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節光明的前程
親眼目矚了一項新的讀紀錄在本寢室的誕生，幾頭牲口都很興奮。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大家眼里都閃著光。
白菜從自己的書桌上找出一支筆，遞到衛華的面前，嚷著︰「衛老大，給我簽個名吧。」
「我簽了之後，你可別怪我毀了你的書！」衛華想到白天，那個被自己簽了名之後的女生，那欲哭無淚的表情。
「我這本書，反正要喂書蟲的！」白菜倒是無所謂。
衛華笑道，「就你這盜版書，擦**都還嫌髒呢！」于是，用十分酋勁的力度，在書的扉頁簽上名，照例寫上，「本簽名，非文件，如遇之，屬偽造」。
白菜接過一看，現，筆力劃破了七頁紙，未免有些心痛，再看下面有一行小字，又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為了防止，有人用我的簽名，偽造文件！」衛華不假思索的道。
賈大勇酸酸的插了一句，「你當自己是國家主席啊！」
衛華笑了笑，沉吟一句，「我們雖不是主席，不過，我們比他高貴多了！」
「那是！」包先知拍馬道。「哈哈，是國家的主人！他不過是我們的管家頭子！」
「呵呵。」賈大勇听了，心里怪怪的，苦笑著說，「你們就意婬吧，千萬不要醒來！」
高考狀元啊，全國也沒有幾個。賈大勇一直對自己都是十分的自信的，他相信，以自己的聰明才智，遲早會出人頭地。今晚，他卻很不幸的現，有人比他更強，更了聰明。而這個比他更聰明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這對他的自信，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這個打擊沉重到，連和兄弟們開玩笑的興趣都沒有了。
「你們找工作的事，怎麼樣了？」衛華隨口問了一句。
他這一問不打緊，原本熱烈的場面，一下子就冷場了。
賈大勇道︰「我們是一群失業的主人！」
白菜嘆了一口氣，「我們是玻璃窗上的蒼蠅，前途是光明的，但出路是沒有的。」
包先知道，「前天，我去菜市場，應聘了，你們猜，怎麼著。」
「菜市場？？」衛華奇道，「你確定不是人才市場？」
白菜道︰「就算在菜市場剁碎了賣，也賣不了幾個錢，還不如豬肉呢！我這個名字取得好啊，白菜！天生的白菜價，郁悶！」
賈大勇道︰「我听說，咱們的師兄，拿著研生的文憑在菜市場賣豬肉呢！包打听，你不會是想找師兄幫忙，當學徒工吧！」
「呵呵，還是賈哥聰明啊。一猜就準！」包先知不些不好意思。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就回來了！」
「你強！」白菜捏住包先知的肩膀，手下用勁，「不老實交待不是？滿清十大酷刑伺候。」
「哎∼喲∼」包先知吃痛，身體彎了下去，逃出了白菜的魔抓。白菜還要追，包先知雙手作揖，求饒道，「我招，我招……」
「快說！」
「我找到了師兄！」包先知停了停，「原本以為，他會不好意思見我。讀了那麼多年的書，捧著研究生響當當的文憑，還是我們B大的啊，最終卻去和文盲搶飯碗吃。但過去一看， ，人家牛得不行。一張大幅海報掛在他的豬肉攤上，上書，B大研究生專用攤位。旁邊一溜水幾十個的豬肉攤位，沒有什麼人，唯獨咱們師兄的攤位前，排滿了人。從幾歲的小女孩，到四五歲的中年大媽，爭先恐後，排隊購買！咱想上去，被那些中年大媽，以為是插隊的，幾十張嘴一人一口唾沫，給罵了回來。」
「哈哈，我還在想呢，你那天怎麼一身是濃痰，原來是給人吐的！」白菜大笑。
賈大勇取笑道，「你那天，有沒有練就一身‘唾面自干’的絕技？」
