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邱為就被人叫醒了,兩小護士分別領著邱為和六指去做身體檢查。
一個早上,邱為是跑了這邊跑那邊,完成了一次免費的大體檢,而且還是全面的,估計平日里做的體栓絕對沒這麼折磨人。
做完了全套,試驗室的領隊秦教援拍著邱為的肩膀道︰「小伙子不錯啊,身體棒得象頭牛。」
「錯了,應該說我的身體棒得象頭熊。」邱為很自信的舉起胳膊道。
「年輕人,挺精神,不錯。」連說幾個不錯,看來這秦老頭對邱為的身體很滿意。」嘿嘿,咱這不是沒別的長處嘛,這身體要再不對付,那咱就沒得混了,對了秦老,這病倒底是怎麼回事兒?」對這個花白頭的教援,邱為可是挺尊敬的,技術好,人品更好,這次來疫區,上面沒安排,他硬是自己打包袱過來的。
這秦教援很有點老頑童的味道,看來看四周,一付很神秘的樣子,最後卻對邱為說出兩字——保密。
「秦老,不帶這樣的,咱也有知情權的,剛才你們給我檢查身體的時候可弄了不少數據,有許多可不在常規體檢的範圍內吧……」
「你這小子,要挾起我老人家來了,非常時期當然是非常手段,沒辦法,不能說。」秦老一臉很遺憾的樣子。
「這樣啊,那就算了,不為難了,不知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邱為很是帶點小狡猾的轉移話題。
「回家,早著呢。」秦老有些沮喪的道。
「怎麼?這病還沒解決地辦法?」邱為再接再歷。
「要解決了。我們還整日這麼愁……」秦老說到這里。突然現好象中套子了。一手輕輕地拍了下邱為地後腦︰「你小子。狡猾。居然給我老人家下套子。回去。回你地屋里啃干糧去。別在這瞎參和。」
回到屋里。同六指踫了個頭。對了一個各自得到地信息。六指不愧是地頭蛇。村里最早誰先病。誰先死。死了多少人。已現地病例有多少模地一清二楚。再加上邱為得到地信息︰這病怎麼來地不知道。潛伏時間不清楚。只知道從病開始到死亡一般是半個月地時間。這些都是從護士嘴里探听到地。基本上算是大眾消息。再就是從秦教授嘴里挖到地。這病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解決途徑。也就是說。只有染上這病。那就等于判了死刑。並且。從鮑村地情形來看。這病傳染性極強。
綜合以上所有情況。邱為也鄒眉頭。還真是頭痛。小命誰都愛惜。看來之前他是有些錯怪那個趙斌了。確實是非常非常時期。沒事。還是在屋里呆著唄。
接下來幾天。邱為和六指也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忒無聊了。六指雖說是村里人。可一來他家里沒別人。就他自個兒光棍一個。其他朋友。在這時刻。也沒誰好走動。
只是村里地情況越來越糟。短短地五天時間里。村里又走了兩個。新病人地添了四例。這氣氛也就越來越壓抑。就連邱為也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人越閑著其實就越容易胡思亂想。
六指的臉色也越來越暗,那兩個死亡病例里面,有一個就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把兄弟。
邱為實在是閑不住,這閑著閑著心里就毛啊,打開背包,把里面的膠卷都拿了出來,把那套手工洗照片的機器整理好,暗袋,沖卷罐,沖卷帶,沖卷液,顯影液,定影液,爆光機,相紙,全部都齊了。
整理好一切後,就跑去找趙斌,找他弄了間沒有窗戶的房里,堵好所有門的空隙,權充暗房,弄了張桌子,找醫務室的護士mm弄了兩個瓷托盤,用來裝藥水,放照片的,然後弄了張紅紙包住那屋里的燈泡,這就整出所需要的紅光,一個簡易的暗房就成了。
