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拉噠噠噠」
貓哼唱著歌兒,不斷的從在手術台上忙活著,將一台復雜的機器套在了她的腦袋上,動作輕快而迅速。
「貓,基地預警已經到了級,需要緊急撤退了,緊急撤退通道將在十分鐘之後關閉,你還在做什麼?」
嚴肅的男聲在室內響起︰「如果還在準備資料的話,那麼就請快一些吧,如果超過十分鐘,我只能說很遺憾啊。」
「哎喲,不知不覺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麼?」貓抬頭看了一下天花板上投影下來的三時鐘說道︰「請放心,我會趕上的。」
「收到,那麼我在通道等你,請快一些。」
「好吧好吧,主任你越來越嗦了呢。」貓將最後一個數據設定完畢之後說道。
然後通訊無聲的關閉了。
貓彎下腰捏了捏七海顏的臉說道︰「半個小時的暈厥時間喲,睡的怎麼樣?」
「怎麼,不解剖我了麼?」七海顏睜開了眼楮,目光冷漠。
「解剖,那種無聊的事情,交給別人去做就是了啊。」貓拍打著套在七海顏腦袋上的儀器說道︰「這可是我專門為你準備的好東西啊。」
「從精神研究科專門借過來的東西呢,虧我還為了你學了那麼久,一點感激的樣子都沒有麼?」貓嘆息著,手指不停,開始在那個將七海顏的腦袋套住的一起上設定各種參數。
「我應該感激你不解剖我麼?開什麼玩笑。」七海顏努力的想要掙月兌桎梏。
「別費勁了啊,沒用的。」貓用指節敲打了一下將七海顏拘束在手術台上的鐵箍︰「這個東西的具體有多堅固我就不說了,而且剛剛注射到你體內的好東西可是大量吸收能量完成蛻變呢,你現在恐怕連一張餐盤都端不起來吧?」
「啊,說岔了,我剛剛說道哪里了?」貓有些苦惱的回想著,然後拍手說道︰「精神研究科專門借來的東西,對不對?」
「猜猜這個東西是用來干什麼的?」貓低頭說道︰「猜對可是有驚喜哦。」
盡管感覺到一絲冰冷,七海顏還是目無表情的冰冷回答︰「一點興趣都沒有。」
「好吧,踫上你這種不配合的嘉賓,真是苦惱啊。」貓撓著頭說道︰「這個東西可是讓那些精神學家去研究實驗者的人格狀態的。」
「在啟動之後壓抑表意識,然後喚醒內心之中真正的自己。」貓笑了起來︰「是不是很有意思?可是只需要一個號碼輸入錯誤之後,就會發生別的事情喲」
嫵媚如貓的女研究者說到︰「比如將一個有殺人沖動的輕微精神分裂癥的患者的殺人沖動擴大數百倍?到時候,不論是誰站在她的面前,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砍下去……」
「感激我吧,七海顏,我將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將你釋放,當然,那個時候你已經無法見到我了,不過我會遠程的觀看喲,我給你最好的兵器,而且給你注射了最好的能力刺激藥劑,能夠讓你的能力瞬間提升半個位階。」
「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未婚夫把一個套著微型動力裝甲的瘋狂能力者剁碎之後,發現她是自己未婚妻的樣子,而且她的未婚妻居然是……」
「真是……」貓努力的壓抑著自己扭曲的笑容︰「真是想想都令人興奮的事情啊……」
因為興奮而顫抖起來的話,終于將七海顏沉入了絕望的最深處。
縴細的手指輸入了最後一行參數,貓拍了拍手,然後從身旁的箱子里掏出了一套基礎建設團的工程師常用的輕型防護甲。
在機械手臂的幫助之下,從頭到腳密封起來的防護甲一件一件的套在了七海顏僅僅穿著單薄病號服的身軀之上。
到最後,貓從箱子之中雙手拿出了輕巧堅固的頭盔,黃銅色的頭盔足夠將她的腦袋完全包裹起來,避免在惡劣環境中作業的時候遭受傷害。
貓看著穿著防護架的七海顏,彎下腰用自己柔軟的嘴唇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輕聲說道︰「要讓我玩的開心一樣喲。」
七海顏已經無法去回答她了,被注射入體內的神秘藥劑已經發生作用了,身體無意識的掙扎顫抖著,雙眼無神,沒有交點,像是一個壞道的傀儡女圭女圭一樣不斷的顫動著,嘴唇努力的蠕動,可是無法說出任何語言。
身體的最深處,那種一直以來被牢牢封鎖的東西終于在藥劑之下喚醒了,沖破了阻隔,迫不及待的想要與她合為一體,顯現出本來的面目。
同時蘇醒的還有很久之前的實驗之中因為半途中止而遺留下來的隱患,具有強烈殺人沖動的任何。
一絲一絲的血紅在眼瞳之中浮現,到最後深紅如同瑪瑙。
「再見咯。」貓說道
柔軟的頭盔內層套上了七海顏的臉頰,然後頭盔之上的什麼東西啟動了,將她的頭顱徹底包裹進了頭盔之中。
在手術台上的,只剩下了一名穿著輕型防護架的基礎建設團戰斗工程師。
設定好了最後幾個數字,貓提起了旁邊準備好的資料箱。
準備了這麼久,貓滿心歡悅的等待著李無傷的到來,等待著他們能夠互相殘殺,然後演出最美麗的劇情去給她看。
在漫長的研究時光之中扭曲的心靈越發的饑渴了。
她努力的維持著自己冷靜的表情,壓抑興奮的笑容朝著既定的通道走去。
最後一重碎裂的大門被劈斬開來,李無傷手持著青銅色的刀柄,從殘破的尸體上面跨過,殘留的血液沾染到了靴子上面。
現在他身上穿的是從敵人身上拔下來了,而且,那個家伙貌似還有腳氣……
何等的殘念啊,穿著有腳氣的鞋子……好冷的笑話。
看著面前復雜的通道,李無傷有些感覺自己想要發瘋了。
迷宮這種東西真的已經受夠了啊,你以為這是橫板過關的游戲麼?
