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教我,我從小到大都是公認最聰明的,什麼東西一到我腦中馬上開竅……就是,不知道要多久啊,一兩年就算了,一兩個月我也嫌長,最好一天就可以學會的。」殷問劍可不是有耐心的人,盡管很想耍耍威風,但卻不肯真正下功夫。
「只要半柱香就可以了,小兄弟快過來,看著我的眼楮。」糟老頭瞪著一雙大眼看著殷問劍,殷問劍只覺得身子一輕,一轉眼,小麻煩和沐月憑空消失了。
「她們呢?」殷問劍轉了一圈,卻見四下里什麼都沒有。
「這些厲害功夫豈是那兩女娃子能學的,你先把那珠子給我,我馬上教你。」糟老頭有些興奮,兩只手不停地搓動著。
「不行,等下你耍賴怎麼辦?」
「真糟糕,你看我一大把年紀了,真要騙你的話,不如直接搶過來算了。」糟老頭有些不耐煩了,板著臉坐在地上。殷問劍想想有理,便將那小球扔了過去,那窮鬼自是又哭又罵,他全當沒听見。
那老頭心中竊喜,暗呼得逞。他第一眼看到殷問劍便知他慧根盡失,對武學方面一點悟性也沒有,才會答應教他這十招。要知道這每一招都是強大至極的,便是糟老頭,也只能窺視一二。
他遂將這十招從頭到尾演示了一遍,又根據自己的理解,胡亂解說了起來。這第一招乃真武傳奇人物吳天人的八卦劍陣,糟老頭的身子漸漸淡去,十幾根劍影從地下鑽了出來,組成了一面八卦之圖。每一道劍影息息相通,能量在它們之間涌動著。殷問劍突然有種八面受敵的感覺,心中一堵,一口血便噴了上來。
這時候糟老頭立在了劍影之上,身體一動,便迸出一道劍氣,鋒利無比。「在這八卦劍陣中,敵人的力量被削弱,而你的力量卻翻了八倍。當然,這劍陣越大,威力越強,最強大的劍陣可以吞噬整個人間……那真是太糟糕了。」殷問劍听罷,心中剛有所感悟,那糟老頭已經開始了第二招。
第二招名為天劫掌,乃歷代魔教教主的獨門絕學。只見一個巨大的血掌印浮在高空,向這里壓來。這只血掌印少說也有一座山那麼大,氣勢磅礡地向前沖來,帶著一陣勁風,差點把殷問劍刮走。糟老頭見殷問劍一臉窘相盡露,笑得前俯後仰,而那血掌印仿佛是他身體的一部分,隨著他的右手而舞動著,一點一點地將附近的高山夷為平地。
「這一招就到這里,下一招叫做以劍噬天……」話音剛落,一把紅劍沖天而起,整個天頓時被紅雲包裹。糟老頭雙手做了一個下劈的動作,仿佛天塌了,一把萬丈巨劍頓時壓了下來。殷問劍被涌起的氣浪卷到了地上,等他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下一招了。
後來。糟老頭心不在焉地將剩下地幾招演示了一遍。接著是亂講一通。那幾招分別是瓊瑤祖師地雨落七星。佛門地墜千斤。五行教地五行幻境。以及血龍鞭。影噬。冰哮。索命符。殷問劍全部記在腦中。便如那日在思過樓。將道家經典全背了下來一般。心下是一片地亂麻。再加上糟老頭在旁誤導。更是越理越亂。將那十招十式地心法要領全部混淆了……
而這時候地小麻煩卻在地上干坐著。一旁糟老頭和殷問劍瞪著一對眼楮互視著。然而兩個人地魂魄卻不知道飄到哪里。便如雕塑一般沒有動撢。沐月則在地上屏息養神。小麻煩閑來無聊。便繞著兩人轉圈子。終于。殷問劍地眼皮一眨。終于「活」了過來。可他腳下一軟。癱在了地上。
「我還以為你出來便飛檐走壁了呢。唉。看來高估你了。」小麻煩捂嘴笑著。她最喜歡看著殷問劍窩囊地樣子。
「我這叫深藏不露。知道嗎?」殷問劍回了一句。卻站不起來。
「小兄弟。等下有人要是問起我來。就說我騎著黑猴子飛上天了。」糟老頭拿著小球興奮得合不攏嘴。一閃便沒了影。此時天已經全黑了。至少斷崖底下地世界已經黑了。小麻煩拿出自己地夜明珠。淡淡地白光流瀉而出。將三丈內地事物照亮。
「怎麼說走就走啊。不過我還真有點同情龜屎。雖然他平時自私自利地。好歹也幫你做了很多事。不過。豬頭。你倒說說那老頭教了你什麼本事啊。不會就教你趴在地上不動吧。那龜屎也太冤了。」小麻煩笑道。殷問劍遂將剛才生地一切說了一遍。