天氣熱,沖卷藥水的溫度高了,邱為又忙著去找護士mm要了冰塊來降溫,然後忙乎乎的弄了兩天,把所有的底片都沖了出來。
對著光看著底片,這時邱為是興奮的,效果是相當不錯,尤其是鷹蛇搏斗的那一組,因為當時光線正好,灰色的過度層很透,動態感十足,還有熊六的那些熊身**也夠振撼的。
于是接下來幾天,邱為便一頭鑽進暗房里,整天泡在里面,昏天暗地的過著日子。
看著晾在通風處的照片,成就感十足,經過一些特殊的暗房處理後,那藝術效果就立馬上檔次了。
然而邱為的忙還沒有結束,先是幾個護士看到照片後就嚷著邱為送幾張,然後秦老當仁不讓,狠狠的選擇了一批照片讓邱為加洗,最後邊趙斌也來湊熱鬧,于是邱為又開始昏天暗地的暗房生活,每次出來都兩眼花,光線對比太強烈了。
然而意外總是在人不經意的時候突襲,六指病了。
邱為這段時間很少同六指踫面,白天他都在暗房里混,晚上回去的時候除了早先幾天,後幾來六指都在睡覺,邱為其實也有點疑問,畢竟他每晚回去的時候還是比較早的,一般向六指這樣性格的人不會太早睡,不過邱為沒太在意,以為六指無聊的用睡覺打時間,現在想來在前幾天六指已經出現病征。
六指隔離後,邱為也接著被隔離,畢竟這段時間,他同六指是同進同出,屬親密接觸者。
秦教授來了,雖然表情仍很凝重,但眼神中仍有一絲掩不住的興奮。
「小邱,把你同六指這段時間的經歷事無具細,都給我一一的說說。」
「怎麼,我不是都同趙隊說過了,其它的這些天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邱為疑惑道。
「不夠,遠遠不夠,比如你們在山里做過什麼?山洞里遇到過什麼?經過什麼地方?進村後除了于人接觸外又踫過什麼東西,包括在什麼地方小便,什麼地方休息,都說,我也跟你明說,這病的突破口很可能就在你們的身上,想你們自從遇到趙隊手下的兵到現在,並沒有接觸過病人,經過我們研究確認,這病是由一種變異菌體引的,在菌體成熟的時候才會傳染,而菌體的成熟其也就是病人的病期,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內六指並沒有接觸到傳染源,那麼是什麼讓他染上這個病的,還有,這段時間,你們一直在一起,為什麼你沒事,雖然你很可能是潛伏期,但以我對這個病的了解,我幾乎可以觸認你並沒有染上這個病,你很健康,這一切的問題,我們需要你的配合。」
秦教授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繞得邱為有些頭暈,不過對于該做什麼邱為還是很清楚的。
接下來他把怎麼同六指認識,後來又怎麼同六指走到一起,然後穿過山洞,洞里幾乎第一步,在哪里轉彎休息,包括那些偷油老鼠,交配的蛇,等等,可以說拉里拉雜的說上了半天,除了進山的原因改成攝影外,還有熊妖的事沒說外,其他的事情都一一說清楚了。
听完這些,秦教授便一直在思考,然後站起來拍拍邱為的肩著,晚了,你些休息,我先回去整理一下,接下來的日子還要麻煩你的。」
「哪里的話,義不容辭。」
送秦老出門,回頭,邱為正準備關門的時候,看到隔壁一間隔離房的門打開,一個1o歲左右的小男孩好奇的好著他,眼神很是清亮。
邱為想想也睡不著,就準備走過去同他聊聊,可這男孩看到邱為過去,就連忙揮手道︰「大哥哥,別過來。」
「怎麼了?」邱為問道。
「我姐姐得病了,我現在是觀察期,很有可能也得病的,大哥哥別過來,不能傳染給你。」男孩說完就關門進屋了。
男孩的話很平實,但邱為卻有些小感動。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迷迷糊糊間總看到那小男孩清澈的眼神。