「甭提了！」包先知拉個苦瓜臉，「咱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想逃跑啊，又想著自己的工作，沒著落，先忍著吧。于是俺整整排了二個小時的隊。」
衛華道︰「B大研究生在菜市場買豬肉，被全國的媒體炒得挺紅火的，他想不出名都難。我們這位師兄，一定財了吧。」
「可不是嗎？」包先知羨慕的道，「我在排隊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在議論著，說咱師兄，一年淨賺了三十萬！還擴大展了，將業務擴大到了全BJ。幾乎只要是大型菜場，都有他的攤位。每個場地，都有統一的招牌。」
衛華道︰「果然不愧是我們師兄啊，有品牌意識，借著這股東風趁勢而上，說不定，將來BJ的豬肉市場都會被他所壟斷！他變成豬肉大王了。只是……」衛華搖了搖頭，他想起了自己做業務員時候的經驗，「我國的市場，比拼的不是腦力，也不是誰更勤快，而是關系。他現在風頭正勁，全國矚目，別人不敢招惹他。等這股風刮過去了，其他眼紅的豬肉販子，必定群起而攻之。如果他不借著這段時間，理順上上下下的關系，將來一定會死得很慘。」
賈大勇听了，暗中佩服，衛華果然是在社會上混過的，什麼都看得很明白。
「切！」包先知道，「我們是法制社會，誰敢亂來？咱師兄現在過得滋潤得很啊。手下有十幾個人，根本不用親自操刀！咱好不容易排到了，向攤主說明了我的意思。人家指了指旁邊的一張紙，我羞愧得落荒而逃！」
「啊？」
「那是一張碩士文憑啊！」包先知用夸張的表情，哀嚎道︰「哥們兒，你們不知道，人家招學徒，要研究生以上的學歷。我這本科生，人家根本看不上眼。」
白菜感嘆的道，「咱們國家真她媽的先進啊，本科生連賣豬肉的，都不要了。」翻了翻眼，又對賈大勇道，「大勇，你還是去讀研算了。保送指標難得啊。你有那麼好的成績，不讀研，浪費了。等三年後，讀研出來，胸前掛一塊油油的皮，右手操一把殺豬刀，左手一亮文憑，往菜市場一站，吆喝一嗓子，引得無數家庭主婦回頭，嘿嘿，那個叫威風啊！」
「哈哈哈……」哥幾個笑得肚子都痛了。
賈大勇捂著肚子道，「我們大學生找不到工作，是因為大字擴招，今年研究生也擴招了，等到我畢業出來，同樣還得面臨工作的問題。」
衛華道︰「那有什麼，到時候，博士也會擴招的，你繼續讀就是。」
「博士讀出來呢，還沒有工作崗位，怎麼辦？？」
「那就博士後，擴招！」
「然後呢？」
「還有院士！」
包先知補充道，「院士如果還找不到工作，國家還可以創立勇士嘛，勇士不行，還可以設猛士，猛士之後，還有壯士，壯士之後，實在不行，再設一個烈士。」
「烈士之後呢？」白菜問？
「你都成為烈士了，哪還有後？」衛華接上了包先知的思路。
包先知以夸張的表情，哀嘆道︰「敢情我們，從幼兒園進校門起，就直奔烈士而去。真是活得老，學到老啊！」
「如此」賈大勇道，「咱這個碩士，說什麼也不讀了！」
「不是吧！」白菜道，「大勇，你可別受我們的影響。到時候吃了虧，別怪我們！」
「以前，我還真拿不定主意，心想，萬一找不到工作，就去讀研，現有我決定了，是真的決定了，無論如何，拼命了命也找一份工作，哪怕去掃大街，給人擦皮鞋都行，都好過讀研！咱們不能被人給忽悠一輩子啊！」
停了停，賈大勇捏著拳頭道，「從明天起，我不去圖書館了，也不研究美女了，一心一意的，和哥幾個去找工作。」
「哎」白菜忽然大叫起來，「我怎麼將那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大勇，你的寶貝呢？快拿出來！」
「哎∼對呀，快拿出來！」包先知也叫了起來。
賈大勇在身上模索一陣，又翻箱倒框，忙忙碌碌……
看得衛華驚訝不矣，他們在搞什麼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