「怎麼可能,那招……天劫掌,可比你說得厲害多了……」小麻煩雖然驚訝,但止不住說了自己的想法。
「這老頭太強大了,我看他一個人可以將整個真武派打敗。蒙面女俠你也不用練功了,只要有那個老頭在,再怎麼練,都做不了世界第一了,別浪費時間了。」殷問劍有些氣餒,在他的想法里,既然要練功,便要做世界第一人。殊不知習武者不為征服世界,為的是征服自己。
「那倒未必,依我看,一個人不可能達到那樣的境界。剛那老者定是將你帶到一個屬于他的小世界里,在那里,他可以為所欲為,也許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沐月說罷又將眼閉了起來,安心休息。
「幻覺,那我不是虧大了,早知道不如換幾個夜明珠來呢。」殷問劍心中有氣,大吼了起來。
然而便在這時候,殷問劍身前的泥土一松,一個腦袋從地下伸了出來。
「喂,你們手中的夜明珠哪來的?」原來是一個滿頭棕毛、身材肥胖的家伙。
「哪里來的胖老鼠,還會講人話……」小麻煩哈哈笑了起來,前不久才見到一個會講話的黑貓,現在又來了一個胖老鼠。可再一細看,卻是一個棕的矮胖子,相貌滑稽異常。
「豈有此理,老夫乃渺西國五行教五大長老中,修為最最最強的五長老,即便是中原的高手,也忌憚我三分,你們幾個小輩竟敢出言不遜。」
「五行教從來沒有踏出過渺西國半步,你不可能是五行教的人。」沐月睜開眼,搖了搖頭。
「真是大膽,小心我把你們一個個都殺了!」棕毛怪大喝一聲,從地下跳了出來。
「我說是誰呢,久仰久仰,你們兩個最好對他客氣點,」殷問劍說到這里頓了頓,那棕毛怪滿意地笑了笑,「他可是我們村後山的野豬王,以前我就見過幾回,我的野豬必殺陷阱真拿他沒轍。現在倒好了,成精了……」
棕毛怪氣得直抖,話都說不出來了。頃刻間整塊土地被提了起來,殷問劍三人只覺得一種磅礡的力量翻涌著,有種置身浪尖的感覺。緊接著一個巨大的旋窩出現,他們只覺得自己慢慢地被卷了進去,誰也沒有想到,看似普通的泥土,竟然有著如此的爆力。沐月緊緊地抓住了身旁的兩人,他的全身被一縷白光包裹著,殷問劍和小麻煩被她一掌推到了遠處。
這時,五道土錐從五個方向破空而來。沐月忙架起手中的短劍,前面的兩個土錐頃刻間粉碎。與此同時,雙腿往身後疾馳而來的土錐上一點,人如離弦之箭飛快地沖出了包圍圈。余下的三根土錐撞在了一起,轟然化為粉土。
地面的土浪已經平息了,但棕毛怪的身影也消失不見。突然,一雙厚掌從地下伸出,帶著一股勁風向沐月印去。這一切來得太快,沐月不及多想,舉起雙掌接了過來。只听轟的一聲巨響,她一個翻身倒在了地上,兩只手已鮮血淋淋。棕毛怪站在地上,洋洋得意。
「好你個野豬,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天劫掌!」殷問劍怪叫一聲,雙手高舉,然而天上卻沒有出現什麼血掌印,倒是他自己的身子飄了起來,在空中劃了一道弧形,竟向著棕毛怪沖去。
「別別別……別過去……」空中傳來了幾聲尖叫,棕毛怪舉掌沖了過去,四掌相對,卻沒有想象中的一聲巨響。棕毛怪大驚,因為沖向自己的不是殷問劍的真身,而是他的影子。那影子飛快地將他包裹了起來,令其難以動撢。
這時候殷問劍的天劫掌卻是從地面向上沖去,一掌印在了他的褲襠之處。棕毛怪慘叫連連,一頭沒入了地下。
「豬頭,你真是……」小麻煩看著殷問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真是什麼啊,我都不知道自己干了什麼……」殷問劍一頭仰躺在地上,想睡覺。
「土行陣!」泥土的深處傳來了一聲巨吼,殷問劍只覺得地面再一次變得海水一般起伏不定,更可怕的是,一層壓著一層的浪涌向著自己襲來。這一層層的土浪在不斷地爬高,威力在不斷地加成……
「住手!」
正當土浪要壓到殷問劍身上的時候,整個海面像是被冰凍了一般,所有的土層都凝結成了堅硬的冰塊。動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