或許在某些因素之上是相同的,有不算是勇者的勇者,有似乎是魔王的魔王,有被關起來的公主。
但是……
你的牆,真的有游戲里那麼硬麼!!!!
稍微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後,手中的長刀無聲的刺入了牆壁之中,合金鋼板,混凝土,鋼筋,還有拿起雜七雜八的線路……
都已經統統阻止不了我了啊!
的一聲,剪影的牆壁破碎,巨大的實驗室顯露了出來,在寬敞的室內,正在收拾著資料的研究員,警戒的護衛,手持武器守在門口的基礎建設團,驚詫的看著那個從灰塵之中走出來的黑影。
「喲,大家好。」李無傷穿著搶來的衣服,歪著頭看著掛在牆上的橫幅。
「第三次……什麼什麼……準備?」李無傷用自己貧瘠的英語知識念著上面的字母︰「應該就是這里了吧?」
他扭頭看著剛剛被打開的巨大合金存放室,里面放著數十個一人高的鋼鐵冷藏箱,復雜的編號還有參數在冷藏箱上的屏幕上面顯示著,從小小的探視窗之中能夠看到數十張一模一樣的面孔。
量產型能力者調制的實驗部分?
應該不錯了,上泉秀吉所說的地方。
李無傷抖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灰塵,拍打了一下搶來的外套,斜斜扣上的外套暴露出了大片的皮膚,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說道︰「這身衣服的料子真不錯,從哪里買的?回去我順便也捎兩套穿一穿。」
直到現在,所有人才發出了尖叫的聲音,然後朝著門口慌亂逃去。
下一個瞬間,走在最前面,留著大胡子的白人看到了門前的守衛朝著自己的背後什麼東西舉起槍,然後一把長刀將守衛的脖子刺穿。
瞬間穿過了遙遠距離,李無傷將三名守衛切成了碎塊,飛濺的血液沾染在了大胡子白色的制服上。
「啊!」作為一個純粹的研究員,雖然解剖過不少人體,但是什麼時候見到過這種景象?
大胡子被突然出現的李無傷嚇得摔在了地上,不斷的手腳並用向後倒退著。
「別急著走啊。」李無傷彎下腰看著他的胸卡,結結巴巴的念著︰「什麼什麼研究院編號c,布萊…啥啥…什麼破名字啊。」
絲毫不顧背後的沖過來的守衛者,李無傷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能听明白我在說什麼吧?那麼麻煩你告訴一下吧,哪個才是尹萌?」
李無傷看著那麼多的鐵罐子,然後朝著他露出獰笑︰「總不能讓我全都扛走,是吧?」
「《能力百科大全》序章,第五節,什麼是能力中第二行,能力和能力之間,從來都是平等的,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不過人們總是習慣按照戰斗力去區分能力的高低,按照能量的多寡還有精純度來分別能力的等級……這樣分類其實也不錯,戰爭從來都是人類的主旋律,所以時間長了,人們會忘掉《能力百科大全》里面的後半句話……」
遍體鱗傷的謝元看著躺在地上不斷抽搐的七海厄,嘴里像是背書一樣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臉上大片的淤青還有胸口上面差點將胸口徹底切開的巨大傷口,從白色的襯衫上面浸透了出來,被不斷顫抖的手掌按住,但是卻依舊流淌著。
「喂,雜種,知道後半句話是什麼嗎?」謝元艱難的抬起了左腳踹在了七海厄的肚子上,渾身抽搐,如同大病將死的重癥衰竭者,七海厄努力的長大嘴唇呼吸著空氣,可是肺部依然熾熱,刺痛,渾身都像是被碎裂成了兩半一樣,無法動彈,不斷抽搐。
「誒?你也有這麼一天啊。」謝元捂著自己胸膛上面的巨大刀傷嘿嘿的笑了起來︰「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大發慈悲告訴你怎麼樣?」
「感謝我吧,這麼負責的給你補課……」謝元發出了嘶啞的聲音︰「……以上判定適用于大多數的情況之下,而在某些情況之下,因為能力自身的弱點,縱使已經進入超級,無限接近,那麼也會被看起來像是廢物一樣的能力擊潰……」
「嘿嘿,無限接近級,終究不是完美無缺的級啊,對不對,雜種?」謝元蹲去,抬起手掌,然後不斷的抽打著七海厄的臉頰。
啪啪!啪!……
很快七海厄的臉就在謝元的全力抽打之下破裂了,流出了像是水一樣的液體……
