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深中劇毒,看我把毒逼出來。」那老者的聲音格外的響亮。
只見他一把將殷問劍舉到了空中,手中一根木劍支地,劍尖立時出現了一個太極八卦圖,將殷問劍整個身子托在了上面。老者的食指在口中沾了點唾沫,在空氣中畫了二個草字,兩個字一齊鑽進了殷問劍的眼楮。殷問劍只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金色的屋子中,自己全身的血液一點一點地流出來,繞著自己的身體慢慢的盤旋。
可突然,他只覺得轟的一聲,自己被狠狠地拋在了牆上。等他從幻象中醒轉過來時,卻見自己倒在了牆角,眉心之處流出了一片的污血。看來身上的劇毒已經沒有大礙了,殷問劍感覺身子格外的輕松,從地上爬了起來。借著微弱的光芒,他看到了那個枯瘦的老道人。此刻老道人盤坐在地,一把木劍正在地上飛地顫動著。
而老道人的對面,黑暗中隱隱有東西在動。
「我聞到了人血的味道了,我聞到了人血的味道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非常邪異。
「真是本性難改,本道絕不允許你再禍害百姓。」
「死道士,你將我困在這里已經十多年了,你又殺不死我,難道你要跟我比命長嗎?我可以活上千年不死,而你現在只剩下一堆骨頭了。」黑暗中的聲音又漸漸變得有些沙啞,赫然便是男子在說話。
「我說過,本道只要活在這個世上一天,便不會讓你再做喪盡天良之事。」
黑暗中的人冷哼了一聲,慢慢地走近了光線之中。這是一具很普通的身體,沒著半縷衣服,但這具身體卻看不出性別和年齡。他的臉和他的身體一樣,有些許模糊,仿佛是無數個身影疊加在了一起,每一瞬間,都是一翻新模樣。此人正是十年前中原的一大禍害——陰陽魔。陰陽魔專門攝取男女身上的陰陽之血,以此來提高自己的修為,為中原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然則他能變成各種模樣,時男時女,所以一直未被除去。但這個魔頭十年前突然消失,大家都說他被真武門人斬死在怨海之外,沒想到他至今還活在這里。
「當年被我殺之人,都是些男女,我讓他們一個個在快活中死去,也算不得什麼喪盡天良之事。」
「少在此妖言惑眾!」老道人說完,提手拿起了地上的木劍,木劍一時間出金光,令陰陽魔倒退了數步。殷問劍這才將這里房間的布局看清楚。原來這是陵墓的一個暗室,暗室連通著兩個大的房間,陰陽魔便是被困在內側那個房間。一面巨大的屏障,隱隱閃著金光,將陰陽魔與老者隔在了兩邊。屏障上有很多草字,估計沒幾個人看得懂。
陰陽魔一直盯著殷問劍。但他沖不過那面屏障。只見他後退了幾步。一張嘴巴越張越大。憑地里刮起了一股黑風。殷問劍猝不及防。被卷了進去。這股旋風來得太快太突然了。老道人剛要上前阻止。殷問劍已經鑽到了屏障地另一面。
「不好。這年輕人會死地。」
老道人驚呼一聲。便想沖進屏障救助殷問劍。
「不行。我若是沖過去也會死地。如此一來。魔頭便會重回人間。禍害百姓。」
老道人搖了搖頭。又盤坐在了地上。
「這更不行。那魔頭若是得到了鮮血地話。他地實力一定會回復很多。那時候我更加困他不住了。」這老道人所想確是屬實。要知道十年地僵持。水米未進。兩人地實力都不過是十年前地十分之一而已。若是陰陽魔突然恢復了大半實力。那麼他更是無法將之困住。老道人想了想。便提起木劍沖了進去。
里面是一個更大的墓室,老道人的木劍飄了起來,向前刺去。這把木劍跟隨他多年,上面已經有了靈性,在黑暗的墓室里,可以最快地找到敵人所在的位置。木劍出隱隱金光,只見一個巨大的肉球立在了墓室的正中。那個肉球是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見里面的情況。此時的陰陽魔已經化為了一個妖艷的美女,正在撕扯著殷問劍的衣服。老道人大驚,提劍向著肉球刺去,然而肉球分文不動,倒是被自己的反作用力卷到了空中。
「美女,慢著,我還是第一次,給點心理準備行不行?」殷問劍喜歡在最清醒的時候裝糊涂。
「你明白就好,我可以讓你快快活活地死,快把衣服褲子月兌了。」妖艷女子的笑了一聲,整個身體癱在了殷問劍的身上,軟綿綿的。
