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啟四年六月廿二甲申基督一六二四年八月初五。
同俞咨皋書子上所述一至天明時分俞咨皋水6兩軍便向紅毛城大舉進攻。按照昨夜的商定李一官等人的船隊也離開錨地靠近了澎湖。他們仍舊是在風櫃子以南水面游弋意圖觀望。然而眼前的情況卻于從前截然不同。這回擺在他們面前的不是被動挨打的明軍步軍卻是福建水師的三十五條戰船。
原來這次進攻俞咨皋對兵力做了部分調整。
從此前情況看由于地形限制六千步軍在岸上擺不開陣勢而水師的力量又顯得有些薄弱。除去留守鎮海的一千兵俞咨皋可用的人大約一萬上下其中水兵四千步軍六千。俞咨皋為了保證大船人手充沛他在六百料船上編滿了一百二十人四百料船則編滿了七十人。如此四千兵將將填滿二十條六百料戰船二十條四百料戰船以及十條小船。至于其他船只除了在鎮海守衛或往來運輸的便都在鎮海停著備用。如此一來一方面步軍施展不開一方面水軍又無法同時牽制紅毛與眾海賊而這個難題正是頗讓俞咨皋的撓頭。
早前抵達澎湖俞咨皋從船上抽調了千人上岸步戰。如今兩批援兵抵達步軍又顯得有些多了。于是俞咨皋將原先調上岸的一千人調回船上他便又有十五條三四百料的船可以動起來了。如此有了五十五條大船可用他便可以三十條大船牽制紅毛另外的二十五條大船及所有小船則可以來應付李一官之流。
事實證明俞咨皋的這般調整十分關鍵。俞咨皋在壓制紅毛的同時為了同時牽制李一官等人一共點撥了五條六百料戰船及三四百料船二十並火舟十只。李一官身邊雖然有近百條船但是大船寥寥無幾。並且他和李魁奇等人之間並不完全信任。所以面對俞咨皋的戰船李一官即便有心襄助紅毛亦不可得。李一官自不會用自家的戰船冒險李魁奇等人也同樣不會上去硬拼于是他們就只是拉開陣仗與水師相持卻似從前一樣開火攻擊。而如此一來俞咨皋的步軍便免除了李一官一面的壓力可以全力對付紅毛了。
看到俞咨皋為他準備的這三十五條戰船李一官便大概明白了俞咨皋的部署。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俞咨皋並非任人揉搓的軟蛋他自然是要有些辦法的。不過真正叫李一官感到緊張的卻是俞咨皋的步軍。
只要俞咨皋的步軍進攻乏力拿不下紅毛的銃台俞咨皋終究是要同紅毛的戰船一決生死。然而這回俞咨皋的步軍似也找到了辦法。透過千里眼李一官看到官軍越過了紗帽山然後推著四個碩大的木筐前行。
那四個大木筐外圍以木樁中則實土石其下墊圓木。紅毛的炮火打在這些大筐上面效果十分有限。如此躲在後面的官兵便得以躲避紅毛的炮火。而由于大筐下面墊有圓木此等巨物竟可以被人推著徐徐前行。李一官看到此處這才知道原來俞咨皋伐木竟是為了這個！
這卻不假！自正月得知紅毛求援之船已經南下俞咨皋便定下6上主攻水師協同的策略。後來他雖知紅毛援兵無望但因為李一官等一眾賊人從旁掣肘俞咨皋仍然堅持6上主攻的方略。只是幾番試探下來紅毛銃台造的堅固火炮犀利6上強攻損失必重這是俞咨皋久久沒有起總攻的關鍵。
俞咨皋甚為苦惱的時候卻不知何人出了個主意建議伐樹造此大筐謂之籃堡又獻上如此這般的戰法。俞咨皋不曾用過此法也不知究竟有效與否不過他是死馬當做活馬醫便也願意一試。于是他命人準備了四只籃堡備用。為了避免外人窺見這四只籃堡都是先備妥材料然後在昨夜最後完成的。
這籃堡今日一用果然好使。那紅毛城俞咨皋幾乎就能一戰而下了。可惜此物終究是次使用不單打造得單薄了些數量也不足用。距離遠了因紅毛節約彈藥炮火並不密集這四架籃堡還能抵擋紅毛的炮火。待到近前紅毛的炮火驟然密集起來被紅毛幾番細密的炮火犁過四架籃堡便紛紛散了架子。如此一來原本隱藏在籃堡後面的明軍頓時暴露在紅毛的炮口之下。那紅夷巨炮連連火碩大的炮子落入人群便是一道血肉莫如的慘狀。轉瞬之間便折損了數十人。俞咨皋見狀無奈只得鳴金收兵退了回去。
這一戰看著俞咨皋似乎毫無進展其實卻叫李一官瞧得頭皮麻。
俞咨皋來攻澎湖始終不願損失過大這是因為他要必須顧及李一官等人的掣肘。俞咨皋身在官場這一戰如何是輸不起的所以他只能走穩健的路子。現在俞咨皋經過一陣的調整終于通過此戰找到了勝利之路。看得出來這番調整之後除非紅毛與李一官等人都有魚死網破之心不然他們的戰船都將被俞咨皋壓制。同時那籃堡的作用也是顯而易見。只需造得結識些數量再多些使用得巧妙些強攻紅毛銃台也非不能。
李一官原先賴以倚仗的無非是影響澎湖局面的能力。如今俞咨皋找到了應對的法門他原先的所有盤算就徹底落空了。毫無疑問只要俞咨皋橫下一條心短期之內他便能攻克紅毛的銃台。這對于李一官來說決非好事。
這個結果李一官看到了主導此戰的俞咨皋看到了此外趴在風櫃子銃台上的孫克也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番俞咨皋是實實在在給了他一個下馬威。若說之前孫克心里尚有幾分幻想那這番被俞咨皋一通炮打過卻也是無影無蹤了。于是孫克立刻決定同李一官盡快和解讓他們出面調停。
如此上等商務員麥頓特1便坐在了李一官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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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麥頓特全拼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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