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閑人 第六十章 聖心更難測

作者 ︰ 城中沙

越往南走,天氣越熱,加上今年春節來的較晚,過完十五已經臨近三月,已經踏入南京地界的白敬酒頓時感覺到了此處與北方不同的一片天地。孟春雨霽,滑溜的道上,騎了馬看卷去的涼雲,麥苗承著殘滴,草木吐著新翠,那一脈清鮮的泥土氣息,直會沁人心脾。

晨光于天際灑下,那一刻,白敬酒看到了一座宏偉的雄城,南京

這座孤獨坐落于晨光之中如同一個杖鄉老者清晨在沐浴陽光,那份帶有恢弘之下的愜意,仿佛在慢慢為兒孫訴說著滄桑。

白敬酒看到這座城市時,心里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懂得了有雄心壯志的人為什麼要當帝王,將一座座沁浸在歷史當中的城市踩于腳下,看萬國來朝臣子朝拜,這回事一種怎樣的心潮澎湃?他甚至能夠想象的到,為了得到這一切需要將多少人的尸骨墊在龍椅之下,要經歷過多少次刀山火海的苦痛掙扎,這一切為的只是不從那王座上屈辱的離開,將耀眼光黃留到最後的史冊上接受後來人感慨。

這不是一句心有戚戚焉就能訴說的情懷,更不是幾句酸腐文字組成的詩詞就能暢詠的偉岸,成就天下霸業需要有一顆石頭一般無情無義的心和必要時,能夠做出果決的傷悲。

「王爺,咱們到了。」馬和在朱棣的馬前輕輕說了一句,他能看得出朱棣臉上涌現出的向往絕對不同意白敬酒的感慨。

白敬酒也觀察到了燕王的那張臉,那種崇尚榮耀吸力的目光早就將他徹底出賣了。

燕王翻身下馬道︰「為了表示對父皇的尊敬,咱們全都下馬,步行入城。」

一個王爺,沒有儀仗,百人護駕,就連到了都城都要步行,這種前所未有的低調莫非是迎接最後的華麗特意準備嗎?

白敬酒不清楚這一切,他只是僅僅跟隨著,只要自己在朱棣心中的地位越來越牢固,那麼自己死牢中所受的罪孽就絕對有報仇的那一天,這個仇他必須報。

此刻早就候在城門的太監似乎看見了他們這一隊人馬,小跑著沖了過來,跑到地方之後跪倒在燕王面前道︰「燕王殿下,萬歲爺口諭,各位王爺剛剛入京,一路疲憊,待春分之日,在進宮面聖。」

「有勞公公。」燕王說完這一句,對著馬和使了個眼色。

馬和人精一樣掏出幾張銀票道︰「呦,李公公,咱們也有日子沒見了,等閑下來得好好樂呵樂呵。對了公公,這一次藩王進京,除了萬歲爺想念龍裔外,可還有其他什麼事情?」

李公公並未直接開口,而是轉變話題道︰「當奴才的可不能猜測主子的心思,更何況只是一個傳旨太監,怎麼會知道太多?但有一件事能說,馬公公可還記得太子?」

「記得,太子仁厚,馬和怎麼能忘記呢。」

他們像是在閑聊,可是拿聲音別說燕王,就連白敬酒周遭的護衛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顯是在透露消息。

「萬歲爺有一次扔給太子一根滿是木刺的棍子,讓太子拿,太子拿不起來,而後萬歲說‘朕助你去刺,還為難否?’,結果太子頂撞了萬歲,說‘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臣’。」

馬和趕緊攔住話頭道︰「這事雜家知道,李公公說此話何意?」

「前些日子晉王入京了,被萬歲爺特準前去面聖,萬歲爺卻將皇太孫和晉王同時招至榻前,又扔了一根帶刺的棍子……」

朱棣的面色十分難堪,朱元璋對兒子偏心世人皆知,太子在的時候疼愛太子,太子不在立太子的兒子為太孫,晉王來了又召見晉王,燕王卻遲遲未見傳召,這說明什麼?還能說明什麼!

白敬酒伸手拽拽朱棣的袍袖,然後輕輕的搖頭。現在的確不是發脾氣的時候,燕王自然知道這一點,只是藏匿于心中多年的怒火發不出來誰也會難受。

「然後萬歲爺沒說話,只是看著。皇太孫逼著燕京嘆了口氣,如同太子一樣仁厚的說道‘都是至親,允炆怎能舍得’。」

朱棣的面容總算好看了一點。

馬和繼續問道︰「然後呢?」

「晉王哭了,哭的很傷心,苦痛流體,伸手將棍棒尾部的詞一根根拔去,扎的滿手是血,總算弄出一個能下手握住之地,對皇太孫行禮道‘皇太孫莫要為難,即為至親,就不該讓太孫為難’。」

朱棣猛然站住,雙眼滿是憤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他耳旁仿佛听見了那個蒼老的聲音,在無情的訴說著什麼……

白敬酒明顯感覺到這是朱元璋和朱允炆合伙演的一出雙簧,之前他曾經教育朱允炆的父親朱標,就是拿棍棒比喻天下,尖刺比為有功之臣,他要為太子朱標鋪平道路,送兒子一個太平天下,如今輪到朱允炆時,朱元璋以老,想靠著人生中最後一點能量再次為孫子鋪路,只是這一次棍棒上的尖刺變成了他的親兒子!

傳旨的李公公眼看著就要進城了才開口道︰「燕王,如今當年的胡惟庸府邸還有大量空置房間,萬歲爺讓燕王與晉王同住胡惟庸府邸內,等待召見。」說完這一句又低聲道︰「再過幾日寧王也該到了,可能也住在此處,到時候自會有人前來稟報。」

李公公一直將燕王送至原胡惟庸府邸,這才被馬和送出。

燕王住在胡惟庸府的左偏院,正院以被晉王佔據,過幾日還有寧王來此,這回三王聚首可算是徹底熱鬧了。

當馬和回來時,發現燕王就站在偏遠中瞧著一顆破敗的枯樹發呆,身旁白敬酒只是無奈的看著。

「馬和,寡人問你,其他藩王住在什麼地方?」這是燕王進入胡惟庸府邸之後說的第一句話。

「王爺,其他藩王都住在原李善長府邸。」

燕王獨自嘀咕著︰「李善長,胡惟庸……大有深意啊。」

白敬酒看著燕王自顧自的嘀咕著走向房間時,馬和已經露出擔憂神態。

「馬公公,王爺在嘀咕什麼呢?」

「白頭,你不在宮廷,自然不明白。胡惟庸是怎麼死的?造反!李善長呢?被皇上忌憚,十年之後才又把胡惟庸案翻了出來,找了個由頭將李善長也給裝了進去。這兩個人不同,李善長曾經有過‘教子名言’說‘大善大惡之人畢竟是少數,普通人皆有小善小惡,所以,你給他善因,自然有善果,給了惡因,自然有惡果’。萬歲如此安排,意思可能是說李善長府內住著的藩王還可以引導,而胡惟庸府……」

房間內忽然傳來一聲爆喝︰「馬和,你不要腦袋了,聖心也是你能揣測的!!!」

PS︰沙沙覺得,自己正在漸入佳境,當然,沙沙依然無法和起點的神人相提並論,沙沙只是覺得自己要比昨天強一點,一點自己就會滿足。

沙沙此書成績很差,收藏不佳,不過沙沙不惱,肯定是沙沙寫的還不能讓你們滿意,所以,沙沙無論能否上架,能否強推,都在今天立下誓言,這本書,不管在什麼情況下,勢必完本。

最後,求票,求收藏,算各位幫沙沙一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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