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塔格瑞傳說 第一部 半死人聖騎士 一二八

作者 ︰ archmage

空曠的大廳里,什麼東西也沒有,似乎也從來也沒人來過這里。但是那倒在一旁的柱子說明,這里之前肯定生過劇烈的打斗。而現在,已經都結束了。

不,並沒有真正結束。一陣風吹過,卷起了地上的塵土,漫天飛舞。當風停下後,空曠的大廳里突然多出了一個人。

那個人並沒有站著,而是躺在地上,臉色十分蒼白。才剛出現,就吐了口血,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達斯。他在危急關頭啟動了索摩凌生前留下的機關,躲開了斯綾娜致命的攻擊。其實,他這麼做也帶著賭博的意味,因為如果斯綾娜知道這個機關的運行,那他還是逃不月兌被殺的命運。

但幸運之神還是眷顧了他,或者說,是索摩凌的疑心病救了他。正是索摩凌多疑的性格,導致了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斯綾娜這個城堡的機關消息所在,卻沒想到居然間接地救了他弟弟的命。

這麼想著,達斯苦笑起來。雖然命是保住了,可傷還是很重。要不是自己的身體已經亡靈化,這樣重的傷早就要了他的命,也用不著斯綾娜來動手了。

斯綾娜還是失算了,她並不知道達斯並不是活人,而是個半死人,身體擁有的一半亡靈屬性讓他只要不是頭被砍掉,基本上是不會死的。當然,這麼重的傷也會讓他像活人一樣無法動彈。而且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他雖然不會徹底死亡,但卻會讓身體向不死生物更進一步。這種侵蝕十分緩慢,但只要時間足夠,依然可以把達斯完全變成不死生物。這一點,連他的老師也不知道,是他在不斷的戰斗中現的。而現在,他現這種亡靈化已經再次開始了。

可他並沒有慌張。在第一次這樣之後,他就有了經驗,也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只不過剛才情勢緊急,根本騰不出手處理,而現在,斯綾娜已經走了,凱特琳也不見了,很顯然是被斯綾娜一起帶走了。這一點讓達斯很焦急,但他也明白,現在急也急不來的,目前先要做的是,趕快將自己治好,才能有下一步的打算。

凱特琳,等著我,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這麼在心中吶喊著,達斯開始了自救。他從行囊里拿出了一扎卷的好好的羊皮紙,一把扯掉了繩子,將它們攤開。這些卷軸上都只抄寫了同一個法術,通常只要一張就夠了。但這一次,他顧不得這麼多了。他拿起卷軸,咬咬牙,一下把它們全撕了。

洶涌的魔力從卷軸破口噴涌而出,全沖到了達斯身上。如果這時有一個牧師在旁邊,必然會因此而大叫,因為稍懂一些神術的,都能看出這些卷軸里抄寫的,是治療術的反向術造成傷害術。這麼多的卷軸同時迸出的魔力,足以消滅任何無防備的活物,甚至可以將其形神俱滅。

但達斯不同。他不是活人,治療術對他毫無作用,治療藥水也一樣。只有造成傷害術迸出的負能量才能治療他這個已經亡靈化的身體,這就和用負能量去攻擊不死生物不會造成傷害反而會治療它們一樣的道理。

在負能量的灌注下,達斯感到他的傷口開始收口,身體的疼痛也減輕了不少,但依然動彈不得,因為斷掉的肋骨不可能在那麼快的時間內完全復原。他只能這樣躺著,等著自然痊愈。幸虧索摩凌的城堡也不會有什麼生物敢來,而少數幾個允許進入的卻還遠在奇岩的前線,因此達斯可以完全不受打擾地養傷。

雖然身體動彈不得,但腦中的思緒卻並沒有因此停止,他在考慮斯綾娜究竟會把凱特琳帶到哪去,還有為什麼她要抓走凱特琳而不是直接殺了。後面的疑問,達斯考慮良久,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凱特琳還有利用價值,但究竟是什麼價值,他就沒法知道了。而前面的疑問,他毫無頭緒。恩塔格瑞這麼大,斯綾娜可能在任何地方。但他不怕,哪怕走遍大6,他也一定要找到斯綾娜的藏身之處,這點,他已經在心中暗暗向光明神了誓。

而現在,只能等待了。他嘆了口氣,閉上眼楮,任由疲倦吞噬了他全身。

我究竟是在哪里?

