坐視大家陷入危險的境地而無動于衷，請問大家相信我嗎？」
「尼古拉閣下，我們相信您！」克里利斯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這次連蕭秋也沒有發現他躲在哪個角落。
其實不用克里利斯再說，下面的行商們已經連二接三地喊出了相同的話。亢奮的大腦不容他們作太多的思考，事實上他們也沒有選擇的余地，德萊克的鐵騎已不可信，能相信的，也只有面前這位強大的魔法師了。
「既然如此！」
蕭秋的眼眸中，白熾的磷火緩緩地燃起︰「我謹以主神之名為誓，任何一個想要傷害你們的人，必需從我的尸體之上踏過！」
被暗黑之力放大了的聲音如響雷般滾滾而過，這一刻，挺立于黃金馬車之上的蕭秋，如同天界降臨的救世者。
下面的商人們大聲歡呼起來，有些涉世未深，心底深處仍深深地將正義與公理這種彩色神話當成畢生追求的低級劍士與魔法師們，更是眼噙熱淚，無限景仰地看著這位高高在上的、謙遜與仁慈兼備的魔法師。
沒有人再在乎這位可敬的魔法師是一位黑目人。在絕對的力量面前，其他的一切都已不重要。
這正是蕭秋想要的。
艾伯特呆呆地看著無數揮舞著的手臂。這位帶著兩千鐵騎的使節大人，原本應該是這支商隊守護者，這時卻無奈地成為了一位新的強者崛起的見證人。
在另一邊，奧古拉斯與克本面面相覷，兩人的表情極其復雜，有點意外，有點愕然，更多的卻是失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