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守護 第一章 荒蕪的上陽

作者 ︰ 風月先生

究竟要多久的荒蕪才能變成這樣呢?

原本熱鬧喧囂的小鎮中像是死了一樣的寂靜,原本熙熙攘攘的聲音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荒涼的大街之上,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平整的石板道路上面鋪滿了厚厚的灰塵于枯葉,就像是被廢棄的村莊一樣,死寂,荒涼,安靜到了讓人發瘋。

髒亂的圍牆之上已經長滿了蔓延的植物,密密麻麻的爬牆虎還有變異植物在荒涼寂靜的道路之上肆意開放,已經中午了卻沒有炊煙升起。

往日之中嘈雜的碳基猩猩們已經消失了蹤影,每分鐘都有槍聲響起的校場,訓練隊列的廣場,慘淡經營的雜貨鋪,還有每天早上都會擔著包子叫賣的老瘸子。

都消失了?

李無傷拉著芙蕾的手,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究竟怎麼了!

僅僅是兩個月的時間,居然能夠變成這種樣子,人都到哪里去了?

剛剛從鯨魚背上跳下的李無傷將芙蕾拉到了自己的背後,右手手掌虛握,于是青色的光芒從手指之間流淌出來,在空氣之中形成了猙獰的長刀。

將面前已經達到人腰的雜草斬碎,在密密麻麻的阻攔中硬生生的劈開了一條路,來到將半掩的巨大門扉緩緩的推開。

蒙了一層鐵皮的巨大木門發出了滲人的響聲,然後整個荒涼的小鎮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難以置信的荒涼,究竟人都到哪里去了?

隨手將一條潛伏在樹干之上的毒蛇徹底的釘死在了那里,李無傷拉著芙蕾的手緩緩的走進了荒涼的上陽之中。

迎面而來的是簡直讓人發瘋的景象。

寂靜的小鎮之中仿佛就只有他們兩個活人一樣,原本熱鬧喧囂的小鎮如同死了一樣,留下了發臭腐爛的實體。

長時間的缺少人煙,這里已經變成了野獸棲息的荒涼之地。

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都已經消失了。

就像是一夜之間,所有人都離開了這個地方一樣,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無傷咬著牙,安撫了一下有些害怕的芙蕾之後,從雜亂的障礙中間斬開了一條最短的路程。

所有人都消失了,七海顏還會在麼?

這是李無傷心中最恐懼的一件事,七海顏還在不在郵局里面?

像是發泄一樣,青色的光芒閃動,低微的蜂鳴聲接連不斷的響起,將面前所有的阻攔,野獸,蟲子,毒蛇都統統的變成了粉碎,從雜亂無章的廢墟之間開闢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絲毫沒有估計腳下的石板還有安置在街上的東西,腐朽的鋼鐵和木頭茬子被切成的碎片,哪怕一刻也不遠以多等下去,穿過了一層一層的阻礙之後,終于回到了那個二層小樓的前面。

鋼鐵的闌珊緊鎖,鐵闌珊之後的大門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長時間的沒有人去打理,已經出現了一層厚厚的灰。

試著將那個巨大的鐵鎖擰了一下之後發現,鎖眼已經徹底的壞死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沒有人再去使用之後,不論多麼耐久的東西都會在寂寞之中迅速的**,變成了再也無法使用的殘渣。

冰冷的光芒從手指之間泛起,輕易的將巨大的鐵鎖撕裂之後,推開了吱吱作響的大門,然後門後黑暗的空間終于暴漏了出來。

一種腐爛的味道從門後傳來,就像是很久沒使用過的空房子一樣,飛揚的灰塵還有一種難言的異味。

木頭桌子在潮濕的空氣之中幾乎長出了苔蘚,黑色的塵土隨著房門的開合零落的飄揚著,幾乎撕碎了李無傷的理智。

樓梯上面似乎傳來了什麼響動,讓李無傷從雜亂的思緒之中驚醒,絲毫沒有顧得上空氣中飄飛的灰塵,幾乎是在響動傳出的瞬間,身體就已經先于意識向上開始奔跑,一瞬間在狹窄的屋內達到了不可思的速度,在已經腐朽的鋼鐵樓梯上面靈活的踩踏了兩下之後,出現在了二樓之上。

