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桐輕撫著厚厚的鋼板書頁,手指流動的速度,比剛剛稍快了一些,看來這本書記載的人情世故,是他相當感興趣的。
「你好,你在看什麼書呀?」
這冷不丁響徹的一句話,令蕭桐稍稍蹙起了眉。
站在遠處玉伯與小月,他們見到此景,不約而同的一拍腦門,前者氣結狀的說︰「哪有這樣搭訕的,看來老朽的傳情**,小家伙是一點都沒學去呀,怪不得到現在都沒人要她。」
由于蕭桐雙目失明,他的觸感與听覺變得異常強悍,所以玉伯的這句話,他听得非常清楚。
陳舞銘見對方開始撫模書頁,她的大笑臉當即僵在臉上。
「那個…那個小…先生!你在看什麼書呀?我也是來找書的,推薦兩本好不好?」
話音落定,蕭桐突然終止了動作,而且面色也變得黯淡許多。
這時,玉伯實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將陳舞銘拉到一邊,「你個小傻瓜,人家雙目失明了,只能看盲文書籍,這里的盲文書就那麼幾本,難道你讓人家給你介紹盲文書嗎?看你平時挺伶俐的,現在怎麼這樣傻呢。」
陳舞銘深吸口氣,「為了看傾城寶石,這次豁出去了。」說完,她走到蕭桐面前,將對方的大厚書一把奪了過來。
蕭桐依然面無表情的直視前方,可那雙白皙的手掌,卻開始胡亂模了起來,仿佛是要尋找這本書的蹤跡。
陳舞銘抿了抿唇,「先生,你的書在我這里,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可以滿足我的yu望。」
話音過後,小月已經昏厥了,而玉伯也被氣抽了,什麼叫希望人家滿足自己的yu望,「堅強」是嗎?
這邊,蕭桐通過聲音,找到了陳舞銘的位置,他抬臉望向對方,雙眼也鬼使神差般的,對上了陳舞銘的視線。
片刻後,隱匿在鏡片後的一雙美眸,漸漸失了神,陳舞銘晃晃腦袋,她紅著臉道︰「我想…我想看你身上的那塊寶石,你能不能……」正說著,陳舞銘忽然見蕭桐笑了,其實在對方心里,這塊寶石根本沒有價值,就像他听清玉伯的話一樣,人家美女明明是玉伯的朋友,而自己在這茶莊混吃混住了這麼久,好歹也該有些表示。
蕭桐坐直了些,他伸手解開白袍上的兩個紐扣。玉伯與小月見狀,都是明顯一愣,他們都沒想到,蕭桐竟然這樣好說話。如此一來,三人頓時站成一線,他們都目不轉楮的,看著一個男人寬衣解帶,當然這個場景也非常尷尬。
蕭桐即將褪去外杉,陳舞銘見此,忙目光慌亂的低下頭去,豈料她隨意一瞅,恰巧看到手頭上,這本盲文書的標題。
「采水密卷」
采水師,旁門異術中,最讓人無法琢磨的一種。它們的修習者,完全都是盲人,可這些雙目失明的異士們,能耐卻絲毫不遜色于其他名門學派。
想到這,陳舞銘抬頭道︰「你再學采水術?」
蕭桐頓了頓,隨後將上衣盡數褪去。
唰——
就在衣衫滑落的一瞬,千萬道閃耀異常的金輝,險些刺瞎三人的眼楮!
