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規 267 鬼癬(上)

作者 ︰ 舞池獨秀

「我叫陳舞銘。」

听聞主子報號,身為貼身保鏢的小月,變得消極起來,要說外八行內,模金門也算是大行當,雖然這行見不得光,但讓代理門主對一個黃毛小子報號,就算對方身懷樓蘭寶石,也不該這樣擺譜。

「臭小子!居然敢質問我家小姐名諱!」

窗外雷雨交加,狂風大作!驟雨傾斜之際,蕭桐擺手道︰「小姐莫怪,在下只想轉達舊相識的一句話罷了,不過現在我還有一個問題,望舞銘小姐如實回答。」

「轉達?」陳舞銘蹙起眉頭,又說︰「請講。」

蕭桐頓了頓,「請問小姐,可認識趙舞銘否?」

說到這,蕭桐認定自己沒有問錯,當時在彩雲龍脈,活尸任一狂曾親口說過,他小師妹姓趙,名曰舞銘。當時溫彩、小海都特別震驚,因為墓魔女趙舞銘的名號,在行當之中自然響亮。可後來在鬼徒的新居,阿俏又曾道出幾個響當當的稱謂,其中包含著陳舞銘這個名字,陳與趙根本就是兩個姓氏,難道她們是兩個人嗎?因此,蕭桐曾苦思許久,如果不弄清這點,任一狂曾拜托自己的私事,也就打水漂了。

听完蕭桐的問話,玉伯與陳舞銘都是稍稍松了口氣,前者道︰「蕭,老朽還以為你要問什麼,原來是這件事啊,其實趙舞銘與陳舞銘是一個人,她就是你面前這位小姑娘。」

說著,他撫了撫假胡子,繼續講道︰「大約在四年前吧,任一狂失蹤許久,模金門的大權無人掌管,盜門當代祖師雲游四海,神龍見首不見尾,要說模金門督軍失蹤幾年也就算了,可這前後加起來,已將近十載,門下弟子各為其主,模金門一時刮起腥風血雨,舞銘年紀尚輕,她雖然資格老,但門內長老根本不服,當突變發生至第七日,模金門上下已元氣大傷,發丘將軍借機發起攻勢,想將外八行排位,模金易主,各長老認識到錯誤為時已晚,所以就臨時做出一個決定。」

蕭桐听得非常認真,玉伯見陳舞銘眼中流露出哀傷,他緊緊鼻子,又道︰「便是將舞銘的姓氏更改為陳,因為盜門祖師姓陳,我們企圖瞞天過海,不過這無非是一步險棋,當年老朽冒充盜門祖師,聲稱舞銘是祖師的孩子,這樣模金門才得以保全。」

听完這番話,蕭桐不免產生質疑,「模金門南北三十六校,門下弟子不計其數……」

「都死了…」玉伯嘆息道。

蕭桐愣了愣,說︰「對不起。」話音過後是一片人的寂靜,顯然對方三者,都在等待他的下文。

「玉伯還有兩位小姐,能否坐下來听我敘述幾件事情,就當秉燭夜談也好呀。」

……

清晨的空氣流露芬芳,被驟雨洗刷一夜的碧空,萬里無雲。

書房內,有四人糕點茶水秉燭夜談,雖然期間發生了幾個小插曲,鬧的小月與陳舞銘一度狂吼出聲,不過當朝陽初露的時候,玉伯三人望向蕭桐的眼神,都明顯變了許多。

玉伯眼中流露出絲絲贊許,陳舞銘眼內是漫無邊際的心傷,而小月則是陰晴不定的異樣情緒,她時而傻笑,時而會靜靜的望著蕭桐。

「經過就是這樣,兩位小姐與玉伯信也好,不信也罷,他日我必當親手奉還至尊金牌,還有任一狂前輩,留給小姐的血書與信物。」

陳舞銘與玉伯相視一看,後者輕撫著假胡須,「高進能有這樣的徒弟,真是羨煞旁人吶。」說完,他向陳舞銘輕輕地點了下頭。

「你不給阿俏去一個電話嗎?」吐出這句話,陳舞銘眼中飽含著種種不明情緒。

蕭桐揮了揮手,他抬頭道︰「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幾位能治好我的病,這樣我才有臉回到她們身邊,換言之,難道讓幾位紅顏知己,養活我這個殘廢嗎?如果三位不同意的話,舞銘小姐可以即刻去找阿俏,她一定會奉還至尊金牌,溫彩也會將血書交還給你。」