「這……美女,你看那老頭在外面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不用理他,這肉球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外面堅不可摧,只有里面才能將它刺破。哎呦,你這小冤家,手別到處亂動哦,放在這里。」妖艷女子將殷問劍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身上,令殷問劍想抓破肉球的計劃流產。
「你看我這一身髒兮兮的,怎麼也得洗干淨嘛,正所謂……」
「好,依你。」那女子說完,殷問劍立時覺得自己身處在一道溪流之上,甚至還可以看到藍天浮雲,以及青松雜草。他當然知道這是幻覺,可他被那女子壓在了身下,不能動撢。
「你好重啊,還是讓我在上面吧……」
「不行。」那女子的聲音已經有些怒意了。
「可是這還是我的第一次呢,總要讓我知道你的芳名吧……你不說……那我猜猜,小花,小翠,莫非是小草……」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妖艷女子大喝了一聲,那湍湍溪流一時間化為了紅色的火焰。一切都開始燥熱不安了起來,她開始撕扯著殷問劍的衣服。一眨眼的功夫,殷問劍就只剩下一件褲衩,身上全是碎步,像極了一只被扒光的公雞。
這時候殷問劍的耳畔響起了那老道人的聲音。
「年輕人,我將一個咒語傳給你,你要不停地念它。」殷問劍立覺腦中一麻,似乎被電觸了一下。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殷問劍開始不停地念道,心境漸漸平靜了下來,似乎就要入睡了。而那陰陽魔幻化成的妖艷女子則漸漸焦躁起來,面目變得猙獰無比。這便是制服他的最佳時機。
一直站在外面的老者,將自己的兩手食指咬破,勉強擠出了點鮮血。接著,兩只手在空中同時畫了兩個字——「降」、「服」。這是兩個金色的大字。「降」字爆出的是神性,像冰川上的一團烈火,相反,「服」字所凝露著的是一種陰寒的魔息,那麼的親切,仿佛要將你體內的魔性一點點地勾扯出來。只見金色的兩個大字連在了一起,收卷成了一面金色的牆,將肉球囚在了里面。
肉球中的陰陽魔突然狂叫了起來,心中的魔被完全激出來。
「啊……」他仰天狂叫著,光滑的肌膚越來越粗糙,就像一塊一塊的樹皮,甚至可以听到樹皮剝落的聲音。而他的聲音,仿佛是幾千個人重疊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老道人閉上了眼楮,用心去感應陰陽魔的一舉一動。突然,傳來了陰陽魔的一聲慘叫,那肉球被破開了,一個黑影從中鑽了出來。老道人一躍而起,將手中的木劍插進了陰陽魔的頂門。陰陽魔反手還了一掌,身體仰倒在了地上。一道鮮血從陰陽魔的頂門流了下來,他哀嚎了一聲,就此死去。
「他死了……他竟然死了……」老道人嘀咕著,看著手中血紅的木劍。話音剛落,他轟地倒在地上,生命之能開始渙散。因為這麼多年,他活著的唯一信念,便是有著一個與自己僵持著的對手,現在陰陽魔死了,他才現自己的身體,已經沒有活著的能力了。
殷問劍從地上爬了起來,走到了老道人的身邊,將他扶起。
「老頭,你怎麼了?」
「我唯一的心願已了,早該死了。我們真武派人人以降妖除魔為己任,以拯救蒼生為畢生動力,年輕人,現在除魔衛道的重任就交給你們這一輩人了。還有……這把劍跟隨我數十年,希望你能將他帶到昆侖山中,人在劍在……」
老道人堅持著把話說完,頭一歪倒下了。
而殷問劍看著手中的木劍,帶著血跡也就罷了,還又髒又破,帶在身上一定影響自己的形象。
「喂,老頭,你死得莫名其妙就罷了,還給我一把莫名其妙的爛劍。我真服了你了,不過看在你替我解毒的份上,暫時幫你收管一下吧。」殷問劍嘀咕了幾句,轉身向外走去。
誰知剛過了一條墓道,便听到了幾聲響動。
「女乃女乃,你看前面好像有個人。」這是姑娘的聲音,可听到殷問劍的耳中,似乎和剛才那個妖艷女子很相似。
「女鬼別過來,我的肉不好吃,我的肉是臭的……我幾年沒換過衣服,幾十年沒洗過澡,這輩子上茅坑從來不擦**,而且……而且我喜歡吃臭豆腐!別過來,鬼啊……」殷問劍大聲吼叫了起來,提起手中的木劍便扔過去。