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將近一兩個時辰大家都覺得疲憊消去了好多身體也暖和了。無心顏歉意地看了看那些侍女第一次向她們道了歉。
听到城主的道歉大家都驚呆了不只是因為城主在她們腦海里的印象。作為屬下主上吩咐的事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哪還有主上道歉的道理。
「大家都辛苦今晚的宴會……」掃視了一圈看到大家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無心顏笑了笑「你們留這里好好休息吧如風若雪跟著我去我會給你們帶好吃的。」說到最後一句無心顏的語氣中帶了少有的調皮。
听得城主的話所有人都舒心地笑了。她們何愁沒有好東西吃在無城想吃什麼都有。倒是城主趕了十多天路沒吃什麼東西。她們知道城主擔心寒公子但這麼糟蹋自己的身子總不是辦法。還好現在看到了城主開玩笑的樣子大家都放了不少心。
「叩叩叩」隨著一陣敲門聲一道粗獷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城主準備好了嗎？」
「好了好了。」如風先咒罵著回答「這南煬的人真沒禮貌。」
無心顏無奈地看了看自言自語的如風第一次覺得她的那麼的「礙事」。
誰沒有開朗純真的年代？
說實話她很羨慕如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她呢？為了那個男人她把這一切都放棄了。
她有時覺得自己好傻以為沒有了歐陽語他就會來找她卻沒想到他會有別的女人和孩子。
「城主還要準備什麼嗎？」若雪的問話拉回了她的思緒。無心顏看了看若雪手上的東西仔細點了點現要帶的東西都帶齊了。
「城主要不要多帶件衣服您身體不好。」若雪擔憂地看著憔悴的城主現她的臉上竟沒有一點血色。
「算了不要麻煩了。」略帶感激地看了眼若雪展開了笑顏幾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穿的太多他認不出我怎麼辦？」怔怔地伸手覆上左頰突然覺得有點烙手——那是一朵蓮花她親手修的腐肉。
只是愣了一會兒無心顏便定了心神待如風若雪為她梳好妝她站起身來理理衣服走出了房間。
「城主……」索匡聶正想說些什麼突然看到無心顏的裝扮愣是說不出話來。
「呵呵……」無心顏低低笑了聲拉緊了雪白的狐裘「將軍帶路吧夜里風寒我怕自己受不了這樣的寒氣。」
听出了無城城主的話外音索匡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他是什麼人？怎麼能這樣看無城的城主呢？怕是王上也不敢直視這樣的女子吧。
想著他把頭低得更低。
無心顏斜斜地靠著如風不知道如風說了什麼雪地上久久回蕩著她們的笑聲。
不過半個時辰無心顏她們三人便來到了宮門口。大概是索匡聶拿了什麼令牌只見戒備森嚴的王宮徒然燈火通明煙花夾著雪花肆意在天空揮灑。
所有的侍衛散去給他們讓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索匡聶單膝跪地給無心顏行了標準的宮廷大禮「王上請無城城主單獨會見。」
「你……」如風正想月兌口大罵卻看到了城主阻止她的眼神便不好再說什麼。
城主是她們的主人城主都不說什麼她有什麼資格說。
無心顏站穩了身湊到如風若雪耳邊吩咐了什麼然後憑著八年前對南煬王宮的記憶模索著前行。
看到無城城主竟然不說什麼就走索匡聶眼里不知是什麼神色——她竟然自己走？王上不過是為了試探無城城主對南煬了解多少才出了這麼個主意。難道她知道這里路？那麼南煬還有什麼事是她不知道的？
王宮里的路並沒有改變多少不消一刻鐘無心顏便來到了宮里最熱鬧的地方——果然南宮躍坐在那里但腳下卻跪著一個白衣女子。
潔白紡紗的衣料穿在她的身上是多麼的合身、熟悉一頭未綰的青絲如瀑布般垂在腰間半跪的身姿看起來和南宮躍的高高在上是多麼的相配。
這一刻她幾乎覺得自己的多余的。
「王上有禮無城城主無心顏有事求見打擾之處還請見諒。」無心顏並沒有下跪行禮只是機械地重復著自己早已在心底重復了千百遍的話語但卻忍不住深深的望著他。
可就是這麼一望無心顏的胸口再次竟泛起了血腥。
——怎麼會這樣？他怎麼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就蜷縮的手指握得更緊長長的指甲陷入了掌心殷紅的鮮血順著掌心的紋路緩緩流下。淚水漸漸模糊了她的雙眼可他的身影卻越的清晰起來深深地定格在她腦海的最深處。
一頭的銀絲未綰散落腰部隨風飄揚與跪在他身下的女子的青絲緊緊纏繞。
一黑一白緊緊纏繞。
那一刻她幾乎覺得自己不能呼吸心痛的不能呼吸！
不久前她還在‘慕容莎’的墳前看到一頭黑、苦苦尋找‘慕容莎’的南宮躍。
可現在……現在為什麼……
這就是他不來找她的原因？因為他的黑變白？因為他有了新的女人？
「莎兒？莎兒！你是莎兒！」那是莎兒的眼神！那是莎兒的眼神不會錯！他永遠記得這樣的眼神——深深的深深的望到了他的內心刻到了他的腦海。盡管他看不到她的臉盡管她的聲音和以前完全不同！
南宮躍急忙奔了下來想要緊緊擁住她狠狠把她揉在自己的懷里永遠不放手。
然而只是跨了一步——
「父王莎兒在。」跪在地上的女子柔柔地伸出了玉手——那聲音、那動作完全和慕容莎一模一樣！
莎兒？她自稱自己是莎兒？
仿佛是想起什麼似的南宮躍停住了腳步伸出手回握住了那只玉手完全無視無心顏的存在！
「你是念莎不是莎兒。」溫柔如水的聲音卻是對另外一個女人說的。溫柔如水的表情是對另一個女人露的。
「是父王。」女子的聲音低了下去頭也垂到了胸口。
青絲散落一地纏著南宮躍的銀絲刺目地映在火紅的地毯上。
她喜歡父王叫她莎兒盡管她知道父王叫的並不是她但她心甘情願成為那個莎兒的替身。因為只有在叫她莎兒的時候父王才會高興地撫著她的溫柔地對著她說話。
「王上在外人面前請您自重。」實在是看不下去無心顏忍著喉內不斷翻滾的血腥冷然說道。
不可以示弱！不可以示弱！
讓指甲深深的陷入掌心無心顏保持著最後的一絲清醒「把人還給我。」
「什麼？」
「我說把人還給我！你听不見嗎？！」無心顏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朝著南宮躍大喊「南宮躍把寒還給我！把他還給我！」接著是再也忍不住胸腔里翻騰的血氣「哇」的一口嘔出一灘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