凱特琳也在考慮和達斯一樣的問題。當她醒過來時,現自己躺在了一堆稻草上。從不遠處的鐵柵欄和周圍的牆體來看,似乎是個牢房,而且好像是大多數城堡常見的地牢。不過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她怎麼會在這里?很明顯,這是艾拉西亞風格的城堡地牢,可是無論如何她也想不通,斯綾娜怎麼可能進入艾拉西亞?而且還把她關進了某個城堡的地牢?她現自己並沒有改裝,雖然聖徽被摘走了,可白袍卻沒有換掉。一個劫持了光明神牧師的人在艾拉西亞怎麼可能活的下去?更別提能進入城堡,並且把她關進地牢了。

這麼疑惑的時候,突然鐵柵欄那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她緊張地站了起來,先退到牆邊,隨後才轉過身去看牢門。

進來的是斯綾娜。她笑容滿面,看起來好像很高興。看到凱特琳,她點點頭。

「我想你也該醒了。」

凱特琳卻不說話。她在盯著斯綾娜的衣服看。這次的斯綾娜換了一套長袍,那身藍色的,用來冒充旅者神牧師的袍子月兌掉了,現在穿的,是一襲黑袍,在右胸位置還繡了一個正在露齒獰笑的骷髏。凱特琳知道,那是亡者神的聖徽。這點讓她覺得很奇怪。斯綾娜明明應該是欺詐神的牧師,可為什麼她要穿著亡者神的牧師袍?偽裝也用不著偽裝成同樣是邪神陣營的牧師啊。

斯綾娜也注意到了凱特琳在看她的袍子,笑了笑。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我怎麼會穿這身袍子?」

凱特琳沒說話。

「沒錯,我的確是欺詐神的牧師,但同時,我也是亡者神的牧師。」

斯綾娜的話听起來輕描淡寫,可在凱特琳听來不啻晴天霹靂。

「這……這怎麼可能?!神明怎麼可能會接受三心二意的信徒?」

「三心二意?」斯綾娜冷笑了一聲,「你憑什麼認為我是三心二意?告訴你,你錯了,我對這兩位神明是一樣的虔誠。」

凱特琳不說話了,但臉上滿是不信的神色。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也沒興趣逼你相信,但這的確是事實。不然,我為什麼會知道那兩個手鐲的秘密?」

「手鐲的秘密?」

「沒錯。」斯綾娜點點頭,「一個驚人的秘密,一個你們這些愚人根本不知道的秘密,只有受到亡者神恩寵的我才知道的秘密。」

凱特琳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沒有說話。她很清楚,就算不問,斯綾娜也會說下去的。

果然如她所料,在稍稍停頓了一下之後,斯綾娜果然繼續說了下去。

「眾神戰爭你總听說過吧,最後的結局是什麼?」

「邪惡諸神失敗了,但引起了眾神之王的憤怒,諸神被強迫沉睡,直到阿奇?麥基把他們喚醒為止。」

「基本上不錯。但有一件事你沒提到,那就是亡者神釋逖受到的懲罰。」

「亡者神受到的懲罰?」

「沒錯。亡者神被認定要為這場戰爭負責,于是被眾神之王處以四方壓制的懲罰。他的靈魂從身體中抽出,分成四部分,封印于大6的四個地方。」

「那亡者神不就不存在了嗎?可大6上明明還有亡者神的牧師啊,而且看起來也不像是偽信者啊。」

「愚蠢的人!」斯綾娜這麼怒喝,「神的靈魂是不滅的,就算被封印也不會湮滅,總有復蘇的那一天!」

「…………難道說,那對手鐲……」

「你很聰明呢。」斯綾娜笑了,「沒錯,那對手鐲正是一個封印,里面有亡者神四分之一的靈魂。」

凱特琳的臉瞬間白了。

「難道說,你要讓亡者神復活?」

斯綾娜又笑了,笑得很神秘。

「這一點你就不要管了。我會對你說這些,只不過是讓你有個準備。」

「準備?」凱特琳疑惑地看著她。

「沒錯。解開封印需要一個純潔的靈魂做祭品,而你,就是那個祭品!」說完,斯綾娜也不管凱特琳有什麼反應,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似乎想起了什麼,又停了下來。「對了,別指望能逃走。現在你沒有了聖徽,比個普通人還弱,是絕對沒希望逃出去的。」

「哼!」凱特琳鼻子哼了一句,沒說話。

「我是好心勸你,別到時候後悔。」斯綾娜冷冷地說,「如果你想自殺,請便好了。不過我記得光明神教義里有一條,就是禁止信徒自殺,不然靈魂無法去天堂花園。」

凱特琳本來想以這個來威脅斯綾娜,卻沒想到被她搶先堵住了,只能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最後還有一件事。你知道這是哪里嗎?」

凱特琳還是不說話。

「這里是你愛人曾經的家。」斯綾娜說,「或者,你可以叫它索利瑪城堡。」

說完,斯綾娜再也不停頓,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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