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
「二叔!」
薛伯泉探頭探腦地進了許計洋貨行將一本賬冊遞給許蘭心道︰「這幾家的貨款皆已結清您過目。」
年初薛伯泉暗里投靠了李一官現在雖然還在自家的小店貓著可是心境卻與從前可是大不相同。薛伯泉不知李一官究竟如何對付鄭飛虹只是後來李忠曾親自找到了他交代了他幾件事情。至今為止薛伯泉尚未見到李一官然而他明白自己已被李一官看作是自己人了。薛伯泉看許蘭心在那里翻賬冊心下冷笑哼不忠不義的畜牲竟想背叛少東家早晚要你好看!
許家兄弟做事倒也小心。他們將李一官尚在的消息告訴鄭飛虹又從中穿針引線為鄭飛虹創造了條件。但是他們卻沒有直接參與進去。而李一官的手法也是隱蔽。他趕跑了鄭飛虹便立刻開船離開不給許家兄弟打探消息的機會。于是李忠去後平戶與這邊的消息便再次斷了。因此許家兄弟至今尚不知道鄭飛虹的變故他們還在揣測鄭飛虹是否已經得手。此事干系太大消息一天得不到準信他們便一天不得安生奈何他們又不敢隨便打听是以這些日來許家兄弟也是極不痛快。
除此之外許記的日子倒是順當。憂心半載之後那些貨物總算是運走了。上次鄭飛虹過來攜來大筆的金銀。這數月里許記花了不少功夫將貨款一一清償直到現在才算做完。許蘭心翻看了一遍賬簿擺弄著算盤計算一下這回的收益隨手向後院一指道︰「阿兄正等你回來怕是有話要說你快過去吧。」
薛伯泉應了一聲便抬腿到了許素心處。他恭敬一禮道︰「世叔您找我?」
「嗯!」
許素心見到薛伯泉來了便即起身道︰「來得正好走隨我出去一趟。」
說著許素心拉了薛伯泉便往外走。薛伯泉被許素心三兩下拖到了馬車上不禁好奇地問︰「世叔咱們這是做甚?」
「去見張嘉策!」
「張將軍?」
薛伯泉听到張嘉策的名字便想起上次許蘭心將他賣了一事心里如吃了蒼蠅一般難受至極。他在心里將許家兄弟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口中卻道︰「聞說俞咨皋要來了張將軍只怕會有變動咱們這會子去……不好吧!」
「你倒是有心!」薛伯泉的心里在轉著什麼主意許素心並沒有察覺,他只道「上回船還有兩船貨沒有走。這陣子不是又收了一些?想來東家那邊又該派船來了。至于俞咨皋他在福建能走多遠還很難說。眼下咱們還是張嘉策管著該要通報一聲的。上回你不是賺了一筆怎麼有銀子不想賺?」
「世叔這是哪里的話。」薛伯泉訕笑一回便不作聲了。
馬車轉上幾彎便來在張嘉策的衙門口。去歲年底朝廷來聖諭留張嘉策為南路副總兵徹底絕了他中途跑路的心思。所以現在張嘉策的官餃和俞咨皋一般高皆為副總兵餃不過張嘉策現在卻整日里愁眉不展。
原本張嘉策應該去徐州享清福的自打知道無法月兌身後張嘉策便另外有了一番計較。南居益來福建的消息他有所耳聞也知道南居益是葉向高舉薦來的。張嘉策便捉模著南居益定然有心恢復澎湖他在朝中有葉閣老撐腰動武一事**可成。因此張嘉策自道既走不了便當壞事變好事打算爭取拿到此戰的統帥一職。屆時大功告成南居益籌謀有功他張嘉策也能撈上一個個奮勇殺敵的功勞。
有了這些打算張嘉策又是積極備戰又是自己掏錢補貼了水師不少。誰曾想人算不如天算朝廷最終還是調了個俞咨皋來主持戰局。這便是說張嘉策所有的打算皆成泡影他所有的努力也都為別人作了嫁衣裳!
俞咨皋是南居益要來的人張嘉策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主帥的位置與己無關了。作為統兵大將張嘉策深知為將重事權專一以免大軍行動卻被人掣肘。這回俞咨皋赴閩對澎湖勢在必得。只看俞咨皋停在港內的四條戰船張嘉策便知道自己的出路不會如何光明。
如今張嘉策已再不去想爭權爭功。南居益是葉向高派來的俞咨皋是南居益調來的張嘉策還沒有自不量力去與他們爭個什麼。張嘉策撓頭的是自己性命!
福建水師是個什麼德行張嘉策心知肚明。俞咨皋欲退紅毛整軍精武便是繞不過去一道坎。要說俞咨皋帶兵幾十年不吃空餉只怕無人相信奈何這個時候俞咨皋卻不會為福建背責任。俞咨皋一旦開始整頓隊伍天知道要幾顆腦袋掉下來!每每想到自己可能會被俞咨皋拉去祭旗張嘉策便寢食難安。只是朝廷旨意要他留在福建他張嘉策既爭不過又走不了如之奈何?
張嘉策本已心煩意亂卻忽然听說許素心來訪便更是煩躁。
許素心此人向來夜貓子進屋無事不來至于他的那些破事無非又是要放船出洋要自己行個方便罷了。張嘉策自顧不暇卻哪里有心思去打理這些事情?張嘉策當下便要逐客卻又想起這許素心不好惹。張嘉策終究也只是罵了兩句還是叫人去請他本人也只得換了衣服親自來見。
「許東家!別來無恙!」
「呵呵!承張將軍愛護都好都好!」
「許東家今日來可是有何貴干?」
張嘉策這是明知故問許素心便也配合。他從袖口里抽出兩張銀票悄悄遞到張嘉策的手里微微笑道︰「稱不上。小民也是承將軍的照顧掙幾文小錢聊以糊口便是。呵呵。不過眼下還真是有些瑣事還要將軍行個方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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