在玩弄著餐盤碎片的小野貓被嚇到了,發出了一聲尖利的叫聲,全身的毛發豎立了起來,喉嚨里發出了低沉的聲音,已經做好了警戒。

李無傷臉上還沒有來得及退卻的喜悅瞬間僵化在了表情之上。

「怎麼會?」李無傷握著拳頭,灼熱的呼吸漫長而壓抑,就像是想要將即將爆發的火山降溫一樣,冰冷的空氣從喉管中吸入之後,盤旋在灼熱的肺腑之中,卻不曾降低哪怕一絲溫度。

一種莫名的急躁,憤怒,還有一種惶恐的失落感。

他抬頭看向了面前的那扇木門。

在二樓之上,只有那麼一個小小的房間,是七海顏的臥室,李無傷未曾進入過的地方,就像是最後的一分禁地一樣,牢牢的守衛者自己的秘密,不容別人去窺探,哪怕是彼此已經變成親人一樣存在的人。

因為害怕,或者是因為自卑,越發的想要將自己的秘密這樣,隱藏在對方看不見的角落里面,保持著高傲的神情,其實是因為害怕別人講自己最軟弱的地方觸及。

這就是七海顏。

李無傷的手輕輕的搭在了門鎖之上,縴薄的木板下面,是足以媲美銀行保險庫的鋼鐵,為了抵御自己一年或者數月一次的狂暴,七海顏為了拘束自己而裝置在房間之中的囚籠。

鋼鐵之牢。

即使是厚實的鋼鐵也無法將發狂的七海顏阻擋,冰冷的鋼鐵在青帝和七海顏的攻擊之下,即使刻意抑制和能力衰弱,也會從鋼鐵變成腐朽的木頭一樣,被輕易撕碎……

這一扇木板已經換了數十塊了,而門下面的鋼鐵板材也被修補成了一副破破爛爛的模樣,變成越來越重,越來越厚的鋼鐵壁壘。

李無傷突然很害怕將這一扇,門打開。

他希望這只是一個惡作劇,等他嚇了一跳之後,所有的人從角落里鑽出來,將那些野草扯開之後,告訴他,這是開玩笑的。

門打開之後,七海顏會坐在門後的桌子旁邊進行這個月第五次算賬,她是個數學白痴,0到9是她最討厭的東西,所以她會露出笑容跟自己說︰「歡迎回來。」

然後將所有的賬本都扔給了李無傷,自己跑去喝酒。

芙蕾急促的腳步聲從樓梯直上傳來,小貓兒已經被這種轉變驚嚇到了,看到李無傷失神的樣子之後,轉到了他的面前,努力的將他搖晃著︰「李,你怎麼了?」

從祈求中回轉的李無傷無奈的苦笑著,他的勇氣已經止步在了這一扇門的前面了麼?

他終究是不敢面對門後的結果,哪怕真相已經昭然若揭。

他搖著頭,長出了一口氣之後,手臂扭轉,將門鎖旋轉之後,厚實的門緩緩旋轉而開。

並沒有因為長時間的空置而**的空氣,房間之內井井有條的放置著所有的東西。

一張書桌,亂七八糟擺放在上面的槍械零件,一個小小的櫃子,還有一張單人床。

貧乏到了極致的擺設,就像是旅館之中井井有條但是卻沒有任何一種個人痕跡的房間,除了必要的東西之外,根本沒有多余的東西。

簡單到了刻板的擺設,缺乏生氣的裝扮。

簡直就像是一件囚籠一樣。

李無傷痛苦的閉上眼,最後一絲希望已經徹底的粉碎。

七海顏消失了。

厚厚的灰塵鋪蓋在了桌子上面,已經很久沒有人住在里面了。

李無傷憤怒的將拳頭敲打在了門框上面,最後一絲的期待被徹底的碾碎,令他幾乎發狂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就像是獵人扛著獵物從山林之中蹣跚走回,卻發現屬于自己的木屋在紅色的火焰之中緩緩傾倒,變成了焦炭。

