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天空無雲遮蓋,黑色的夜幕中那枚一直在掙扎著綻放光輝的月亮總想恢復往日光芒,可惜,天空太大,月光早已不能如同亙古一般皎潔,除了徒呼奈何,又能如何?
夜空之下,一張小圓桌,四盤冷拼小菜,一壺冷酒,三個酒杯。原本應該是燕王、白敬酒和馬和三人坐下喝酒,可馬和始終站在一旁侍候,說什麼都不肯坐下,最後變成了燕王和白敬酒的兩人對酌
燕王一杯一杯的自顧自喝著,不時發出冷笑之聲,一口菜都不曾動過,透著一股悲涼之意。
馬和上前一步,勸阻道︰「王爺,您多少吃點東西,不然傷胃……」
「白敬酒……」燕王根本不理會馬和的勸阻,雖然沒有喝多,但是話中已經有了醉意︰「你是不是以為生在帝王之家很快樂?是不是認為一路順風順水的封王,然後榮華富貴,天下女子任君采摘是一種齊人之福?」
白敬酒看著眼前的燕王,他真心不覺得生在帝王之家有什麼好,滿眼都是無情無義,為了一柄寶座你爭我奪明爭暗斗,可是他又能說什麼呢?有些時候,這就是命。
「王爺,您喝醉了,休息吧。」
燕王再次倒入口中一杯烈酒道︰「其實我有時候也羨慕你,當乞丐,不用肩負大任,不用被期待的目光注視著,不用怕做不出成績,更不用怕有了成績遭人忌憚。」朱棣聲音越來越大,恨不得將整個府宅內所有人都吵醒一樣。
白敬酒很奇怪,一貫謹慎的燕王怎麼會如此不小心,竟然在皇城根連真心話都敢說出來?
馬和緊張的,他真怕燕王因為今天晚上的事招災惹禍,在這要真出了事,就算是立刻造反,將這次帶來的百十人都搭進去,也未必就能月兌離虎口︰「王爺,您醉了,咱歇了吧,明天王爺還要去徐府呢。」
白敬酒听著馬和的話,發現燕王的雙目根本沒有醉酒之意,另外他身體穩穩坐在凳子上,根本不像是酒力不濟後無法控制的模樣,莫非……
「馬公公,王爺好容易回了皇城,不用在擔著軍務、政務等等邊區大事,就讓王爺放縱一回吧。」白敬酒如此全完,發現燕王目光中竟然出現一許贊賞目光,這目光很快消失,再也找尋不見。
馬和低聲道︰「白敬酒,你糊涂啊!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胡惟庸的府邸,是皇城,要是王爺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被皇太孫人給撞見,咱們就算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白敬酒伸手在酒杯旁敲擊了兩下,使了個眼色道︰「無妨。」
院外腳步聲響起,一個十分卑微的聲音說道︰「王爺,剛才的聲音就是這個院內傳出的!」
院門外,一個身著蟒袍的人出現,他身旁同樣跟著一個太監,詭異的是,竟然還站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大概是女扮男裝,穿著寬大的衣服和使用男人發飾,可光是從喉結處就能分辨的出男女,這種女扮男裝頂多也就糊弄一下不出門的世家少爺,久在江湖的人都騙不了,更別說要騙白敬酒了。
馬和看到此人,立刻拉了白敬酒一把,白敬酒順勢起身,馬和施禮道︰「晉王千歲,千千歲。」白敬酒亦是隨聲附和。
晉王一點沒客氣的坐在酒桌上,根本就不打算讓白敬酒他們起來︰「四弟什麼時候到的啊?為兄可半點消息都沒听到,不然真該來心疼心疼四弟,燕京那苦寒之地夏天炎熱不堪,冬天風雪飄零,春秋又是沙塵漫天,苦了四弟了。」
晉王囂張,手下人同樣囂張,盡然見到燕王連禮數都沒了,馬和氣的牙根直癢癢,側耳等待著燕王的吩咐。他不敢動晉王,但是若捏死晉王身邊的兩個奴才,相信不費半點功夫。
「多謝皇兄惦記……」燕王本還想客氣兩句,卻被晉王給攔了下來。
頭半句還算說了人話的晉王轉瞬間話音就變了︰「四弟,現在不比當初了,父皇沒立國之前,咱們這些當兒子的若是有些苦悶傾吐,外人听到了頂多說咱們小家子氣,現在,這就是欺君罔上!另外你苦悶什麼?你有什麼好苦悶的!憑你母親的身份,你能夠生在帝王之家已經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不知足也該分分時候,分分地方,這是南京,不是你的燕京。」說完之後,晉王朱棡猛灌了一口烈酒道︰「寡人乃是嫡出都沒有資格窺探大寶,你又算是什麼東西!」
太子朱標死了,秦王也死了,晉王可不就是嫡長子了麼?這樣的身份都不能抵過朱元璋心中的朱允炆,又何況是朱棣?
白敬酒都替朱棣疼的慌,他很想看到朱棣驟然而起,惡狠狠扇晉王幾個大耳瓜子的場面出現,但是他知道,這場面不會出現,起碼現在不會出現。
「皇兄,我母是皇妃,皇妃是主位,你雖為親王,也是臣子,臣子罵皇妃,同樣是大不敬!」朱棣反駁了,竟然很出乎白敬酒意料的反駁了,白敬酒有點看不清局面了,難道剛才朱棣不是故意嘈鬧要將朱棡引來嗎?引來朱棡之後不應該示之以弱,以蒙蔽帝王之心嗎?
朱棡猛然舉手將手中酒杯摔碎,憤怒道︰「朱棣!你別以為本王不知道當年是誰遞奏章向父皇禁言說本王行事紈褲,多有逾越之處,你的一本奏章差一點就要了寡人的命。只是本王當時為了……本王忍了,一忍就忍了這麼多年,現如今,本王不用忍了,朱棣,你信不信明天早晨本王就進宮,將你這些年在燕京的所作所為都說與父皇听,到時候,恐怕你連這個太平王爺都沒得當!」
「悉听尊便!」朱棣猛然間站起,惡狠狠的瞪著朱棡。
馬和一捅白敬酒,用蚊子才能听見的聲音道︰「白……白公公,不能讓這兩位王爺打起來,否則這事情就算是鬧大了,傳到萬歲爺耳朵里,恐怕會責罰咱們王爺,萬歲爺對晉王的寵愛你根本就不清楚……」
白敬酒翻著白眼回道︰「老子不是公公……」說完這句之後,他抬頭看見了跟著晉王來的小太監與那個女人。
「馬公公,你能看得出這個女人的深淺麼?」白敬酒忽然問了一句。
「什麼深淺?雜家怎麼會知道這種事,雜家又不喜歡女人……白公公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帶著雜家往溝里跳!」
白敬酒硬生生被馬和給逗樂了,開口道︰「馬公公,我是說……雜家是說這個女人功夫的深淺。」
「你不認識她?她是人稱‘毒蛇竹葉青’的江湖毒婦,要說魅惑男人的功夫,天下間恐怕除了雜家誰也擋不住……」
白敬酒瞪了他一眼之後道︰「你又不是男人……」根本不等馬和生氣,繼續開口道︰「馬公公,一會我……雜家去給王爺漲點面子,你給我攔住這個女人。」
「白敬酒,你要干什麼?」馬和焦急的問著。
白敬酒陰狠的一笑道︰「不是你讓我想辦法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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