不過這金光一閃即逝,可是它對于眼球的刺激與灼傷,已經達到了非同一般的地步,三者捂住雙目痛呼連連,陳舞銘因為吃痛,甚至還扔掉了太陽鏡。
听著三人的痛呼,蕭桐不禁擔心起來,他下意識的單手前探,哪想一只軟綿綿的柔荑,當場便握牢了他的手掌。
「天吶!這是…這真的是……」
陳舞銘頂著兩個紅紅的眼圈,一看就是拜那道金輝所賜,此刻她全然忘記眼部的刺痛,一只手握牢蕭桐的掌心,在那手舞足蹈的尖叫著。
玉伯的年紀大了,眼部受傷的程度,也明顯要比二女強上許多,他接過話道︰「沒錯,這就是樓蘭寶石中最神秘的那塊,傾城寶石。」
小月沒有說話,因為她已被一顆粉紅色寶石所完全吸引,那寶石色彩艷麗,嬌媚奢華,巴掌大小的面積,正好將蕭桐的右胸徹底覆蓋。
寶石內部,正有數道如夢似幻的金輝,如水般流動,此起彼伏。
就這樣,三人駐足觀摩了寶石許久,也嘆息了許久。
漸漸,蕭桐感覺有些冷了,因為身上有許多傷疤,還沒有愈合。轉瞬,他開始不間斷的打著寒顫,玉伯見狀,忙上前將對方白袍整理如初。
二女一直處于震驚狀態,尤其是陳舞銘,她明白這顆寶石的價值,要說連城,可能會有些夸張,不過供給模金門百年的開銷,絕對是綽綽有余。
「咳…」
玉伯用一聲輕咳,喚回了陳舞銘的意識,當她發現,自己仍牽著蕭桐的手,當即滿臉窘態的閃到一旁。
這時,玉伯伸手蕭桐面前晃了晃,他輕輕地道︰「蕭,過兩天藥材齊了,老朽就為你治這眼楮。」
蕭桐一听這話,嘴角稍稍抽*動了一下。
「他的腿治不好嗎?」小月問道。
玉伯︰「不是治不好,是太難治了,就像他失明是因為視覺神經受損,而眼球本身並沒有問題,可他這雙腿是硬傷,說白了就是筋脈已斷,想接上這些斷筋碎骨,可不是一兩天的事,而且他全身上下的神經特別敏感,也就是非常怕痛,這治療腿傷,不能上麻藥,如果麻痹神經的話,就算接好也是後患無窮。」
說到這,窗外忽然電閃雷鳴,狂風大作,沒一會,驟雨便接連不斷的傾斜人間。
蕭桐听聞雨聲,他連連轉動著輪椅,開始朝窗台進發。
這邊,陳舞銘見他在窗邊听雨,嘆息道︰「玉伯,為他接腿需要什麼藥材。」
「舞銘你這個小女圭女圭,為他治腿的珍貴藥材可不少啊,一會咱們再細細商量吧,有些可能你都不肯給呢。」
听到舞銘二字,蕭桐忽然頓了一下。
陳舞銘笑了笑,「對于我們模金門來講,一些藥材還不算什麼,能一睹傾城寶玉的絕世真容,就算用萬年人參來換,舞銘認為也是值得的。」
剛剛听到舞銘二字,蕭桐就已經非常震撼了,如今再听聞這模金門!
「你叫什麼名字?」
嚓一聲驚雷落定!讓玉伯三人,同時瞪圓了眼楮。
「剛剛是誰在說話?!是你嗎小月?」
小月沖玉伯搖了搖頭,她指著蕭桐道︰「是他!」
玉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剛要發問,只見蕭桐向窗外伸出單手,隨後他輕輕地說︰「快捂住耳朵,馬上會有三個連續的雷鳴響徹,它們的分貝,會相當刺耳。」
這話音很輕,讓人听起來特別舒服,它清脆悅耳猶如凰鳥,甚至傳遞給三人一種錯覺,如果此人啟齒頌歌的話,一定會媲美太賴之音。
「 嚓—
三聲連續而來的平地驚雷,似爆炸一般震耳欲聾,這短短十幾秒之內,蕭桐帶給眾人的驚訝,已經是第二次了。
「你是怎麼知道會有三聲響雷的?」陳舞銘眼中,閃爍出淡淡的光輝。
蕭桐抖了抖濕透的手掌,「是雨,是雨滴告訴我的。」
三人聞言後大驚,小月忙道︰「那雨有沒有告訴你其他事,就像以後我會找到什麼樣的男人?」
蕭桐莞爾一笑,「采水法門,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小姐如果求姻緣的話,滿可以去找神調的人,還有,剛剛你的朋友,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她到底叫什麼名字?」
听完他的話,陳舞銘與玉伯都張大了嘴。前者低頭一看,手頭上的盲文厚書,她喃喃的道︰「他學會了采水秘術?!」
玉伯奪過厚書一看,「采水密卷」。
「蕭!你看明白了這本書?!」
蕭桐發出一陣輕笑,「是模明白了才對,謝謝你玉伯,若不是你教會我盲文,留我住在這里,我也不會習得采水秘術。」
玉伯一愣,他指著厚書道︰「你全弄明白了?!」
蕭桐慢慢的轉回身來,他勾起唇角,「就快了,不過現在請回答我的問題,舞銘小姐,你的全名叫什麼。」
陳舞銘看了看盲文厚書,隨後盯住蕭桐的臉道︰「我叫陳舞銘。」
話罷,閃電的光輝,將蕭桐的整張俏臉,映射的異常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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