「罷了,金牌遲些再說,只要地宮督軍令有著落就成,再說阿俏還是我的閨中密友,我信得過她。小月,你去給李叔通個電話,讓他將為蕭先生治腿的藥材,也全部帶回來。」

蕭桐聞言後大喜,他剛要施禮的時候,玉伯卻忽然抓牢他的臂膀,「好了,比起你在列車上救得那些人,老朽簡直感覺到慚愧,一年多來對你的照顧欠佳,日後只能做幾個小玩意,來補償你了。」

陳舞銘咧嘴一樂,「玉伯,您不是金盆洗手了嗎?您又要做什麼好東西。」

「佛曰不可說呀。」話罷,玉伯見有兩行清淚,劃過蕭桐的面頰,他忙用衣角將其拭去,「你個多愁善感的小女圭女圭,好好歇息吧,有老頭子我在,你的病我一定會治好,到時再讓舞銘告訴你一件喜訊!」

蕭桐听聞喜訊二字,就勾出他體內的饞蟲,豈知等上這喜訊,一等便是兩個多月。期間他的起居生活,由小月妥善打理。漸漸,他與玉伯二女,已成為無話不說的知己,而且他也運用泡在藥缸內的時間,將采水秘術統統學上了好幾遍,乃至于禁法。但這並非他的本意,而是在玉伯這位老好人的「鞭策」之下。

治療方案經過多番變化,最後定格為眼腿同治,也就是說陳舞銘在特意搶時間,前階段玉伯曾與陳舞銘回過模金門幾趟,對治療帝尸詛咒走上了好幾回。

當玉伯與陳舞銘雙雙返回的時候,蕭桐總感覺前者對自己更親切了,甚至從言語行動上,幾近像子孫般看待一樣。

這天,蕭桐眼裹紗布,跪坐在矮床上面,為何要為他準備一張矮床呢?難道是玉伯虐待他麼?顯然都不是。蕭桐房間的各處,完全處于潮濕的狀態,而且地表皮上,還蓄滿高達一毫米的清水,這當然都與他的采水秘術有關了。

門被他人推開,陳舞銘與小月相視一笑,後者清了清嗓子,「蕭桐,我們來啦!」說著,她將手上的各式果蔬,統統扔進房內。

「嘩——」

顏色各異的新鮮果蔬,在墜落水面的時候,激蕩出圈圈漣漪與層層水花。

「蕭桐,說這些水果都是什麼,說對了,一會就告訴你件好事。」說完,陳舞銘用滿懷期待的眼神,望向對方。

「葡萄三顆,雪梨一只,其余的怎麼都是櫻桃,而且還有三十五粒這麼多吶。」

陳舞銘笑了笑,「看來以後這種低級游戲,就不要進行了,明明你都學得爐火純青了,我們還要考你,感覺好傻噢。」

蕭桐將手掌從水面抽離,他勾起嘴角︰「告訴我是什麼好事吧。」

「咳咳……」

蕭桐一听這輕咳的聲音,他頓時笑開了花,「玉伯您也來了。」

這邊,帶著白口罩的玉伯嘿嘿一樂,轉瞬他眼中充滿了慈愛,「是啊小女圭女圭,今天就是你重見天日的時候了,或許還可以走路了哦。」

蕭桐聞言一愣,他伸手模了模腿上綁著的銀磚,與滴落上去的蠟油。

「今天?」

玉伯又咳了一聲,二女見狀,立即上前攙扶他的雙臂。

玉伯瞪了瞪眼,他很小聲的說︰「沒事,你們別扶我,好像老朽年歲很大一樣,況且這玩意還弄不死我。」說完,他看向皎若秋月的蕭桐,「小女圭女圭,老朽這就去為你拆線。」

听力超強的蕭桐,自然听清了那句低語,這下令他稍稍蹙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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