第二天一大早,邱為就被趙斌叫了起來,晚上沒睡好,邱為被叫醒的時候,那頭死痛死痛的。
進山洞的探查隊集合完畢,邱為是帶路的,趙斌是隊長帶著他幾個得力手下,秦老帶著幾個防護人員,也隨隊同行。
這段時間,幾站每天午後都有一場雷陣雨,山洞里比邱為剛過那會兒更顯潮濕。
所有人全付武裝,做好一切防護,邱為打著電筒同趙斌走在最前面。
走了幾十分鐘,從手電筒的光中,邱為看到當初被六指踢到一邊的方便面袋子,便指著道︰「這里就是我們進來的路,那邊的方便面袋子我們進來的時候還踢到過。」
一個防護員用鉗子夾了這個方便面袋子放在事先準備好的塑料袋里。
「這里在你們進來前就有人出沒過。」趙斌看著方便面袋︰「若這人是病菌攜體的話就很麻煩了。
所有人都點點頭,這種病要是在密集的人群中擴散開,那就是一場災難。
「小趙,回去後,你要派人清查一遍半年內在鮑村內所有出入人口,包括路過的,每個人的出處,落處都要知道,希望不要往最壞的方便展。」說完,秦老也不由的嘆了口氣,現場一片靜默,誰都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繼續往里走,走到偷油老鼠所在的大洞後,趙斌讓秦老和邱為等人先回去,而他帶著人繼續朝前。
回來的路上,因為有可能存在的嚴重問題,每個人情緒都顯得有些低落,邱為回來後就去看了六指,他現在同六指也算是共過患難的伙伴。
鮑村的房子少,病人們被分成幾個大間住在一起。
六指的情緒比一開始好多了,偷獵者也是在生死邊緣打滾的人,過了一道坎後便是一片天,不僅他自己連同病房的幾個病人都看開了好多,告辭的時候,六指還嚷嚷著讓邱為下次給他帶幾副牌,找點樂子,同時還讓邱為明天過來幫他照幾張相,用這家伙的話而說,再不照,怕連遺相都沒有。
第二天,邱為就帶著相機去了,說實話,照相的時候他的心情很難受,看著六指等人,明知死期不遠,但為了給自己留一張快樂的照片,而一次又一次的說著茄子,這心就***酸的得難受。
照完相,邱為就奪門而出,他不想讓六指他們看到他難受的表情,這些病人都是爺們,他們不需要別人的可憐。
揣著相機,邱為漫無目的在的村里逛著,經過一戶人家時听到里面傳來哀哀的哭聲,死別,這段時間不斷的在邱為身邊上演。
一對年輕男女攔住了邱為的路,男青年很是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道︰「我們快結婚了,本來準備這段時間去照結婚照的,可現在出不去,听說你拍照挺好,我們想請你幫我們拍一組,行嗎?」
這時那個女青年,臉紅的塞了兩包喜糖到邱為的手里。
「行,怎麼不行。」邱為連忙道,抓著手時的喜糖,看著喜滋滋回家換衣服的小夫妻,邱為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受,五味雜談的,說不清。
不一會兒,小夫妻倆換好衣服回來了,女的一身紅旗袍,男的是一身西裝,盡管天氣很熱,那領帶仍打得一絲不苟。
女青年微微笑道︰「我知道一般都是穿白婚紗照的,本來我已經租了一件準備的,不過現在村里白色太多了,還是穿著紅旗袍好一點。」
邱為很想說人這是黑白相機,只有黑白灰三色。
但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便帶著這小夫妻在村里村外轉悠,看到好風景就停下來拍幾張,村里幾個人好熱鬧的圍了上來,有人打趣道︰明仔子,你這就算成親啦。
對著村里的人,男青年很是爽朗,笑哈哈的道︰「二叔,是啊,村里現在不準舉辦大型活動,咱們今天就算成親了,等會兒,給大伙兒挨門挨戶的送喜糖去。」
于是恭喜聲一片。
這情形,一片死氣中的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