「這就是你的血麼?」謝元看著掌心上面粘稠的液體自言自語著︰「連基本的紅色都看不見啊,真沒想到,越強大的後天死徒,受到自身的反噬之後,會衰竭的這麼快啊……」
「對不對?苛刻審判者?死徒?七海厄?」謝元抓起了他的頭發,將他提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距離,原本就不甚粗壯的手臂因為七海厄的重量輕輕的抖動著,幾乎把握不住︰「果然,還是叫你雜種更好……」
謝元冰冷的看著七海厄無神的眼楮。
「七海家的全都是雜種麼?」
七海厄的喉嚨里發出了撕裂的細微申吟,如同死灰一樣的聲音傳出︰
「好的。」謝元露出了神經質的微笑,然後突然松開了手,月兌離了手掌之後,七海厄的腦袋再次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喂,雜種,死了麼?」謝元一腳踩在了他的傷口上面說道︰「真是難纏的東西,被界限構架分解了死徒和人類基因的契合性之後,在那麼劇烈的反噬下面還能差點殺死我。」
「所以說,廢物就是,廢物,一點都靠不住。」謝元扭頭看著那兩個從地上爬起來的能力者,他名為同伴的棋子,至序和凌雲。
「不听命令,一腦子狗屎的報仇什麼的玩意,以為憑著自己兩個人就能將他殺死,結果害得計劃差點失敗。」
不屑的眼神令兩個級能力者咬緊了牙,一種巨大的恥辱感產生了,還有巨大的不滿,對于謝元的不滿,忿恨。
為什麼你不解釋清楚?
為什麼你不說明白?
你明明可以出現的更早?
可是,失敗終究是失敗,他們反而應該感激謝元在他們即將死亡的時候出現,拯救了他們的生命。
這就是謝元,不擇手段,從小就沒有任何朋友,將內心封死在無人能夠破開的心靈壁障之內的孤僻者,心性偏激到了無法扭轉的人。
河洛機密收藏室無聲之地的看管者,謝元。
在凌雲還有至序即將死亡的關頭,一臉惡意和嘲諷的將他們從死亡邊界上拖回來,並不是因為什麼往日的情分,而是他們還有利用價值,然後再七海厄最沒有防備的時候,利用自身的級界限構架能力,將七海厄身體之中的一道界限瓦解。
面對著超級的能力者,謝元即使將級能力催發到了極限,也只能勉強在面前的龐然大物上戳出一個小小的空洞。
萬物皆有弱點,就像是沒有什麼東西是完全對人類無害一樣,哪怕是呼吸都能夠讓普通人吸氧過多而窒息而死,假定如果世界之上的死法有五千萬種的話,那麼追求強大的過程便是在能力的提升之中讓原本能夠殺死自己的方法對自己無效。
對于一個心肺功能衰竭的人來說,或許呼吸維持器械斷電,那麼就昭示著自身的死亡。
但是對于普通人來說,根本就是不痛不癢的事情。
能力的提升讓能夠殺死自己的方法越來越少,但並不意味著殺死敵人的方法就不存在,相反在某種時刻,力量的提升會帶來新的弱點。
比如接受了死徒調制的七海厄,能力在近乎飛躍的成長之後也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人類和死徒的基因,從根本之上來說是無法同時存在于一個人的身體之內的,後天的死徒只能依靠著各種儀器的調制來保證自身基因還有外來基因之間的平衡。
平衡,也是一種界限。
謝元做的,只不過是運用自己的能力在高不可攀的大廈之下,抽出一塊小小的磚頭而已。
最最重要的承重牆上那一塊至
關重要的磚石被拆走了,于是大崩潰開始了。
和謝元想的不同,他沒有想到,基因崩潰的速度會這麼快,也可能和自身的位階相關,畢竟原本拿來做實驗的也僅僅是一只級的新生死徒,連屬于自身的名字都沒有獲得。
不過這也救了謝元的命。
因為兩名肉盾的提前戰損,謝元不得不孤身一人面對七海厄的臨死反撲。
除了腦子還有能力之外,謝元的身體完完全全都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面對七海家的暗殺武技,在瞬間就差點被切開胸膛,刺穿心髒。
「所以說,真是幸運啊。」謝元坐在地上喘息著,看著地上不斷抽搐的七海厄,七海厄的身體開始古怪的變化了起來,一層一層粘稠的白色液體從毛孔里滲透出來,然後迅速干結,變成了慘白色的骨質外殼,在風中又迅速干裂碎散,掉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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