所有的珍貴東西都隨著它的消失而不見了。

往昔種種都隨著上陽的荒蕪而破碎了,李無傷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好不容易尋找到的容身之所在飛舞的灰塵之中崩裂掩埋,找不到曾經努力過的痕跡。

在李無傷心中佔有重要低微的那個女人就這麼突然的消失了,讓李無傷感覺到了過去種種如同幻夢一樣,半年之前,他走進上陽,眼神襤樓,眼神絕望的蜷縮在了陰冷的角落里,遇到了那個女人,半年之後,上陽消失了,那個女人也不見了。

一種惶恐的感覺一點一點的從心口之中侵蝕開來,冰冷蔓延了全身,就像是被浸泡在冰水之中一樣,李無傷全身無力的坐在了撲滿灰塵的單人床之上,握緊了拳頭。

「三年之內你到不了級,就算你沒有死在你的責任中我也會親手殺死你!」

七海顏曾經的話再次出現在了他的腦中,和上次不同,沒有了大難得生的慶幸于竊喜,只有一種無力的悲涼感。

「李……」芙蕾在看著他如同死灰一樣的表情,不知道該怎麼樣才好,腳步抬動的時候突然踫到了什麼東西,空空的塑料瓶子在鋪滿灰塵的地板上翻滾著,滾落在了李無傷的腳下。

看著突然滾落在了腳邊上面的白色塑料小瓶,一個隱約的標識吸引了李無傷的眼楮。

彎下腰將撲滿昏沉的小瓶撿起之後,將標簽上面的灰塵擦去之後,淡藍色的水印令他手指抖動了一下。

在密密麻麻的字母下面的是淡藍色的水印,兩個相互糾纏的箭頭,就像是一樣的圖譜。

這是的標志,天下獨此一家,別無分號的水印標識。

將瓶蓋擰開之後,一種苦澀的藥劑味道從鼻尖泛開,但是里面已經空空如也了。

「這是……」李無傷看著手中的瓶子,上面的標簽上有著密密麻麻的字母,讓他有些頭疼,但是直覺之中卻覺得這個瓶子很重要。

七海家並沒有遺傳病史,李無傷自從認識七海顏之後,就連感冒打噴嚏都沒有見她得過,在她的房間之中怎麼會有的藥劑?

標簽上面的字母並不是李無傷熟悉的英文,而是另外一種李無傷沒有見過的字符,但是和英文字母毫無差別,一樣的讓他頭大。

「怎麼了?李?」芙蕾看著李無傷手中的小瓶子說道︰「是不是有什麼線索了?」

腦子里不斷胡思亂想的李無傷揉著自己有些發痛的太陽穴說道︰「應該是有了,但是我不認識上面的東西。」

芙蕾繞到了李無傷的旁邊,從他的手里拿過了瓶子看了一下之後說道︰「這個是,法文?」

「法文?」看到芙蕾之後,李無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問道︰「你能不能看懂上面的東西?」

「嗯……很多不認識的詞啊。」芙蕾有些苦惱的看著上面的字文說道︰「很多單詞都沒有見過呢。」

「能不能看懂?」李無傷問;「大概的意思就好。」

「這個東西好像很復雜的,但是大部分的意思都可以通過詞根來猜出來。」芙蕾指著上面最大的兩個單詞說道︰「這一個單詞的詞根是‘能力’的變體,第二個是壓抑的意思,最後一個是形容詞,指一個東西從大到小變化的過程,大概的意思是應該‘變小’‘縮減’之類的,……」

