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通過了警戒。」本來笑盈盈看著娜雅的阿奇?麥基突然神色一變,這麼說道。
「呵~~欠~~~」娜雅慵懶地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說。「那就快去收拾掉。」
她話音才落,阿奇?麥基就消失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急躁了?」娜雅暗想。她其實也很想跟著出去看看,如果來的是刺客,說不定還可以活動活動身手。但現在不可能了,身體日漸沉重,一些簡單的動作都變得很難做到,和別人戰斗更是別指望了。
「呵~~欠~~」她又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稍稍挪動了一體,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一點。算了,就讓阿奇一個人去解決吧。
「真想不到,我居然教出了這麼個粗暴無禮的學生。」阿奇?麥基一邊恢復著警戒陷阱,一邊這麼搖頭說。「每次來都這樣,你難道不知道這些陷阱恢復下很麻煩的?」
「抱歉,老師,但我實在沒那個時間。」
「哦?」阿奇?麥基直起身,看向達斯,卻看不到他臉上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又生什麼事了?」
「老師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
阿奇?麥基停止了動作。又一次,他看了看達斯。隨後,舉起了法杖。法杖一陣閃光。在光芒消失後,達斯現自己不再站在雪地里,而是在阿奇的實驗室里。
十年的相處讓達斯不會因為這點法術而感到驚奇了。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實驗室里還是那老樣子,堆滿了書和藥材,那張黑曜石的桌子也依然在原處。只不過現在的他已經明白,那張桌子刻的符咒是用來抑制法術的。一旦用密語啟動,它就能壓制任何法術,阿奇?麥基正是用它來試驗法術在它的籠罩下,法術雖然會被準確地施展,卻不會出現任何效果。
從亂糟糟的東西里,達斯拖出一張椅子,坐下,隨後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了。
「我需要老師幫我找個人。」
「這話你已經說過一遍了。」阿奇?麥基不耐煩地回答,「我的听力一點問題都沒有,不需要重復。」
阿奇的態度歷來如此,達斯也不以為意,就當沒听到,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我要你幫我找凱特琳現在在哪里。」
阿奇?麥基倚過身,雙手交疊,下巴則擱在手上,眼中帶著饒有興趣的神色看著達斯。
「你們小兩口吵架了?」
「什麼?」
「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可是現在你卻要我幫忙找她的所在,很顯然是她離開了,而且沒有通知你。她為什麼會不告而別?很顯然是你惹她生氣,所以才會這樣。」
達斯看著阿奇?麥基自信滿滿的表情,不由得偷偷抹了把汗。
「不……不是。」
「這有什麼好害羞,不肯承認的,小兩口吵架那是常事。」
「我說了不是!」達斯又急又氣,也不管面前的這人事他的老師,聲音不由得大起來。「她是被人擄走的!」
阿奇?麥基眼中神光一閃。
「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吧。」
「那倒有些麻煩。」阿奇?麥基慢條斯理地說,「能從你手中把人擄走,應該不是個簡單人物。」
「她叫斯綾娜。」達斯回答,「長的和嘉黎一模一樣。如在平時,她也沒這能耐。可當時我正在和索摩凌戰斗……」
「長的和嘉黎一模一樣?」阿奇?麥基眼中光芒連閃,打斷了達斯的話。「是不是穿著一件藍色長袍,看起來像是坦普拉的牧師?」
達斯起先沒注意。但在養傷的時候,他逐漸想了起來,斯綾娜的確穿著一件藍色長袍,看起來很像坦普拉的牧師。只是他不明白,身為旅者神的牧師為何要殺死索摩凌,擄走凱特琳?這時阿奇?麥基這麼問起,他立刻點了點頭。
「居然是她。」阿奇?麥基說,「我還以為她是個小角色呢。」
「啊,老師見過她?」
「見過。就是你被救的那一年,她到過這里,不過被我趕跑了。」一絲懊悔閃過阿奇?麥基的臉,「早知道這樣,當年我不該讓她跑掉。」
「現在懊悔也來不及了,老師。」達斯有些急躁地說。已經浪費了很多時間了,而每浪費一絲,凱特琳的危險就加深了一分。一想到這個,達斯就根本無法冷靜地坐下去。「請趕快幫我找到她的所在。」
阿奇?麥基瞟了達斯一眼,沒說話。達斯自己沒有覺察到,現在的他滿臉焦躁,雙手不停地交叉纏繞,又不停地松開,不時還放到嘴邊咬咬,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和一向的冷漠判若兩人。
