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夫人,幾位小姐,三少他剛醒過來,只是還未完全清醒,他需要好好調養身體,大家都先出去吧!這里還有芽雅、寒香和我。」張竟不知何時已來到了人群中,建議著,「你們先出去等候。」
踏出病房,大伙猶如獲得了新的希望,破涕為笑。
政治聯姻,慕容恆天的潛心安排,慕容雪依輕輕地回目,大伙從她留戀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絲的無奈。
「楊阿姨,好好照看他。」
「意、妤、澤語,依兒先走了,有時間依兒會來看看他,要是在這里呆久了依兒恐怕又舍不得回去。」慕容雪依看看淒冷的病房,房門已經關上,呆在里面的男生,從這一刻過後也許真的不是屬于自己的了。
「別……別走……」
一番不舍的心促使著金羽晨風想要起身挽留,女孩們的不舍,他卻更是留戀。
真的好想看看她們是不是瘦了,是不是還和以前一樣漂亮。她們真的走了,躺在金屬台上的金羽晨風,內心感到一絲不適,仿佛一生之中的某個元素已經落空。這一切也只能在心底里輕聲地呼喚著,無助的嘶聲除了他自己,再也沒有任何人可以听得到。
冰冷的溫度將他的呼喊沉了下去。
「千鄴走了,只有澤語一個人。」楊美意惋惜道,「依兒,如果我們真的能成為一家人,那該有多好。」
所以人都不敢觸動她心靈的傷疤,醫院走廊處,楊美意看到了慕容千金的落寞,一個不知如何安放愛情的女生,美意沒有問她幸福的走向,說了些像是無關痛癢的話。
「依兒,雨停了!」
「昨天……就已經開始停了。」
慕容雪依躊躇著腳步,她很明白,這一走開,曾經的諾言就會慢慢地在時間中淡化,直到沒有任何稜角。她幽幽地看著滿是班駁的牆壁,仿佛那是一面鏡子,她看到自己嬌小的臉頰上,一串紅淚帶著血腥的味道緩緩滑落。
——愛情在時間中流逝,自己抓不住,腳步只能使勁地追趕,到頭來,方才現原來那只不過是一個影子。誓言,在現實面前實在太脆弱了。
她強力地掩飾著淚水,淡淡地道︰「意,什麼時候回台灣?」
「等家人完全幸福以後。」
「妤呢?在你回台灣的時候,」聲音沙沙的,淚水深藏在眼底,「她也要回四川了嗎?」
「我想也是。」
回答有點苦澀︰「等家人完全幸福以後,我們就要返回自己的歸宿。」
「家人完全幸福,包括依兒嗎?」
一絲輕笑浮在她潤澤的眼角,反問聲里,雖然歡悅,但結局仍是抵擋不住內心的酸楚。走廊的燈光依稀灑落,片片亮光將本是大明的天托得更加慘白,像是前些日子所有人為金羽晨風擔心的面龐——蒼白得想要透明。
金花靠在牆上,宛如也對這一段即將飄走的愛情心潮起伏——憐惜不已。手頭牽著中央澤語的縴指,指頭上的力度像是害怕澤語也會隨依兒和千鄴而去,留下來的就只有金羽晨風,沒有愛情歸宿的金羽晨風。
「意、妤、澤語,你們會祝福依兒嗎?」
門當戶對,政治聯姻,是否是豪門深宅選擇愛情的基礎,還是封建社會殘余思想的劣根性,對于家庭統治下的愛情,慕容雪依她該如何選擇。
「祝——福——」
任何人都吐不出,嘴唇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