「下面的是用藥劑量還有開藥的醫院。」

芙蕾停頓了一下說道︰「誒?這個是英文,……邁阿密什麼醫院……」

李無傷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伸出手指著標簽上那一個最大的詞組說道︰「這個單詞,有沒有衰減,和衰變的意思?」

「嗯……應該是有的……」芙蕾猶豫了一下之後問道︰「李,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李無傷皺著眉頭將藥瓶纂在了手心里說道︰「如果猜對的話,那麼就是最糟糕的情況了。」

第一個單詞,能力,能量……

第二個單詞,壓抑,壓制……

第三個單詞,衰減,衰變……

能力壓抑衰減?不對……

壓抑衰減能力?不對,但是似乎想到了什麼……

于是就有了最後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壓抑能力衰變……

這瓶藥劑師壓抑,減緩能力衰變的藥物,換句話說,七海顏在李無傷不知道的情況之下,染上了能力衰變癥!

能力者之中十萬分之一的概率會出現的可怕癥狀,能力和**的無法同調,頻率不同會引發**和靈魂在混亂的能量之下一點一點的衰弱下去,最後衰變成為骨瘦如柴的可怕模樣,內分泌混亂,內髒衰弱壞死,全身都一點一點的走向崩潰,無法挽回。

雖然不清楚上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七海顏究竟去了哪里!

李無傷將那個小瓶纂進了手掌之中,努力的整理著雜亂的思緒,到最後終于整理出了一個大概的輪廓,然後站起了身子。

雖然依然沒有任何的頭緒,但是至少已經找到了一個方向,走下去,肯定會發現接連不斷地線索。

他看著懵懂的芙蕾,然後將那只有些冰冷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掌心里說道︰「走。」

整個世界,芙蕾能夠依靠的人,只有他了,如果就連他都沒有辦法依靠,那麼芙蕾還能再去依靠誰呢?就算是為了芙蕾,他也不允許自己再次暴露出那種軟弱的樣子。

芙蕾被李無傷突然的動作嚇了一條︰「我們去哪?」

「鎮中心,莫龍圖的指揮室……」

李無傷拉著芙蕾的手走出了房間之後,將門好好的關緊,盡管已經沒有人去住,李無傷也不希望別的什麼東西進入那個房間。

那一片空間是屬于七海顏的私密領地,有一天,李無傷會親手拉著七海顏回到上陽,然後將那一片空間的鑰匙再一次放進她的手掌之中。

——————我是回憶的分割線——————

陰沉的天空之中游走著黑色的色塊一樣,在漫長的黑夜之中,李無傷蜷縮在了角落之中,像是一條失去歸處的野狗一樣,努力的將身上襤褸的布條纏緊,但是還是覺得一陣一陣的發冷。

來到這個該死的地方已經三天了,終于踫到了一個人類的城市,但是已經筋疲力盡了。

自己已經落魄到了連一個小女孩的餅都要去搶的地步了,而且居然連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被人家輕輕松松的擺平在地上之後,唯一的尊嚴也粉碎了,靠著她的施舍,自己能夠清醒的生存到了現在,但是這樣已經是極限了吧?

干癟的胃囊之中就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塊灼熱的火炭一樣,一樣的煎熬感令他在陰冷的深夜之中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在這個村鎮的角落之中找到了這麼一個可以避寒的地方,將地上的稻草卷起之後包裹在自己周圍,產生了些微的溫暖,但是已經干涸于饑餓到了極限的**再也不發堅持下去了。

透過了殘缺的牆壁,他能夠看到月光照射在街上的白色影子,就像是蕩漾的水花一樣,在已經扭曲的視線之中緩緩的擴散收縮著,從肺腑之中不斷傳來一陣又一陣無法壓抑的顫抖,二十多年來,李無傷第一次這麼難過的想要死去。

耳邊似乎產生了什麼幻听的感覺,不規則的腳步從斷牆之外的小巷之中輕輕的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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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字數不夠臨時拉了一點存稿湊上的……

本來想要摻水的,可是沒心情了。

嘛,不願意欺騙讀者的風月,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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