小子,你也有這麼一天啊。阿奇?麥基在心中這麼暗笑。不過,他知道,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于是他坐直了身體,隨後手一揮,一個水晶球就悄無聲息地滑到他面前。
「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因為我要仔細回想一下凱特琳的模樣。」
不用阿奇?麥基說明達斯也明白這一點,于是他放開了雙手,身體前傾,眼楮死死地盯在水晶球上,不再說話。
阿奇?麥基手搭在水晶球上,閉上了眼楮。
一開始什麼都沒有生。但過了幾分鐘之後,水晶球內部再也不是靜止不動,開始了翻滾,就好像是一團棉絮被風吹了之後不停翻滾一樣。漸漸地,那團雲霧越來越淡,直到最後完全消失,水晶球變得完全透明。這種透明並沒有持續多久,在一陣五彩閃過,水晶球就不再透明,而是出現了一個景象。
達斯激動了,因為水晶球里出現的,不是別人,正是凱特琳。她正跪在地上,雙手合握,嘴唇不斷開合,似乎是在祈禱。景象不斷推遠,達斯現,凱特琳所處的,應該是一個地牢,這一點從她身旁不遠處的鐵柵欄就能看出來。可看出這點之後,達斯卻迷惑了。
「地牢?」他這麼喃喃,「這怎麼可能?」
「這個宇宙中沒什麼不可能的。」阿奇?麥基這麼說著,手再次在水晶球上模了模。水晶球恢復到了最初的黑暗模樣,但並沒有維持多久,很快水晶球就一亮,出現了另一幅景象。
那是一座城堡,毫無疑問是一座城堡,艾拉西亞的城堡。它四四方方,四角是四個擎天柱子,中間則是一座高大的尖頂建築,和普通的艾拉西亞城堡大相徑庭,不像城堡,倒是有些像修道院。
一看到這城堡,達斯立刻站了起來。
「這……這是索利瑪城堡!」
「哦?」阿奇?麥基睜開了眼楮,「這麼巧?」
「什麼那麼巧?」
「這是凱特琳現在被關押的地方。看來那個斯綾娜把她帶到了你的故居呢,達斯。」
達斯坐了回去,沒有吭聲,因為他突然覺得很不對勁。斯綾娜拿走了那兩個手鐲,又擄走凱特琳,把她帶到了索利瑪城堡,如果只是用巧合來解釋,恐怕說不通吧。難道說……和索利瑪城堡的秘密有關?
「那個斯綾娜應該不是無緣無故去你故居吧,達斯。」阿奇?麥基的話打斷了達斯的沉思。他抬起頭,看到阿奇?麥基的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她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擄走凱特琳的。你好像還有什麼瞞著我,達斯。」
達斯知道瞞不過去了,他嘆了口氣。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
「明天就是最合適的日子了。」
凱特琳剛剛祈禱完,牢門就打開了,斯綾娜施施然走了進來,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凱特琳站了起來,看著斯綾娜,一句話也不說。
「看來你是認命了。」在仔細地打量了凱特琳之後,斯綾娜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最好,可以省去很多痛苦。」
凱特琳還是不說話,也沒有露出任何怨恨的表情,更沒有喜悅的表情。現在的她,只是一臉的木然。
斯綾娜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她,但在神術的偵測下,她依然沒有現作假的跡象,而凱特琳現在無法獲得神恩則是確定的,于是她疑心盡去。
「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會很累的。」斯綾娜拍著凱特琳的肩膀說,「無論如何,你得支持到最後。如果沒休息好,那麼就沒有活下來的機會了。」她笑著說。
斯綾娜的笑容在凱特琳看來十分虛偽,但她還是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
說完這一切,斯綾娜轉過身,施施然離開了。在她看來,凱特琳在這種絕境之中徹底絕望了,轉而變成了逆來順受。這正是她要的結果,于是一點也沒有懷疑。
但她錯了。雖然沒有了聖徽,可卻不代表凱特琳無法和神溝通。這是非常稀罕的現象,所以斯綾娜完全沒有料到這種可能。不過雖然可以和神溝通,可沒有聖徽,所以依然無法施展神術,因此凱特琳也無法逃走。不過在這幾天里,在這種絕境中,在不斷的祈禱中,凱特琳突然想通了。
開始她的確很恨斯綾娜,可是光恨有什麼用?光靠怨念是無法擊倒斯綾娜的,所以唯一的辦法是忍耐,等待著達斯前來。這就是她的想法,一切都寄托在了對達斯的信任之中。
光明神回應了她,她也感到了他的高興。光明神告訴她,她終于找到了答案。仇恨並不是永恆的,信任和愛才是永恆,這才是光明神的信徒最有力的武器。
是的。凱特琳雙手合握,這麼默念。信任和愛才是永恆。我要做的,就是信任達斯,就像我愛他一樣。他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